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尘中的芳华

飞雪伤人

粉尘中的芳华

/高玉梅

第一次登上西南舁中学的讲台，十九岁还差几个月，零经验。英语+政治+班主任。不知道孔祥林校长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你说我能，我就能，不能也得能。就这样 ，鸭子被赶上了架。

开学第一天就整得不愉快，本家叔叔找我，说有一位家长，别村的，但排起来算是宗亲，孩子成绩不错，想调班，跟校长打过招呼了 ，校长说，已经开学，得经过班主任同意。我一听，心里想：还不就是看到换新老师了 ，不信任呗。如果这时候给他调出去，军心不稳。年轻气盛加不会来事，于是，我果断拒绝了。虽然有些郁闷，但，也暗暗发誓：一定不能给人看扁了。

有的老师资历老，再加上改革的风吹动了心中的梦想，精力用在副业上。于是，我的课就平空多了很多，我是无怨 ，但是，学生肯定抱怨过：怎么又是英语啊 ！然后一出校门小嘴巴拉巴拉，一顿输出 ，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经常听学生讲某某老师总爱抢课，其实根本不用抢，总会有人送课，而我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还好，期末考试，我班成绩不错，校长还夸了我一句 ：有责任感。禁不住有点儿沾沾自喜，也有点儿如释重负。一个学期终于结束了！

记得某一天要听课，有外校老师和领导。我心中那十五个吊桶不免也七上八下起来。虽然精心备课了，发挥也还正常，但，听课组还是指出了一个问题。原来 ，我手绘的图片上是一把banana ，而我说的时候是an banana 。这件事让我明白 ，要注重细节。我非常感谢听课组老师，是他们的认真 ，让我之后更用心，不仅是教学 。

说实话，那些年每到开学的时候，我都莫名地紧张，因为，换新校长了，而且，是我之前初三班主任——郭书来老师。郭校长人极好，平常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但是，一到开会的时候就玩川剧变脸了。他会声色俱厉地说：考得好，你好我好，考不好，垫底了，白刀子进去 ，红刀子出来，甭管是谁，你给我吃不了 兜着走。这话自然是说给全体老师的，但，我还是心里咯噔一下：可千万不能垫底呀 ，否则……我感谢郭老师，他给了我压力，也给了我动力。

在西中的日子，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钟，一刻不敢停。因为，好多老师是我原来的任课老师。政治老师高五孩 、物理老师马计平 、数学老师王千华、化学老师高保和、英语老师马计拴 ，还有高云中、郭怀和、高海喜、高槐元、高寿川……。校园中随意都会和他们照面，有的还在同一个办公室 ，邻桌。我觉得，老师们那一双双锐利的眼睛都在盯着我，还像我还坐在板凳上，老师站在讲台上。不同的是，彼时，我还敢调皮，老师也曾用最常规的武器精准打击，一个粉笔头直冲冲奔袭而来 ，也许躲不过 ，也许躲得过。而此时，我丝毫不敢松懈，我必须全力以赴把工作做好，我怕万一考砸了 ，跌的不仅是自己的面子，还有那些辛辛苦苦培育过自己的老师的面子，生怕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谢谢你们，传授给我知识，也传递给我力量，还给予我很多温暖。

自2011年同学会之后，我再没有回过西中，也再没有再见过老师们 ，只有郭老师见过两次，他精神矍铄，诗与远方兼得。算来，我的老师们都已过古稀之年了吧，但是，我记忆中的他们，定格在了西中 的粉尘中，也定格在了我的芳华之年。

谨以此文致我敬爱的老师们 ，节日快乐！

2025年9月10日于勤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