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20250909

光然

(网络图片) 读书，是每个人不可或缺的日常。我这里说的读书，不是说在学校按部就班的听课看书学习，而是指课外阅读。我属于从小热爱读书的孩子，但越大越不爱读书了，步入老年更是与读书交恶。 小学时期，我读到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是《薛仁贵征东》，那是一本支离破碎缺页少字的残书，白话文。我记得开卷是一首诗歌: “家住逍遥一点红，飘飘四下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王跨海去征东。”有解读说，前两句隐指薛仁贵，血(红)，薛同音。后两句说的是薛仁贵三岁习武，长大后保驾王爷征服高丽(就是现在的朝韩)。后来又读过《诸葛亮》、《杨家将》等中型插图读本(32K的)。 有一把年纪的人，小时都读过“娃娃书”，也就是连环画，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看过不少娃娃书。来源么，一是学校里的图书角。我读的小学是我们区的一所中心完全小学，条件稍微要好一点，设有“图书角”，可以借阅。其二，就是找有娃娃书的同学借阅。什么三国演义系列，水浒人物系列，还有太平天国，隋唐演义，地道战，地雷战，董成瑞，赵一曼，刘胡兰……能找到的都读过。至于对在校学习有没有什么帮助，没想过，就是凭性趣去阅读，拿起来一本，就要一口气把它读完才肯放手。不过，细想起来，可能对语文的阅读能力有所补益。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有一天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课文《新年》，是一首自由体诗歌: “你听，时钟正打十二点，首都北京城里，毛主席正在迎接新年……”。语文老师让我给全班同学领读，这一读就是一节课。下课铃声响了，我抬头看到胡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大字“光然同学是中国共产主义少年先锋队队员”。这年是1955年秋季，那时学校还没有成立少先队组织呢。 一九五九年我上初中到六零年浮夸风破灭，大食堂也办不下去了。社会政策为八字方针: “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具体落实“休养生息”，一家重新分一点蔬菜地，好帮助度过“三年灾荒”时期出现的饥荒。具体在我们学校减少上课时间，每天从六节课减少到四节课，取消早读，课外活动，晚自习，取消体育课，早晨睡到红日东升，这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阅读了很多现代长篇小说，都是找同学私人借读的(学校是新办的穷学校，没有图书室)。我被小说中的情节吸引，没有目的的狂读一气。记得有以下一些长篇小说: 《青春之歌》《苦菜花》《迎春花》《暴风骤雨》《红旗谱》《创业史》《野火春风斗古城》《战斗在忻䝉山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敌后武工队》《苦斗》《烈火金刚》《林海雪原》……看了那么多小说，要说有什么收获，的确说不上来，不过有一例可以掰乎一下。我在一次写作文时也开始杜撰故事，肖老师在一次作文讲评中说我的作文是写小说形式的，开头一句就是“李三嫂直挺挺地躺在廖老爷子六十寿辰宴席的过道里”。接下来讲述的是雇农李三嫂和他丈夫在解放前的穷困生活…… 时光荏远，我给我的孩子也买过不少娃娃书读，孩子长大上学了，攒了一抽屉娃娃书没人看了，我把它送给外甥女读。她后来成了文学博士，我想，文学博士与读娃娃书是没有一毛的关系的。 我父亲小时候读过三四年私塾，到老还能哼出几段古诗，但却没有留下什么书籍，仅存有一部康熙字典。自从我上了小学才时不时拿出来翻翻。后来我哥哥给收藏了，他对古文学很有兴趣，是中学的语文老师。 上高中了，学校有较大的图书阅览室，但我从没有哪怕一次的进去阅览。原因很简单，就是标着为升大学，放弃了所有的课外阅读。连下课十分钟都拿来背五个俄语单词。搞的高考前半年就神经衰弱了。倒有一件写好一篇作文的故事: 那年刚进高一，学校规定每周都要写一篇周记，记得我在这篇周记里记录了班主任老师(兼语文老师)在一个同学患感冒，晚上就寝后悄悄到寝室看望他，嘘寒问暖，倒茶递水。全篇文字平平，但结果却被老周师破例打了90分(最好的作文一般只给86分)，并批语“全班之最”，还拿到作文讲评时大讲了一通。我心里明白，那不是我的作文水平有多高，那是我不经意间拍了个马屁带来的灾难。 上大学了，学院里有庞大的图书馆，尽管文革时期有很多时间去读书，但那时社会上尽显“读书无用甚至读书有罪”的风气，有一句老人家的话传的特别广，“书读的越多越蠢”。所以，宁可终日无所事事虚度光阴，也不能轻易拿起书来读。最多也只拣些与所学专业的书籍悄悄读一读。 参加工作了，才感到以前书读的少了，然而那时有用的书的确难找，特别是一些专业技术书籍少，毕竟隔着十年时光的断层。尽管如此，还是想方设法找些与工作密切相关的书籍抓紧工余时间这就是利用下班回家夜晚的时间来读书，但需要牺牲家务和影响带抚教育孩子的任务。 退休了，有时间读书吗？如果你要带孙子也是没有读书的闲暇时间和心情的。再等到孙子大些了，似乎可以“清茶一盏慢慢品，残书半卷度余生”了，但你读什么内容的书？你读书目的是什么？……恰好，手机横空出世，如果你真的喜欢读书，电子书浩瀚如海，那是可以做一个书虫的；但是你抵挡不住人际聊天、歌舞短剧、搞笑短视频、新闻八卦等等铺天盖地的诱惑，加之年老眼花，你也会跟所有书籍挥手ﾉBye~！我是选择了“一部手机在手游，书籍当着废品售”——无志老者的清欢。 当然，换个视角，你也可以把手机当书读。哪怕去汉阳树公园跟542岁的汉阳树合个影也算一页小书，自书自读自乐。生活，一半是回忆，一半是继续。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错过的，就当是路过吧！ 白露都过了，暑气总不减。不见凉风干树叶，无露凋花花更艳。一个转身，夏天就成了故事，一次回眸，秋天已成了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