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次，我们好好告别！

橄榄树

老大，这次我和姐姐去新疆，想着要重启生活，去远行一趟。你很支持我们——“去嘛去嘛，去耍开心，不用担心妈，有我呢！我也很好哒，没问题的！等你们回来，我们就一起回五大队去耍几天，去捡菌子。”每天，你都在群里问“到哪里啦？吃饭没？回酒店没？晒不晒？好不好耍”为了弥补你和妈不能跟我们同行的遗憾，我们每天在群里同步分享行程，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都发给你们，你和嫂嫂都在群里为我们开心，给我们点赞，哎，就这样一起享受远程同游的乐趣，也还不错！ 好几次，我们回到宾馆，看到晚霞那么美，就想着跟你炫耀一下，打你电话，听到你梦里梦冲地回答，才想起已经十点了，夜深了，你们都睡了，但是新疆天才刚刚黑。 那几天，我们每天要打好几次电话，多数是你打过来的“还在挨饿嘛，我们要开始吃饭了哦”你总是在吃饭时就想起我们了。我常问你“老大，你感觉怎样？”“好得很！”每天早晚，说几句话才能安心。 对不起哈，哥，那天早上，你在群里问我们今天做啥？我没有及时回你，因为那天是我们新疆之行的最后一天，头天结束行程回到宾馆睡下，已经是凌晨四点，太困了，说要睡到自然醒，我还把手机调了静音。然后，十点多才醒。十一点过，我还没洗漱完毕，姐姐打电话喊我去她房间，我去了，她说哥哥走了，我懵了，傻在那里。感觉没听清？啥？你说啥？然后她就哭起来了，我看见远林哥在一旁流眼泪，才回过神来，是我哥出事了。不可能啊，昨天你还好好的啊！你说了你很好啊！你说的我们旅游回去，你在家里煮好饭等我们的啊！你说的等我们回去一起回老家啊！我只是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话的啊！ 哥，你为什么不守信用，为啥不等我们回家，为啥你不好好跟我们告个别？！离开那天，我以为我们很快会见面，所以，我没有好好跟你告别，可是，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我不知道那一天我怎么过的，我的眼泪就一直流啊流啊，我心里不断地喊着“哥！哥！我的老大！”满心满眼都是你在说话，你笑咪咪带着一丝调侃看着我“谭细妹！”从乌鲁木齐一直流到重庆，从重庆一直流回到黄水，已经是凌晨。你躺在冰冷的冰棺里，我抓不到你的手，摸着你的脸，感觉还有温度，任我和姐姐怎么喊你，喊老大，喊哥，任我们哭断肝肠，你一声都没应，但是你口中涌出鲜红的血，那就是你给我们的回应吗？！我从此以后没有哥哥了，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了！你把八十岁的老母亲就这样撂下了！ 你疼爱的孙孙，他对于爷爷走了再也不回来，好像似懂非懂。不过回到黄水，在殡仪馆里，我们告诉他，要负责在灵点香，保证香火不灭，有人前来吊唁敬礼，要磕头回礼。他很注意，一直守在灵前，哪怕有时候在一边看平板，只要有人到灵前，他也马上放下平板，跑过来，跪下来磕头。 哥，妈每天守在殡仪馆，不肯回去睡觉，她的脚肿得硬邦邦的。每每看到她坐在那里，靠在椅背上，出神地看着灵堂，看着你的照片，嘴唇抽动着，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因为周围有客人强忍着不哭出来，哥，我好心疼妈啊！但我们不敢当着他流泪，背着她我和姐姐就抱头痛哭。每天晚上，都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之下，她才回去。每天晚上我开车送她回去，进到月亮湖边房子里，她流着泪“哎，现在，去哪里找那个人嘛！”我让她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满脸哀戚，感觉她已经被剥皮抽筋，瘫成一团。哥，妈看起来好可怜好无助！八十三岁的老婆婆，失去了她唯一的儿子，她整个人都碎了！ 不过，妈很坚强，到吃饭的时间她都要去吃饭，哪怕咽不下饭，她也要喝点汤吃点菜，她说她不能倒下，她要陪着她儿子回五大队去。 　　哥，你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在舅舅们的苦劝下，她同意先回老家去等你。我送她回去的，一到舅舅家，远梅表姑就端来一盆热水，她和幺舅娘、大孃一起给妈洗脚，妈的脚肿得很，一碰一个坑。我看着她被心疼包围，满脸苍白，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跑到屋里哭了一趟。哥，你这一走，要了妈半条命，她说她才是那个该走的人，这句话，在小谢走了她也这么说。她恨自己替不了你们。她很自责，说你是因为照顾她，累的。 哥，你看，那么多人为你奔忙，几个舅舅，几个舅娘，你的那些老表，你的兄弟团，从浙江连夜赶回，就为了送你最后一程。去新疆前那晚上，我俩聊天，你还说妈一再跟你说，她百年后是要回五大队的，她看好的位置是她妈妈的旁边，外婆去世太早以至于没享过她女儿的福，一直是妈的遗憾，所以她说她百年后要陪伴在她妈妈身边。你还跟我说这次回老家，你要去和幺舅商量那块地，因为那块田是幺舅的，你说还是得先给幺舅打个招呼。没想到，你倒是先用上了。 地方不错，视野开阔，是你心心念念的老家，这下你安逸了，一天想回老家，你生与此，长于此，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曾经留下你的身影和气息，包括你小时候调皮挨妈打的哭声，都被记录在这里。现在你长眠于此，现在永远留在老家了，哥，你应该睡得很安心！你安息嘛！ 老家，是我们几娘母的最爱，说起回去，就兴致勃勃。原来总是我们一起回去，现在，每次回去，总差了一个人，想到这里，我们仨都会同时涌出泪来。上次我离开时，按了好长的喇叭，我在向你告别，你一定听见了吧！ 舅舅们帮着嫂嫂，把你的后事安排得跟妥当。从小，你跟着几个舅舅一起长大，他们看着你出生，背着你长大，帮你做很多很多事，现在他们老了，该你敬孝心的时候，你反过来让他们为你操劳，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要说，几个舅舅都是硬汉子，大舅被火炮炸伤了大指母，血肉模糊，麻药没打，咬着牙清洗消毒缝针，都没吭一声。幺舅头上受伤，缝了好几针，照样出去做工。每次看他们受伤，我腿都发颤，他们说唐家的人值价得很，流血不吭声。我从没看到几个舅舅哭过，尤其是大舅和幺舅，这次，我好几次看到几个舅舅眼泪长流，他们说他们也受不了你这样离开。你提前通知要回老家，大舅还特意去赶场买了饺子皮，买了肉，回去包饺子等我们回去吃。结果饺子没包完，你心脏病发了，他们赶紧丢下手里的事来料理你。 哥，这是你回老家那天，天气很好，晚霞好美，多想你也看到。我猜你肯定会说，确实，五大队的晚霞肯定是最美的。现在，你可以天天享受五大队的朝霞夕阳，你肯定还是很满意吧！ 这是给你送完火把，我们回石柱路上拍的。妈留在大舅家里。她不愿意走，我晓得，她是不愿意离开你，想离你近一点儿。 垒三坟那天，我们去河坝耍了，好多人一路哦，要是你在，你肯定也要下水游一圈，天气太热了，着不住。就在幸福桥过去，我猜你晓得，你肯定跟着我们一起去的，我对着山林里喊你，你肯定听到了噻，我听到回声了。 下午，我们全体去看你，放了好多炮，都没能唤醒你。你回老家去那天，幺舅他们用一天的时间，就把坟修好了，比爸爸的坟修得气派。 你回老家第二天，幺舅出去做工，把手指母弄伤了，陪着你在殡仪馆熬了好几夜，他们太疲倦了。 那天回去，我们喊了周围的人些一起吃了火锅，为了你的事，他们帮了很多忙，很辛苦。红生喝得有点醉了，扭到我和姐姐哭，他说他也没得老大了，二天没地方喊哥哥了，没得人陪他喝包谷羹羹了。 我没得办法应付他，我还不是很难过，以后没得人半路来接我，没得人会上门给我煮吃的，没得人一吃饭就想起我，没得人喊我谭细妹，我还不是没得哥哥喊了嘎。 垒完三坟，我们在老家陪着你住了好几天，幺姨一直陪着妈。吃完晚饭，我们去瑶湾走一走，妈老了好多，憔悴得很，我知道她没有办法排遣的悲伤，其实，我们也一样，我们都为了彼此，不忍心激发对方心里的悲伤，努力克制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逆流成河，溃堤而出。 怕妈回石柱触景生情，老是在五大队也不行。我带妈到黔江住了半个月，姐姐陪着一起过来了。妈不想过来，我借口小谭要过来学习，她才同意了。身体虚弱得很，路都走不起，也不想吃饭，每天就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回来后去了医院，全靠张医生精心治疗调养， 8月14号那天，远林哥杰杰他们从石柱过来，给姐姐过生日。你答应等姐姐回来给她过生，你怎么可以食言？ 8月18号，是小谢生日，我们回石柱，去看他。姐姐给他包了他最喜欢吃的饺子，煎得很漂亮，跟爸爸做的煎饺有得一拼。 哥，不知道，你有没有跟小谢和爸爸汇合，如果你们仨在一起，我们倒也不是很担心了，毕竟，你和爸爸厨艺都还可以，小谢直接坐享其成，不缺人疼。 远林哥还买了火锅，但愿你们一起吃得热气腾腾，估计你又是汗流浃背了。 我们回了黄水，请嬢嬢和姑爷吃饭。谭杰亲自下厨，做得很不错。 我和姐姐站湖边，月亮湖很美，无论从哪个角度拍都好看，只是很想你。不太愿意接收你也离开的事实，感觉你好远又好近，感觉那件事发生了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两年前，小谢的离开让我们无法忍受那份伤痛，满目都是但又无处可寻的感觉两年后又一次袭来。以前，想到“哥”这个词有多温暖，现在就有多难过，像一把刀一次次戳到心口，忍不住泪流。老大，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潇洒地离开，留下我们伤心连连，无法面对！有人说，亲人的离世，是留下来的人最痛。因为思念袭来包裹得你透不过气来，那种痛，难以描述，太痛苦了！ 老大，你种的那棵板栗今年结得特好，板栗一串串滴。还有那棵白果树，也挂满了果。 我和姐姐妈妈一起回老家，陪着你再住了几天，8月22号，那天必须得走了，我要上班了。 那天正是你满月的日子，时间过得好快。临走前，妈说，再去看看你哥嘛，跟他告个别，说一声，打个招呼。妈颤抖着声音，哽咽着“幺儿，你各人在这里，我们回去了，过几天又来看你。你要好好的哈。” 我和妈去看四春大舅娘，姐姐坚持留下来陪你坐一坐。她就坐在你坟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你，想爸爸，想她的小谢。 你比我们大几岁，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你不爱读书，年轻时在社会上倒是混得开，我一上街，总有人问我，你是向阳的妹哈？你跟向阳长得很像诶。我搜罗了好久，竟然没找到几张你的照片，哎，你就是不爱照相。我想要保存下来，以便我和姐姐老了，也还能随时看到我们老大的样子。 今年清明小长假，我们全家出游，去了凤凰、边城，算起来，这也是唯一一次我们一起正式出去旅游吧。晓得你不爱走，又不想扫我们的兴。 回程路过黔江，一起吃顿饭。多想这样的日子再多一点。 去年过年，硬要舅舅们下来石柱一起过年 大年初一，我们一起去黄水看爸爸，有时候想，一家人，就是在一起就好，不在乎吃啥，也不在乎做啥。 去年妈过生那天，你真是吓坏我们了。医生一度宣布你没希望了，心衰指数太高了。幸好到重庆，你很坚强，熬过来了。我们以为你熬过了鬼门关，至少还能陪我们五年，十来年，人就是这样贪心，对于你爱的人，你有了一年想两年，有了两年想五年，有了五年想十年。我们曾经一起畅想，等我退休，我、你、姐，我们陪着妈打麻将，回老家，多幸福啊！ 在附一院，一贯坚强的你，终于是耐不活，瘫软在床上。不想说话，眼睛都不想睁。我和姐姐陪着嫂嫂照顾你，还好，你缓过来了。 你说，你享受了几天轮椅生活，等二天你老了，你就要两个妹这样推着你走噶，还要到我们两家轮流蹭饭，赖上我们。我们可是满口答应的哦，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在一起就行。 慢慢好起来了，多亏嫂嫂精心照顾你。你这个人，就是有点烦，自己的病自己不放在心上，每次批评你，你还狡辩，说你很上心。哼，真的上心，何至于我们现在阴阳两隔！真的好气你呀！这一点，我对你最不满意！ 上次，你说不舒服，宗菊正好回石柱，我还带你去车站让她给你清脉，抓中药，你恢复得还不错。 上次生病后，不能上班了，赋闲在家，你长胖了好多，我们都为你肥胖担忧，你说你是座山雕，好吧，那就是座山雕嘛。 其实从小到大，我们因为年轮差，说话不多。你作为哥哥，总给我们满满的安全感。小时候等特别顽皮，但对两个妹妹总是很温柔。你不爱读书，对动手的事特上心。要去修手表，一度成为黄水街上的“向师傅”。跟在开卡车的旁边就学会了开车，在那个司机稀缺的年代，你考了驾驶B照。八十年代在林业站开小车，很是拉风，我和姐姐很是依赖你，以至于，我们忽略了你的很多毛病，在我们眼里，我哥又帅又能干，我们以后找老公就要找哥那样的。 那个时候，你去全国各地玩，回来总要给我们买礼物，记得我师范时有一件粉色棉衣，样式很时髦，是你去上海出差买回来的，我穿了好多年。你说以后只要有你一口稀饭吃，就不得饿着你的两个妹。 哥那年我生病，在黄水大流血。你要出门去烧香，早上出发时来我房间看我。等你下午回来，我已经因为大流血在医院，气若游丝，你进了病室就出去了，在外头站了一阵，跟妈说你有事走了。后头妈说你在外头哭了。那天下着雨，十一月的黄水还是有点冷了。你冒着雨翻山越岭去给我找野天麻，野党参，真让你给挖到不少，后头我每天用天麻蒸蛋，用党参炖鸡。你说要我能打乒乓球了才让我回家。哥，你一直是小妹的依靠，反正有你，我就觉得好安心。 后来你下岗了，遭受了好多磋磨，做啥啥不行，过了好多年苦日子，幸好有父母帮凑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日子好过的，爸妈能干，你就享福。 远嫁的小妹是你的牵挂。我刚到黔江那几年交通不便，自己经济也不宽裕，没得车很少回家。每到过年，我们去借个车，你就成了我们的专职车夫，坐客车来，开车带我们回，回去我们去哪你就送，开车送我们回来自己又坐客车回去。我刚学会开车那几年，你不放心，过来教我开车，还记得你带我去机场，练习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给我讲很多开车事项，恨不得倾尽你几十年老司机的能耐。 心疼我一个人开车回石柱，总到半路来接我，其实生活中我就是女汉子，到在你面前我就是小妹，是你的“细妹”。每次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站在路边等我的笑伶伶的哥，眼泪一下就留下来了。我知道，有人心疼有人牵挂的滋味。然后你就开车，我就坐在副驾驶，你一边开车一边当教练。怕我开车太快，怕我开车不会让车，哥，现在谁来半路接我嘛！ 每次知道我回家，总要在家煮了好吃的等我，现在我再也听不到“谭细妹，我饭都煮好了哦，你慢慢开车，我们等你吃饭哈！” 有几年，你跑黔江机会多，每次过来，都去菜市场买了菜在家煮好饭的等我放学回来吃“细妹，我过来了，中午给你煮好吃的哈，你和肖锐放学就回来哦！”晓得我最不会煮鱼，黄辣丁，鲫鱼，炖鸡，红烧猪蹄，真的很好吃，现在，谁煮给我吃！ 你和姐姐挨得近，你们经常在一起煮吃的，每次都炫耀“细妹，看哦，我们又在煮烧鸡公哦，我们炖了猪脚脚，好吃惨了！”哼，烦死了！放学路上，总是收到你电话“还没到家啊，我们饭都熟了哦，过来吃嘛！” 老大，有人护着有人心疼着的感觉真的好幸福的！ 哥，你说等锐拿到驾照，你要给他当教练，教他开车，可是你食言了嘛！锐前头把科三考过了，可他到哪里去找世界上最好的驾驶教练！ 老大，小时候讨厌好耍不读书，长大后开小车林业站风光无限，中年时下岗受挫磨，好在父母帮凑日子也还不难过。生病后我们担心你倒是不放在心上，说走就走也没受罪，现在连你的后事都有这么多人为你操办。妈说，你生他要负责，你走她也要负责，你也算是享福的人了！ 哥，我想永远保留你的声音，想你的时候我可以打开听一听！哥，我很想你！ 那次周末工作室开会，散会后十二点了，你晓得我回去没人管饭，还得自己煮，我说回去煮碗面吃算了。你发给我三十块钱红包，要请我吃最好的牛肉面。 老大，那次我骗你的，我最后还是回家自己煮了面条，发给你看，你说咋个那么少，碗也小，我说这就是黔江最好的牛肉面了。你笑着很满足，你的小妹有人疼，你也很幸福哈？最后姐姐识破了，因为我放在碗里的牛肉，是她做给我的冷吃牛肉，嘿嘿，收了你的红包，自己动手，赚了三十块，心里好美！ 我让姐姐发誓保密，莫给你说我是回来各人煮滴，如果你晓得，肯定有点失望。你想看到我不劳而获有人疼，你很开心，我想你开心，我自己煮来吃，也很开心。 那天，我回来上班，妈送我下楼，我和妈哭着道别，我要她为了我和姐姐，少想你，好好活着，转过头，我好难过，看着妈站在那里，目送我的样子，心如刀绞，想到你，心痛无比，哥，怎么能做到不想你嘛！跟你分别后的每天每刻，我们都在想你！ 哥，今天，是你的七七之期，听说今天过后，你就要彻底跟我们告别，去开始你的轮回。你离开我们后的这49天，你都经历了什么？你毛病虽然很多，但是你善良，豁达，脾气好，爱助人，相信你会一路好运，你喝下孟婆汤了吗？会忘了我们吗？你看，妈，嫂嫂、姐姐，你的两个儿子，还有几个舅舅舅娘、幺姨，她们都在站在你面前，站在你的坟前，你看见她们了没？ 对不起，我没回来，姐姐不让我回来，说难得跑，一个人开车不安全。 哥，我们都很想你！你能到我梦里见一次面吗？ 　　再见了，我的老大，虽然你不是啥子成功人士，但我下辈子还愿意做你的小妹，你不要忘了我！上次分别，我以为我们反正很快会见面的。没想到一别就是永远！这一次，让我们好好道个别，我们都要好好珍重，都要过得开心。你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妈！ 哥，你一路走好！好好去极乐世界享受的下一个轮回！但愿你转世，过上你最想要的生活，万事顺遂，幸福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