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默斋

诗人·欧阳少卿

卜算子·秋山默斋

文/欧阳少卿

北岭自峥嵘，白水声轻细。

天地于藏落木萧，肃杀庚风起。

山色入书斋，拙守怀幽意。

侧榻清眠听鹧鸪，茶足襟犹醉。

《卜算子·秋山默斋》赏析与白话译文

一、白话译文

北面的山岭依旧山势高峻、挺拔不凡，山间的流水却只发出轻柔细微的声响。

天地间到了万物收敛潜藏的时节，落叶萧萧飘落，带着肃杀之气的初秋凉风缓缓吹起。

秋日山林的景色映入书斋之中，我坚守着质朴的生活，心怀清幽淡泊的意趣。

在侧边的床榻上安然入睡，听着鹧鸪的啼鸣；茶水已然喝足，连衣襟间都还萦绕着满足的沉醉感。

二、整体赏析

这首词以“秋山默斋”为核心，将秋山的雄奇与流水的轻柔、天地的肃杀与书斋的清幽相融，既写秋景的层次感，更藏词人“拙守幽意”的淡泊心境，字句间满是“与秋山为伴、与默斋相融”的闲适，可从三方面细品其韵：

1. 开篇绘“秋山之景”，刚柔相衬显层次

上阕首句“北岭自峥嵘，白水声轻细”，以“北岭”与“白水”对比开篇：北面山岭兀自保持着高峻挺拔的姿态，尽显秋山的雄奇刚劲；山间流水却只发出轻柔细微的声响，透着秋景的温婉。“自峥嵘”的“自”字，写尽山岭不随季节改其姿的傲然；“声轻细”则显流水不扰秋寂的柔和，一刚一柔相衬，瞬间勾勒出秋山“雄奇中藏温婉”的独特风貌，为“默斋”的清幽铺垫了自然底色。

紧接着“天地于藏落木萧，肃杀庚风起”，续写秋的节律：到了天地万物收敛潜藏的时节，落叶萧萧飘飞，带着肃杀之气的初秋（庚属金，代指秋）凉风渐起。“落木萧”写秋的萧瑟，却不悲凉；“肃杀庚风”带秋的清劲，却不凛冽——词人眼中的秋，是“天地藏”的自然节律，而非单纯的衰败，为下阕书斋的“幽意”埋下契合的基调。

2. 中句抒“默斋之怀”，拙守幽意见本心

下阕“山色入书斋，拙守怀幽意”，从“秋山之景”转入“书斋之心”：秋日山色自然映入书斋，无需刻意寻访；词人坚守着质朴的生活（拙守），心中怀着清幽淡泊的意趣。“入”字写山色，似秋景主动寻来，让书斋与秋山无缝相融；“拙守”二字是全词的“心魂”——不追浮华，不逐热闹，只以质朴坚守内心的清幽，将“秋山默斋”的“默”，从“环境的宁静”升华为“心境的淡泊”，让词意从“赏景”向“抒怀”自然过渡。

3. 收尾写“斋中之事”，闲适满溢见真趣

末句“侧榻清眠听鹧鸪，茶足襟犹醉”，以书斋中的日常小事收尾，满是烟火气的闲适：在侧边床榻上安然入睡，耳边是鹧鸪的啼鸣，不吵不闹，恰是助眠的清响；茶水喝得满足，连衣襟间都还留着那份惬意的“醉”（非醉酒，而是茶足后的舒畅）。“清眠”写睡眠的安稳，“听鹧鸪”显环境的清幽，“茶足襟犹醉”则写身心的满足——没有宏大的抒情，只以“眠”“听”“饮”的日常，将“拙守幽意”的心境落到实处，让“秋山默斋”不再是遥不可及的雅境，而是触手可及的闲适生活，收尾余味悠长，似能让人闻到书斋中的茶香，听见山间的鹧鸪啼。

整首词以“秋山”为幕，以“默斋”为核，景是清的，心是幽的，事是闲的，没有秋的萧瑟，只有与自然相融的淡泊，读来如置身秋山默斋，满心皆是“守拙归园田”的舒畅，尽显文人与自然共处的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