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白浪滔滔海鸟飘飘的海滨,我们奔向荒漠。 大巴车的车窗外,景色在不断地变化。开始是绿色,近处是树,不高。导游告诉我们,它叫金合欢树,树上长一种虫子,是当地人的美食。远处是草,不茂。草中间有高高低低的土包,土包里是非洲数量最多的动物——白蚁。我们虽然是来非洲看动物的,对它,没兴趣。<br>越往前走绿色越来越少,路边变成了黄色红色的砺石,间或有点绿色的杂草。<br> 大巴车停下来时,路边已经是一片砂砾。导游告诉我们,这里是地球的南回归线。回归线是地球上划分温带和热带的分界线,在国内我曾在云南到过中国的回归线——地球的北回归线。那里有很隆重的标志还有一座现代化天文台。这里是非洲,当然不能和中国比。这里只有一个木框和一块木牌。我们下车拍照留念。女士们跳啊,舞啊,像是发了疯的蝴蝶……让这荒芜的大漠上有了咯咯的笑声,有了些许生机。 我们在一个绿洲小镇吃了午饭。小镇周围都是荒漠,小镇上却很有情调。种着不少沙漠植物,还有个老爷车的坟场。这里好像还有个小故事,可惜我想不起来了。 告别了绿洲小镇,又进入了大漠荒野。车窗外满目苍凉,枯燥的旅程。走着走着,前面靠着山边出现一排排奇异的房子,像是一排褐色的蘑菇。大巴车越走越近,我们看到这些房子是建在砂砾上的,砂砾上打进木桩,木桩上搭上木板,木板上建起木屋,屋顶铺上厚厚的茅草,深褐色的茅草用铁丝编成的网罩着,这一座座茅草房之间有木栈道相连。这就是传说中的荒漠旅馆。 我们住进了荒漠旅馆,住进了蘑菇样的茅草屋。茅草屋里很宽敞,卫生间,洗浴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宽大的阳台,阳台上有躺椅,可以半躺在上面眺望辽阔的荒野和天边的沙丘…… 白天看荒野是辽阔和荒凉,到了夜晚这里又成了无边的神秘。夜晚,窗外传来一声凄厉而悠长的声音,我们想起导游说的,荒野上有胡狼,晚上有胡狼的叫声。我到阳台上,面对深渊似的黑暗,打开强光手电。奇怪,那刺目的强光在这无边的黑暗面前显得萤火虫一样微弱,那样有气无力。胡狼的叫声在黑暗中回荡…… 夜里,躺在松软的被窝里,一种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它来的突然,来的狂暴,带着凄厉的哨音,带着摩擦的砂砾,浩浩荡荡,如同大海的波涛,劈头盖脸,扑面而来。一波风暴还未平复,又一波风暴咆哮而起,磅礴万里势不可当。这荒漠之风,粗野,暴烈。我不禁心情惴惴的,这屋顶的茅草会不会被这荒野之风卷起?“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我们会不会像杜甫老先生那样在狂风中瑟瑟发抖?我们也在狂风中发愿,“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蔽天下寒士俱欢颜”?幸好,屋上的茅草被结实的铁网牢牢地罩住,纹丝不动。 我蜷缩在被子里,风从地板的缝隙中钻进来。外面刮大风,屋里刮小风。早晨,风停了。我们起来,被子上,桌子上一层细细的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