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咚咚、咚咚……有人敲门。</p><p class="ql-block"> “校长好,吴老师好!”</p><p class="ql-block"> “勇哥,你怎么也来了?”</p><p class="ql-block"> 跟在勇哥后面,还有三个人:一位中年妇女和两个男孩。</p><p class="ql-block"> 小诸葛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姜,还是老的辣!</p><p class="ql-block"> “勇娃儿,我就不介绍,大家都认识。站在他旁边的是他妻子小张,你们可以喊她张姐;高的男孩是大孙子蒙秋水,矮的男孩是小孙子蒙春光。”蒙厂长一一介绍。</p><p class="ql-block"> 张姐依哩哇啦用闽南语对两个男孩说了一通,男孩很有礼貌地叫到:“校长好!叔叔好!莫老师好!饶老师好!王老师好,婶婶好!”</p><p class="ql-block"> 一一的问候中,大诸葛注意到细节差异:为何俩孩子称呼自己为“叔叔”,称呼自己妻子为“婶婶”?他们刚从福建刚随母改嫁而来,这当中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秋水正在上初中二年级,碰巧是吴老师教的年级;春光在读小学五年级。俩孩子初来乍到,还没联系学校。”蒙厂长继续说着。</p><p class="ql-block"> “校长好,叔叔好!爷爷带我参观过学校,我能到这里来上学吗?我会好好学习的。请校长和叔叔给我一个机会吧。谢谢!”说罢,秋水还鞠了一躬。真是个机灵乖巧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春光就像名字一样,眼睛骨碌碌地四处张望,拉着妈妈张姐的手,脚不住地在地上踢。初次见面,张姐衣着朴素整洁,个子矮小,但目光有神。</p><p class="ql-block"> “这就拜师了,小诸葛!”饶老师打趣道。</p><p class="ql-block"> “那我们就不打扰校长和老师们啦,谢谢你们。”张姐拉着俩孩子,碰了碰勇哥,离开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叔叔,春光上学的事,你明天早上直接去找太和小学的曾校长,他是户籍所在地的学龄儿童,就地入学是应该的。秋水的事,我明天上班的时候,与班子成员讨论一下,还要电话请示县教委。因为我们是完全中学,初中部是重点班,每个学生都是严格考试录取进来。转校入学,秋水还是第一个。争取明天下午给您回复。您看可以吗?”小诸葛还是懂政策的。</p><p class="ql-block"> 大诸葛妻子和王老师一起,把桌上的菜和酒收拾干净,换成了热乎乎的薄荷茶。</p><p class="ql-block"> “说实话,勇娃儿能结婚成家,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太老实,只会干活,我们这里的女孩都不愿意嫁给他,我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听说娶的老婆有两个孩子,我又觉得是个负担,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快。但当两个孩子来到家里,已经改成蒙家的姓氏,那脆生生的‘爷爷,爷爷……’,又把那些不快烫得平平整整。家里有了孩子,就多了很多快乐,欢声笑语让家平添了勃勃生机。小张把两个娃儿教得好。”</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喝了一点酒,也许是这些话不能与普通人说起,蒙厂长在与大伙儿掏心窝子。</p><p class="ql-block"> “我也该回家睡觉啦。谢谢你,大侄子。我们丝厂要是有你这样的接班人就好啦。以后学校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鼎力支持。不说了,你们慢慢聊。”蒙厂长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夜色里。</p> <p class="ql-block"> 老厂长走后,屋子里变得安静起来。男人们不由自主地点燃了烟,白炽灯四周烟雾缭绕,烟头的火花忽闪忽闪……</p><p class="ql-block"> “面对这一家子老老少少的这份信任与渴求,我们当教师的再苦再难,也得承担起这份责任与使命,职业道德使然。”很少这么高大上的饶老师由衷地感叹。</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常说:教育需要耐力与定力。要把像春光一样孩子,培养成国家与民族的接班人,需要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等待他们茁壮成长。这份等待,需要耐力!面对工作中的各种困难,面对高薪等诱惑,我们需要有一颗赤诚的心,发自肺腑地热爱教育事业;这份抵抗,需要定力。这不是口号,这需要你我用生命去践行。”小诸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p><p class="ql-block"> “不要这么沉重,大家休息吧。”大诸葛是个明白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夜,是思考者的乐园。夜的尽头,是黎明,是新的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