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爸爸。 爸爸,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称呼,而这一天的呼唤,是她记事以来的第一次。而这位父亲,因为对女儿的愧疚,默默忍受了十多年、女儿对这个称呼的回避。因为这个小姑娘,有那一段艰难生活的记忆,把“恨”都加到父亲身上,竟然十多年没喊过”爸爸。她是这样回忆的:在她一记事的时候,一个“叔叔”似的人物经常出现在她们家里,但来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就是为:帮她们干一些沉重的家务和给她们留一些糖块而来,使得她还来不及喊一声确切的喊一声对他的正确称为。慢慢地长大了,她才知道那是“爸爸”,正准备启齿也像姐姐们一起喊她“爸爸”的时候,爸爸的一个举动,让开始记恨父亲了。她认为是“爸爸”把她们送回了祖籍农村,然后就不管她们了,其实那是与姐姐们是一起随着爸妈调动离开她的出生地:江西省贵溪县,前往所谓的“上海:(因为保密,爸爸说去上海)当时厂里没有住房,所以,就先告诉她们说是“去上海”,其实是把她们暂时送回到当时还很贫穷落后的祖籍,等待新单位建好住房。所以<span style="font-size:18px;">只带着大姐一人前往所谓的“上海”,因为大姐是马上就要上初中的关键时刻。她回忆说:我和妈妈、二姐、弟弟、妹妹们在山西祖籍住了十一个月,渡过了小学三年级。那十一个月的艰苦的日子啊,简直是没法用语言来表述的。我们都是在南方出生长大的孩子,吃惯了大米,到北方,一吃饭端起碗,就流出无声的眼泪。那稀稀棒子面糊糊,粗粗的窝窝头,咸的要死的老菜疙瘩,简直是让我无法下咽。后来才知道,其实,那时我们这样还是当地最好的生活条件,因为我们家毕竟还是可以吃饱啊!……还有气候不适应,水土不服,姐姐的哮喘病加重,弟弟还在蹒跚学步,妹妹还只是牙牙学语,所以,照顾大的,伺候小的,整个沉重的家务就落在了我这个不满九岁的女孩身上,而母亲要为了我们有“定量”的窝窝头的钱去“工作”,所以她要到处忙碌着。……难熬的十一个,那十一个月啊,我用我那蛋白质过敏的瘦小身躯,背着妹妹,牵着弟弟,给病重的姐姐熬药,然后舀水、做饭,趴在地上烧锅,冬天的寒冷,小手冻伤,夏天的干热,从提水回来的路上摔伤……这一切终于过去了,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出发去“上海”了,结果是来到了这大山深处,尽管有着同同爸爸相聚而且再去不会离开了,但我却不认他了,因为早年那童年的痛苦记忆击碎了我认知的次序。(心里记一直恨父亲偏心,只带大姐走不带我们一起走)于此,她一直倔强的不让“爸爸”这二个字面对着“他”出口。</span>直到这一天,我再一次离开家里,父亲再一次用他那宽厚的肩膀背着她沉重的行囊,将她送上拖船离去时,我望着父亲的背影,突然发现,父亲背有点驼了,脚步没有以前那么坚实了,从中,我看见了父亲十几年承受的压力其中一部份就来自于我的那幼稚而错误的倔强啊!想到这里,我的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喊了一声:爸爸!声音不大的二个字的呼唤,仿佛是一颗闷雷。让爸爸先是眐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我,仿佛我喊的声音是天外之音。我感觉出他强忍着泪水向我挥手。而我却开始埋下头去哭的稀里哗啦,女伴们都以为我是为离开家而哭,也都跟着我一起哭了起来,是的,家,谁舍得离开呢?而我,错怪了父亲多少年的那种愧疚,让我带着它,出发了。船开了,我继续哭着,现在的眼泪,是我对懂事后对当年内心的矛盾的一种释放。 哭着哭着, 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啊!是爸爸。 </p><p class="ql-block"> “爸送你去农场,背篓太重。”</p><p class="ql-block">爸爸微笑温和地说。我睁睁地盯着爸爸,看着父亲额头上的皱纹,看着父亲鬓角上的丝丝白发,着父亲的慈祥与宽容的笑容,我傻了,傻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p><p class="ql-block">讲到这里,她是已经开始哽咽。后来,这位父亲将她交给另一个关爱她的人:她的丈夫以后,也没放弃对她的爱,因为她是她们家里几个姐妹中身体最瘦弱的孩子,父亲亲自教她打太极拳,领她锻炼身体,直到父亲退休后告老还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