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特辑〗若无菩提，何来悟空？

夏山

“A teacher affects eternity; he can never tell where his influence stops.”

—Henry Adams，an American historian

老师的影响永恒，其影响无法被预知。---美国历史学家亨利·亚当斯

---题记

当你是小小人的时候，世界真的无限大；

当你长大以后，你发现世界就那么大点儿。

当我是小小人的时候，分不清那一众神仙；

当我长大以后，我不仅分清了，还格外清楚菩提祖师是位难得的好老师。

他为猴王赐名孙悟空，却在十年后亲手斩断师徒情分。

临走前留下绝情警告：“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挫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叫你万劫不得翻身！”

悟空忙应：“绝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

这一场师徒，从此再无回头交集。

原本悟空荣归故里，大可山林逍遥、占山为王。

可天性难驯，他去东海捞走如意金箍棒，到森罗殿强销生死簿。

事发后被天庭招安，嫌弼马温位卑受辱，即便封了齐天大圣，也觉是空虚名号。

终是怒从心头起，大闹天宫，金箍棒直戳九天云霄，最后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苦等取经人，开启了九九八十一难的征途。

而这一切“惹祸行凶”，早已在菩提祖师的预料之中。

他当初的“绝情”，恰是为悟空断了回头路——往后前路再坎坷颠簸，都是他必须自己走的天定之路。

再难，得自己扛；再苦，得自己咽。

作为老师，他比谁都清楚：人生这一程，终归只能自己扶着自己走。不磨、不难，如何让这天地灵物真正开悟，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师父的职责，从来是传道授业解惑，而非遮风挡雨的依靠、排除万难的顶梁柱。

师父就是师父。

既不是伸手相助的朋友，也不是设局刁难的对手；既不是念紧箍咒的约束者，也不是挖苦嘲讽的呆子、沉默寡言的和尚。

他只是师父，看透不说破，默默引领悟空在技能精炼与心性开悟的路上稳步前行。

菩提祖师的“师父之道”，藏在日常里。

七年的时间，悟空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

七年的时间，悟空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在日复一日的平凡中打磨心性。

这“师父之道”，也藏在观察里。

他看这猕猴有执着心：拜师时飘洋过海、登界游方十数年，入洞后又守了六七年，从无动摇；

看他悟性极高：虽不懂时节，却以“吃了七次饱桃”记时长，初听妙音便识破盘中之谜，学长生妙道三年就法性颇通、根源坚固；

更看他顽劣却懂感恩：即便被逐，仍念着“师恩未报，不敢去”。

而他的授业与解惑，更是精准戳中悟空的命脉。

授业：传他七十二般变化、筋斗云，更教他躲三灾的变化之法，为他日后的“闯祸”与“渡劫”备好底气。

解惑：点破“人前卖弄的危害”——“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传他，便失了本领；若不传，必遭加害”；

指明“你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的归途；

更直言“哪有什么恩义，不惹祸、不牵带我就罢了”，断了他依赖他人的念想。

菩提祖师的能耐远不止于此，他堪称“智慧之库”，通晓“术”“流”“静”“动”四门之道，还能用最通俗的比喻让悟空听懂。

他说“壁里安柱”，便是“人家盖房立的顶柱，大厦将颓时，它必先朽”；

他说“窑头土坯”，就是“未经水火锻炼的砖瓦坯，大雨一淋，必成烂泥”。

为人师者，大抵就是如此：

有才学、有口才，能察言观色，能深入浅出，更通人性、了人生。

孙悟空能遇见他，是天大的造化。

“菩提”二字，本就含“觉悟、智慧”之意，恰是“觉、智、知、道”的化身。

若无菩提点化，何来后来的“悟空”？

若你也有这般幸运，曾在人生路上遇见过一位“菩提祖师”。

那在这个满载感恩的节日里，不妨陪恩师去那记忆中的“烂桃山”走走——看看漫山桃花，数一数今年开得比往年，又多了几许。

倘若恩师已仙逝，也不必遗憾。

不妨静心片刻，遥望心中那座“灵台方寸山”，在记忆里种下一树桃香。

默默念一句师恩，于心底与他重逢，便是对这份缘分，最温柔的回响。

更多内容，请搜索微信公众号 夏山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