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宝记趣

以德会友

　　一直以来，我都不大喜欢在家里养宠物。早年在部队时，夫人曾经养过一只小哈巴狗。不知是我们不懂得驯狗，还是这只小狗天性顽劣，我们仅养不到3个月就被它肆无忌惮的嚎叫和随地大小便的习惯整崩溃了，于是，借回湘探亲，毅然将其放到夫人外婆家当土狗养了。本以为这辈子不再养宠物了，不料想8年前夏初的一天，为图上班方便租住在公寓里的女儿，非要我们当爹做妈的领养其宠养母猫生下的一只小公猫。这只小公猫出生还不到两个月，身体比较虚弱，两只眼睛还被眼屎糊住，不大讨人喜欢。夫人心软，到宠物店买来药品和高级猫粮，日日精心伺候，短短几天就让小猫康复。见小猫眼睛里不再有屎粑粑，而且欢蹦乱跳，我们便开始喜欢起它来。只因它偶尔有随地大小便的情况出现，且几经调教收效甚微，便给它起了个看似带有歧视性实则还是有些喜欢的名字：蠢宝！

　　虽然有偶尔随地大小便的小毛病，但养着养着，就慢慢发现它还是有许多招人喜爱的地方。一是作息有规律，基本上和主人同步，夜里很安静，从未出现过乱走乱叫的现象；二是经耐心调教，偶尔随地大小便的毛病渐渐改正，基本上能做到在猫厕大小便，总体上还算讲文明；三是有幽默感。

这里图文并茂重点介绍一下它的幽默之处。

与小提琴争宠。只要我将小提琴从琴盒拿开练琴，它十有八九会立马睡到琴盒里面去。即便我练完琴要放琴了，它也熟视无睹、无动于衷，硬是逼得我用武力驱赶。

　　关注琴弓的挥动。也许受夫人的逗猫杆影响，每每看到我用跳弓练琴时，它就会特别关注我那挥动的琴弓，两只眼睛👀总是鼓得圆圆的，会随着琴弓的跳跃而转动。有时，又会像一个懂得音乐的知音，会静静地坐在旁边听一会儿，特别有趣。

　　会抓蚊虫。闲极无聊时，它经常在室内抓捕飞来的蚊子和跑过的蟑螂。它那全神贯注用双眼锁定“猎物”的样子特别可爱。

　　不过，到了换毛的年纪，它那掉毛的毛病着实让人受不了。室内所有地方，都留有它难以清除的毛发。有时你忍不住抱它一下，结果全身上下都被毛粘住，拍也拍不掉。有好几次，深受其害的钟点工话里有话地对我们说：这个“蠢宝”啊，在你们家待着像坐牢呢，应该放到有院子的宅子养才好！

　　此外，它还有挑食的毛病。不过，这个毛病是被夫人惯出来的。起初，蠢宝吃的是普通猫粮，夫人买来高级猫粮后，它便对普通猫粮连闻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之后，夫人陆续买来鸡胸肉、三文鱼等高级食材精心烹制给它吃，结果它对之前的高级猫粮也不感兴趣了……有时，夫人吃饭时有好吃的被它看到，还不顾一切地来抢食，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发情期，蠢宝春心萌动了，时不时地趁主人开门时偷跑出去寻找“美女”，害得我们好几次楼上楼下寻找，甚至还张贴过“寻猫启事”。等它长到1岁时，我们带它到宠物医院做了绝育手术。在等待伤口愈合的日子里，看到它受约束的样子，我们还真是有些心疼。

　　伤口愈合后，它果然老实了，唯一的欲望就是吃好吃饱。奇怪的是，有一段时间我们两口子外出旅游将其送到女儿公寓代养，它竟然改正了挑食的毛病，又开始吃起专用猫粮来。接回家后，我们不敢再轻易喂它好东西，只喂专用猫粮。

　　蠢宝挑食的毛病是改了，可又患上了吞食塑料袋的怪病。每每偷吃完塑料袋后，就呕吐得满地污秽。对此，我们毫无办法。有一年的初冬我们去珠海看望岳父母时，将蠢宝也带了去并留在了珠海，由二老帮忙照看。结果，没过多久，家住珠海的小姨子代岳父母用微信发来视频（见下图），让我们看到了蠢宝捣乱的镜头。是的，它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啃食塑料袋！小姨子代发视频的用意也很明白：珠海人民不欢迎蠢宝！

因不久后我们在珠海买了套房子，我便对岳父母说：等我们也住到珠海，就把蠢宝接走。于是，调皮捣蛋的蠢宝便继续寄居在二老屋子里“搞搞震”。

　　三年前夫人退休，正好珠海所购房子也装修好了，于是我们就把广州的房子给了女儿女婿住，老两口住到了珠海（偶尔也回湘西老家住上一段时间）。岳父母也是退休十多年后从湖南湘潭移居珠海养老的，自打我们也入住珠海后，二老身边便有3个女儿同城而住。我们不好意思再让高龄的二老帮忙照顾蠢宝，于是入住珠海不久便提出要把蠢宝接回新居饲养，可岳母却婉拒了：这蠢宝和我们处出感情了，我们再养它几年吧！其实，岳母的心思我们很清楚，她是想多给我们多分担一些事情，好让其大女儿安心养病。是的，我夫人自三年前患上心衰竭并随后做了心脏瓣膜移植手术后，健康状况堪忧。这种情况下家里养猫的确不大合适，于是我们也就顺水推舟，让老人家继续帮着我们饲养宠物。

又过去了几年，“蠢宝”长到快8岁了，岳父接近90高龄、岳母也过了87周岁了，二老身体健康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今年春节后的一天，岳母在大家庭群里看到我女儿发微信说还想领养一只其朋友不想再养的猫崽（家里已饲养有3只猫），我当即发声“反对”，岳母随后发声“还不如把蠢宝接回去一起养”。至此，我和夫人才真正明白，老人家行动不大方便，照顾蠢宝越来越困难了，不能再继续麻烦她老人家了。于是，我们不再犹豫，老人家发声后的第二天，就把蠢宝接到珠海新居亲自饲养。清明节我们要回湖南老家挂亲，蠢宝便被我们顺路带到广州女儿家，从此，蠢宝和它的父母再次团聚，不再分离。

　　至今还记得蠢宝久别后回到广州和其父母重逢的情景，当时它从猫笼里出来，迎面走来其母“大大”、其父“五哥”和另一只没有血缘关系的矮脚猫“瓜瓜”，它并没有显露出一丝兴奋的情绪，而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擦身往前走去，在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房间内巡视了一番后，便径直跃上主卧外面阳台上的那个奢华的五哥专属猫窝，闭目养神起来。五哥远远看见，既不吭声，也不抵近干涉，估计它脑瓜里还保存有干不过蠢宝的记忆。

我每次回广州，都会留意4只猫相处的情形。看得出来，相处久了，4只猫总体上还算和谐共处。大大年龄最大，但胆子最小，平时除了到客厅进食喝水，很少露面。五哥最帅，但脾气最大，对陌生人总是充满敌意，而且还有一个怪毛病：每天晚上总会兴奋地从鞋柜边叼上一只或两只鞋送到主卧里，害得鞋主第二天满屋子找鞋。蠢宝块头最大，对人最亲，也最温顺。瓜瓜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永远养不熟似的，任何人抱它，它都不会超过5秒，一定会突然从你怀里挣脱出来。

4只猫里，唯有蠢宝对我最亲，尽管平时我对它照顾不是很多，但我们毕竟相处过一些日子。哪怕我们隔了多久没见面，只要重逢，它总会主动迎上来，主动打招呼，甚至躺在地上，四仰八叉，让你去揉擦它的肚皮。

　　写到这里，还得补充一句：蠢宝除了可爱，也很好认，因为它越长耳朵越趴，现在耳朵已完全趴在脑袋上了，难道它就是猫族里特别怕老婆的“耙耳朵”？

（ 陶德友 ）

2025年9月10日二稿于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