金九迎十的美篇

金九迎十

那年春风里，你永远留在了花开前

窗外的玉兰花又开了，洁白的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就簌簌落进窗棂，像极了你从前总爱撒在我肩头的碎纸屑。我总习惯性伸手去拂，指尖触到的却只有空荡荡的风，这才想起，你已经很久没和我闹过这样的玩笑了。

记得你收拾行李那天，也是这样的春日。你蹲在玄关叠防护服，我站在一旁帮你理口罩，絮絮叨叨说要多带些暖宝宝，武汉的春天总返寒。你却笑着拍我手背，说“医疗队里都是战友，放心”，末了又抱了抱我，身上还带着刚晒过太阳的洗衣液香味。我当时没敢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放心——电视里每天播报的新闻，手机上弹出的疫情地图，都像小石子一样硌在我心里。可我知道，你眼里的光藏不住，那是你作为医者的责任，我只能帮你把行李箱的拉链拉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后来的日子，我们靠视频通话维系着彼此的牵挂。你总在休息间隙给我打电话，背景里有时是其他医护人员的说话声，有时是消毒水的味道。你会兴奋地告诉我，今天又有病人出院了，说武汉的街道慢慢有了烟火气；也会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说防护服闷得人喘不过气，护目镜里的水雾总擦不干净。我每次都让你多休息，你却总说“再等等，等疫情过去了，咱们就去吃你最爱的那家火锅”。我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每天都在日历上画圈，盼着圈满一页时，就能去车站接你回家。

可那一天还是来了。电话那头不是你的声音，而是陌生的同志，语气沉重地说着我不敢相信的话。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台，看着楼下的玉兰花落了一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晚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才突然反应过来，你再也不会笑着朝我挥手，再也不会在我做饭时从身后抱住我，再也不会和我一起等玉兰花谢了又开了。

你走后，我把你的东西都好好收着。你的白大褂挂在衣柜最左边，袖口还留着你上次不小心勾破的小口子；你的笔记本里记满了病例，最后几页写着“今天病人笑了，说等康复了要带我们看武汉的樱花”；甚至你没喝完的那盒护手霜，我都还放在梳妆台上，盖子上还留着你的指纹。有时我坐在沙发上，会恍惚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会觉得你下一秒就会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过来，说“今天的茶叶比上次的香”。

我开始学着做你爱吃的菜，虽然总掌握不好盐的分量；我会每天给阳台上的绿萝浇水，那是你临走前叮嘱我要照顾好的；我还会去我们常去的公园散步，走在你以前总爱走的那条石板路上，想象着你还在我身边，和我聊着今天遇到的趣事。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我觉得，对你的思念反而像陈酒，越存越浓。每当夜深人静，我摸着你枕过的枕头，就会想起你说过的话——“爱不是离别就能结束的”，是啊，你从未离开，你还在我看玉兰花的目光里，在我煮茶的水汽里，在我每一个思念你的清晨与黄昏。

今年的玉兰花比往年开得更盛，我摘了几朵插在你常用来插鲜花的玻璃瓶里，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风穿过窗户时，花瓣轻轻晃动，像你在朝我点头。我知道，你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我，陪着这个你用生命守护过的春天。等疫情彻底过去的那一天，我会带着你的照片，去武汉看看你说过的樱花，去吃我们约定好的火锅，告诉你，你牵挂的一切，都安好如初。而我，会带着你的爱好好生活，就像你从未离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