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烟云——汤汤镜水·绍兴(之二)

谢善骁

<h1> 酒和剑,构筑了一个“报仇雪耻之乡”,造就了一群慷慨悲歌之士。在自绍兴建城以来的2500年中,一批批正直的勇士、无畏的斗夫和敢于斗争的志士仁人,前赴后继地为反对邪恶势力、抵抗外来侵略、追求真理和社会进步而赴汤蹈火。<br> ——东汉哲学家王充不顾艰难险阻,首创无神论。东晋宰相谢安东山再起,在著名的淝水之战中力挫秦军,维护了国家安全。山野村夫裘甫,率先点燃唐末农民起义的烈火。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一生以收复失地为己任,临终时还念念不忘北定中原。明代微臣沈炼,置个人安危于度外,与奸臣严嵩父子进行坚决斗争。<br> ——明朝末年,正值清军大举南下、绍兴失陷之际,文学家王思任拍案而起,怒斥朝廷奸相,对清军大书“不降”二字,绝食殉身。理学家刘宗周端坐厅堂,以绝食而殉国。文学家祁彪佳坚拒清兵重聘,投水身亡以明志。散文家张岱披发入山,遁迹剡溪,誓守民族气节。还有一批明廷旧臣,毅然投水于城东渡东桥下,留下催人泪下的绝命诗:<br> 昔年东渡,今日渡东。<br> 水与月白,吾骨不黑。<br> ——清朝末年,在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之秋,蔡元培、徐锡麟、秋瑾、陶成章、王金法、等一大批绍兴爱国志士,组成革命团体“光复会”,积极准备武装起义,革命失败后,大部分人壮烈牺牲。在一衣带水的东瀛国,不少留学于斯的绍兴精英,毅然投身革命,为救国事业穿梭奔走于西东,鲁迅就是为唤起国人觉醒愤而越洋归国的一只雄鹰。这一时期,邵力子、陈仪、范爱农、尚震、沈复生、陶冶公、周恩来等绍籍革命者,也先后走上了革命征途,使绍兴的性格和精神进一步发扬光大。<br> 被孙中山誉为“巾帼英雄”的女中豪杰秋瑾,在短暂而壮烈的,在32个春秋中,以酒为伴,以剑作友。为唤起人民大众,推翻腐朽的清王朝,她抛弃家小,奔波四海。形势多变,前景朦胧,在困惑和沉思中,她常常拔剑出鞘,把酒当歌:<br>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br>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br> (《对酒》)<br> 何期一旦落君手,右手把剑左把酒。<br> 酒酣耳热起舞时,夭矫如见龙蛇走。<br>  (《剑歌》)<br>  从越台国君到鉴湖女侠,用酒和剑谱写的慷慨乐章,代代相传,声声共鸣,在历史上空唱彻两千五百年。<br>  酒和剑,是志士仁人之所爱,也是文人骚客之所好。实际上,绍兴的志士仁人多与文墨结缘,而绍兴的文人墨客,又总怀忧国忧民之心。“剑南歌接秋风吟,一例氤氲入诗囊”,陆游的剑南歌,秋瑾的秋风吟,堪称绍兴诗文的典型风格和代表。<br></h1> <h1> 古城绍兴名士如潮,诗文似流。早在东汉时期,这里就诞生了杰出的文、史学家王充、袁康、吴平和赵晔。东汉唯物主义思想家王充,在绍兴上虞家乡的穷家陋室,写下了《论衡》等四部惊世骇俗的哲学著作。由史学家袁康、吴平撰写的《越绝书》,不仅是绍兴地方志中两部古老名著,而且“一方之志,始于越绝”,也是中国国内现存的最早地方志。史学家赵晔撰写的《吴越春秋》,是采用编年体例撰写的先秦史籍。<br> 东汉末年,一泓镜湖的出现,使越中山水锦上添花,成为“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的桃源世界。枝叶繁茂的梧桐树引来了金凤凰,第一批名士很快慕名而来。六朝时代,北人南迁,仰慕会稽山水,纷纷到此定居。名噪一时的王、谢等高门贵族,也将这里选为栖遁之地。大批外来文人,再加上本地孙绰、孔稚圭等骚客,一时文风蔚然,绍兴遂涌现了第一次名士潮,并演绎了(王羲之)兰亭修褉、(谢安)东山再起、(谢道韫)柳絮之才、(谢灵运)木屐登山、(王徽之)雪夜访戴(逵)、(刘晨、阮肇)采药遇仙、戴顒听鹂等一系列古人佳话。<br> 在绍兴的王、谢两大家族中,领衔的名士自然是王羲之和谢安了。但就文学的造诣和成就而言,谢安却又远远逊色于他的孙子谢灵运。谢家祖孙是李白慕名寻踪的两位古越先贤,而谢安隐居和再起之地的上虞东山,更是李白特别向往的地方,他不仅专往寻访,留下了难忘的记忆,而且在此后将自己浪迹客居之地亦称“东山”。使他感到遗憾和感叹的是,尽管他也有与“东山”离别的时日,却始终未成就谢安那样的伟业,在《忆东山二首(之一)》一诗中所流露的,正是这种欲隐又不甘、报国却无门的心情:<br> 不向东山久,蔷薇几度花。<br> 白云还自散,明月落谁家。<br> 王家以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书法艺术名满天下,王羲之被冠以“书圣”的美誉;而谢家也不输分毫,谢安侄女、时称“咏絮才”的东晋女诗人谢道韫、中国文学史上首开山水诗的鼻祖谢灵运及他的族弟谢惠连都是诗才。还有一位被认为梁、陈两代诗人中高手的谢朓,也是谢族后辈,但世居河南,并未迁越。谢灵运两度辞官归乡,居于依山傍水的会稽(嵊州)始宁,常常偕友泛剡溪、游石门、登天姥,写了很多咏剡诗。在一篇清丽简短的游记式诗文《石避精舍还湖中作》中,他笔蘸水墨,淡抹浓妆地描摹了一幅黄昏薄暮中的湖光山色画:<br> 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清晖能娱人,游子憺忘归。出谷日尚早,入舟阳已微。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芰荷迭映蔚,蒲稗相因依。披拂趋南径,愉悦偃东扉。虑澹物自清,意惬理无违。寄言摄生客,试用此道推。<br> 既有得天独厚的秀景美色自然堆积,又有魏晋遗风、秦汉文化和史前传说的丰富沉淀,不能不引起唐代诗人对绍兴的垂盼和追慕。先后前往绍兴寻山问水的唐诗人,在200多年间纷至沓来,人数不下400位,孟浩然就是较早慕名而来的一位。当这位歌咏山水的高手兴致勃勃地乘舟赴绍游览,快到目的地时,禁不住心潮起伏,十分激动:<br> 潮落江平未有风,扁舟共济与君同。<br>  时时引领望天末,何处青山是越中?<br>  (《渡浙江问舟中人》)<br>  一股“绍兴热”在大江南北兴起,唐代的诗歌大家,如李白、杜甫、白居易、刘禹锡、骆宾王、刘长卿、杜牧、孟郊、贾岛、钱起、崔颢等,莫不乘兴而来,满载而归。诗人们从稽山镜水走向新(昌)嵊(州)腹地,一路上应接不暇的名山名溪,俯首即是的诗歌意境,不断激发着他们的创作灵感。这一支陆绎不断的东行诗歌大军,在追踪前辙的同时,又着意地开辟着新径,在塑造山水风光的同时,又努力地挖掘着人文沉积。他们交错迭印的足迹,以及洒落残留的诗迹,形成了一条被今人称为“浙东唐诗之路”的山水文化旅游古道。</h1> <h1>  对绍兴情有独钟的李白,曾四次踏上这条古道。绍兴对他的吸引力不仅是山水风光,还有人文遗踪。他最仰慕的人物中,除了西施、谢安、谢灵运外,更有在他初到长安称他为谪仙人的伯乐贺知章。绍兴给李白留下了难忘的记忆,但是绍兴无法让这位诗仙长留于此,倒是把告老辞官的贺知章从长安请了回来,而贺知章的二首《回乡偶书》也从此传咏千年:</h1><h1>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h1><h1>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h1><h1><br></h1><h1>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h1><h1>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h1><h1> 有幸在绍兴寓居一段时日的,是诗名颇高的宋之问和元稹,二人都是被贬来做地方长官的,其中元稹住了7年。离开京城,免不了心情沮丧,但是一脚踏进绍兴这块福地,却如同走进世外桃源,登山临水,好不惬意。元稹在一首题为《以州宅夸于乐天》的七律诗中,就曾踌躇满志地表述了这种怡然自得的心情:</h1><h1> 州城回绕拂云堆,稽山镜水满眼来。</h1><h1> 四面常时对屏障,一家终日在楼台。</h1><h1> 星河似向檐前落,鼓角惊从地底回。</h1><h1> 我是玉皇香案吏,谪居犹得住蓬莱。</h1><h1> 不无遗憾的是,在号称古诗黄金时代的唐代,绍兴留有许多优秀诗作,却没能推出一流的诗人,贺知章、朱庆余、严维、吴融等绍兴诗人都还够不上大家的档次。甚至到北宋时,绍兴本地也没有出现一个榜上有名的词人,倒有多位名贤来访,其中就有王安石、柳永、秦观、苏舜钦等,他们都在绍兴留下了吟水咏山的诗词。范仲淹也来了,他不是观光客,而是做了两年越州太守,饶有政绩。但却有一位原籍绍兴的河南词人贺铸,自谓贺知章后代,几度欲回老家,终未如愿。</h1><h1> 然而绍兴毕竟是江南胜迹中的一片人文沃土,南宋时期,从一个书香世家走出了一位大诗人,他就是陆游。陆游这位名贯古今的爱国诗人,怀才不遇,仕途蹭蹬,在家乡闲居了很长时间,却也因此写下了大量以乡土风情为题材的诗词。在一首《游山西村》中,他尽兴挥洒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古越农村写意画:</h1><h1>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h1><h1>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h1><h1>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h1><h1>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h1><h1> 陆游的爱国诗词以数量之丰、精神之烈,堪称空前绝后,而他的爱情诗词又以一往情深、感人肺腑而传诵千古。陆游在绍兴名园沈园与他深爱的前妻唐琬在离别10余年后邂逅相遇,唐氏遣人送来酒肴款待陆游,伤感不已的陆游在微醉之后,提笔在院墙上写下一首声情凄切、荡气回肠的《钗头凤》:</h1><h1>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h1><h1>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h1><h1> 陆游、王沂孙、王冕、杨维桢等越中诗人词客,与曾在绍兴任职的王十朋、吴文英及客游于此的辛弃疾、张炎、汪元量等一起,照亮了(南)宋、元时期绍兴的文学星空。明代以后,一群绍兴精英脱颖而出,在中国的文坛上大展身手。理学家王守仁、刘宗周与时属绍兴的余姚哲学家黄宗羲,先后领导众多门生,孜孜地营造属于自己的学术阵地,戛戛独造,自成一家。而文学家、戏曲家徐渭与戏曲家王骥德、文学家王思任、张岱、祁彪佳等人,活跃在文化的另一领域,各自献出了五彩纷呈的作品。</h1><h1> 清代特别是晚清之后的绍兴,一批批古越传人在中国文史领域中崭露头角。史学家章学诚和学者李慈铭、平步青、姚振宗,相继成为当时学术界的姣姣者。辛亥革命时期,时势造英雄,绍兴在一次出现了人才涌流。及至19世纪末,以“学界泰斗,人世楷模”的教育家蔡元培为旗手,杜亚泉、王子余、秋瑾、经亨颐、刘大白、马寅初、周作人、许寿棠、马一浮、夏丏尊、周建人、竺可桢、范文澜、陈建功、孙越崎、孙伏园、朱自清(祖籍)、赵忠尧等一大批文化、科技、教育、出版、经济各界精英,纷纷从这座小城的青石板路出发,走向中国和世界舞台。</h1><h1> 也就在这一时期,绍兴的伟大儿子鲁迅正从百草园和三味书屋启程,北上南京,东渡日本。最后他发出了毕生为之实践的庄严誓言,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革命洪流:</h1><h1> 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闇故园。</h1><h1>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h1><h1> 如果说从勾践到秋瑾,用酒和剑构筑了绍兴的一条史河,那么在王充、陆游、鲁迅的笔下,则流淌着一条“忧忡为国痛断肠”的诗文之流。</h1> <h1> 在文风氤氲、奇才辈出的古城,诗文如剡溪潺湲,长流不竭;书画似镜湖荡漾,无风亦波。<br> 诗文之城的绍兴,又是书画之乡。而且,万幸的是,绍兴既留存了书法圣地兰亭,那一曲关于王羲之的流觞曲水的佳话已在这里传诵两千年;又保护着孕育了青藤画派的青藤书屋,这是居住过徐渭和陈洪绶两代大画家的地方。<br> 被尊为“书圣”的王羲之,以一篇书文俱佳的《兰亭集序》,奠定了他在书法界的地位。后人以最精彩的词句和最慷慨的笔墨,对这位书法家的书法作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评价,李白曾以诗赞曰:<br> 右军本清真,潇洒在风尘。<br>  扫素写道经,笔精妙入神。<br>  《兰亭集序》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的经典之作,成为王羲之书法艺术的峰巅。然而除了王家子弟和为数不多的书法家外,后人中恐怕谁也没有亲眼目睹过《兰亭集序》。据说《兰亭集序》的真迹,已被对王羲之“心慕手追”的唐太宗施计窃走,成了他的陪葬物。由此,《兰亭集序》在给世人留下千古书典的同时,也留下了千古之谜,千古之讼,千古之憾。 <br>  王羲之之子王献之,是与其父齐名的书法家,并称“二王”。在王羲之的指导下,王献之兼精各体,尤擅行、草。王家父子曾有过一次难得的合作机会,作品至今还留在兰亭。进入兰亭,踏过一条修竹夹道的石砌小径,就可看到迎面扑来的一通石碑,碑上刻有笔力遒劲的“鹅池”两个大字。“鹅池”二<span style="color: inherit;">字, “鹅”瘦“池”肥,虽然各有千秋,却是异曲同工。传说正当王羲之写好“鹅”字,忽闻皇帝圣旨到,连忙搁笔接旨,站在一旁的王献之就提笔一挥,续写了一个“池”字。一次偶然的机会,成就了这通书法史上千金难买的“二王”合璧“父子碑”。</span></h1><h1> 在一般人的眼中,一生不得志而无奈地蛰居于青藤书屋的徐渭,是一位杰出的画家。殊不知,他也是一位优秀的诗人、书法家、剧作家,而且在他的自我评价中,为“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徐渭的书法,跌宕纵横,力透背纸,融汇于绘画中,“笔中用墨,墨中用笔,墨以笔为筋骨,笔以墨为精英”,千变万化,意境深远。徐渭是一位史之奇才,时之明珠,然而却被长期抛弃于深山老林之中。他曾经题诗于自己画的一幅《榴实图》上,寄情于物,倾诉了一腔悲愤:<br> 山深熟石榴,向日便开口;<br> 深山少人收,颗颗明珠走。<br> 当书画的灵性传到清代时,绍兴又出现了一位书法家赵之谦。赵之谦讲究笔墨,并如同徐渭一样,善于运用书法入画,且又通书画之法于刻印。书、画、篆刻之间融会贯通,卓绝一时。<br> 的确,书与画往往同生共长,徐渭和赵之谦就是兼精书法和画家的大师。然而书、画二者却毕竟是不同的艺术形式,兼精之人或兼有之地,虽非凤毛麟角,却也寥若晨星。对于绍兴来说,则正是晨星中的一颗——书法圣地绍兴,同时也是一座绘画殿堂。<br> 倘就对中国绘画艺术发展所做的贡献进行评分,取团体排名的前三名,绍兴谅不会名落孙山。从稽山镜水走出的一大批画家中,不乏重量级的大师,自史书有载的绍兴绘画史算起,少说也有七八人之多。从晚唐的孙位到现代的陈半丁、董希文之间的千余年中,最令世人瞩目和惊讶的是明清时期的六百年间。<br> 在明、清两大朝代兴旺和鼎盛的绘画艺术大舞台上,绍兴先后选送了五位特级大师登台亮相。一马当先的是元末、明初的王冕,这位牧童出身、自学成才的隐士,以创“胭脂作没骨体”的绘画技巧而传世。其后相继登台的三位大明星是:明代奇才、青藤画派的始祖徐渭(文长)、明末清初著名画家陈洪绶(老莲)、晚清著名书画篆刻家赵之谦。最后亮相的是清末杰出画家任颐(伯年),他与任熊、任薰及任熊之子任预并称“四任”,但以他的艺术成就最高。<br> 五位大师中,又以徐渭在后代影响最大。徐渭在绘画和书法方面的杰出成就,使后来的著名画家莫不甘拜下风。史叔考、陈洪绶、任颐、吴昌硕等,都曾师法于他,连性格孤傲的两辈艺术大师郑板桥和齐白石,也竟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这位青藤道士的脚下。为表示对徐渭的虔敬之意,郑板桥刻了一枚自用印章,文曰:<br> 青藤门下走狗<br> 齐白石更表示,如早生三百年,愿为徐渭、朱耷、石涛磨墨理纸,“诸君不纳,余于门外饿而不去,亦快事也。”他还以一首诗倾吐肺腑:<br> 青藤、雪个(朱耷)远凡胎,矢老(吴昌硕)衰年别有才;<br> 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轮转来。<br> 在后来旅居北京的绍兴籍现代画家中,陈半丁是卓有成就的一位,他擅花卉、山水、人物、走兽,以写意花卉最知名。两部《西厢记》彩色连环画的创作者王叔晖,画技超越古人。而在京城腾空而起的一位画坛巨匠,则应推著名油画家、油画《开国大典》的作者董希文,他是绍兴柯桥镇光华溇村人。<br> 书画家的成长成才,有赖于绍兴的山水风光,有赖于她的水文化、石文化和酒文化;而书画家反过来又以其精湛的艺术和惊世的创作,将时代的文明泼洒在他们的故土。<br> 绍兴是一座诗、文流淌之城,一个书、画泼洒之乡。<br> 绍兴不仅是独特的水、石共融之地,悠久的酒、剑构筑之邦,而且是诗、文、书、画绿树成荫的沃洲,文人骚客、志士仁人不断涌现的渊薮。<br> 绍兴历来被冠以很多雅号,诸如水乡、桥乡、石乡、酒乡、诗画之乡、鱼米之乡,然而有哪一个称号比毛泽东所冠于的“名士之乡”更深中肯綮呢?</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