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p><p class="ql-block"> 清风明月灯火巷人,柳枝鸣蝉鸽子黄花。</p><p class="ql-block"> 正忙着准备考试的林在野,陪伴着灯火到深夜。他伸伸腰打个呵欠,确实累了,熄了台灯,躺下了床。朦胧的睡意中,他仿佛听到门铃在响,是谁呢?三更半夜还敲门。猜疑之际,门铃又响了三下,他爬起来,透过瞄眼看见是一个女的,开了门惊然问道:“姐,你怎么回来啦?”她没有回答,一直冲进房间,撇下行李,一头钻到枕头下,便呜咽着。林在野从没见过她这样不理睬,感觉到她出了事。屋里一阵骚动惊醒了全家,作为父母害怕女儿闯了什么祸,一问三不应。可能她受到什么打击,伤透了心,需要静一静。于是,在野对父母说:“爸妈您们先出去吧。姐由我看就行了。”他们觉得也是,年轻人同年轻人容易说话。</p><p class="ql-block"> 她还是呜咽着。</p><p class="ql-block"> “姐,啥事啦?”</p><p class="ql-block">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p><p class="ql-block"> “怎么也把我骂了?”</p><p class="ql-block"> 她没有回答,只是哭,在野又试探地问:“是关老师吗?”</p><p class="ql-block"> “他是臭东西死东西,没良心的鬼东西!”突然,她扑到林在野的怀中痛哭着。在野抚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也许需要哭过之后,心情才得舒畅。</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声没了。林在野觉得手臂有点麻,便叫声“姐”,没有反应,是睡着了。在野让她躺到床上去,可以看到她那哭得红肿的双眼还残留着爱和恨的泪印。</p><p class="ql-block"> 这时的夜是静悄悄的。</p><p class="ql-block"> 当月儿还没有告别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就起鱼肚白。黎明前的柳枝随风搔弄着它的青影,说不出名字的花儿含着作夜的残梦。太阳爬得很高的时候,林海儿才被习凉的清风撩醒过来。她起床整理一下头发,看一下晨景,感到这里的景貌既陌生又多么熟悉,是温馨,昨天的事情几乎忘得很干净。她走到写字台,想重操旧业,很久没有写过文字了,脑子里的文字一直来没有用过,也变得模模糊糊。她的眼睛不停地在书架上游移着,温习着书架上的书目,发现有两本新书。她想是在野放在这儿的,她边想边伸手把它抽出来。一本是王忆安著的《长恨歌》,另一本是张抗抗著的《情爱画廊》。这两本书她还没有看过,名家的力作一定是不错的。她立即翻开《情爱画廊》想化作书虫子爬进去,一字一字地咬着。慢慢地,她感觉到书中所描写的与之发生过的事情有点相似,要不弟偏要放在这里呢。想到这,她把书放回原处,痴痴地幻想着。</p><p class="ql-block"> 于是,她再次伸手把那本书抽出来翻开,一目十行地往下寻觅着。直到晚上夜深人静时,她才把这两本书看完,她在发傻,心里面想:我像她们吗?张抗抗描写的就是在创作一幅幅情爱中的油画,而王忆安所写的就是一处景色一处事情的爱与恨。</p><p class="ql-block"> 林在野放学回来,就被叫的房间来。在野见她精神了许多,便打趣地说:“姐。你要亲手给我洗衣服呀,昨晚把我的一袖哭湿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泪水不是随随便便的送人的,这个情你都不肯要吗?”</p><p class="ql-block"> “我就知道,姐是最疼我的啦。”</p><p class="ql-block"> “那幅画呢?我想烧掉了它。”</p><p class="ql-block"> “不用那么恨他吧?那是艺术品呀,我让给了李老师了。自从你走走了之后,他还是对你念念不忘。”</p><p class="ql-block"> 这一说,好象针扎进了她的心脏,真正爱着她的人居然是她绝情地抛弃而远离的。一个爱的失误,是因为她爱美,太爱那油画味儿,让她无法在两种爱情上成熟地选择,朦朦胧胧,她喜欢朦胧诗的感觉,也喜欢在油画味上做梦。她觉得以前的想法太单纯了,以为付出自己的真爱就能够天长地久地挽留别人的真心。可是人家只充当一只蝴蝶,一个过客,而把她看作路边的一朵鲜花,或者一处客栈。这一切都是短暂的依恋,但她没有多大的后悔,这是她愿意的,也是她经历过的一段短暂而美好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林在野见她话儿不说,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书桌上的水晶杯,痴痴地傻想。在野不想打扰她,在书桌边放下一封信便离去。她用眼睛甩一甩信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翻过另一面也没有。她不知道在野搞什么名堂,开始对信里的内容感到兴趣,用纤纤的玉手抽出信纸并展开,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来读着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忘了,忘不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风,忘了带乐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却忘不了一段感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便呜呜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把树梢枝叶吹得通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月,忘了带画纸</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却忘不了一片真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便淡淡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把竹影描在闺房的窗户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忘了我是谁</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却忘不了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便轻轻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用你装饰我的梦想</p><p class="ql-block"> 在另一页写着:请你放开心扉,接受我的邀请。今晚九点正,我在我们第一次相约的地方等你。署名是李常在。</p><p class="ql-block"> 是喜悦,是羞涩,是犹豫不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p><p class="ql-block"> 本来约好在晚上九点的,但是李常在在八点半就坐在咖啡厅里温习他想对她所要说的话。看样子,他是很紧张,时而看一下表,又核对一下咖啡厅的挂钟。时针一秒一秒地转动,他的心也跟着转动,但是还觉得时间跑得很慢。他又在想了很多要说的蜜语。</p><p class="ql-block"> 铛——</p><p class="ql-block"> 一声清脆的钟响,告诉了李常在,九点钟到了。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手表,不停地往门外张望着。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没有看到林海儿出现,据他所知,海儿不会不守时的,难道是在野忘记给她信笺?应该不会的。难道是她在考验我?他心在想,他一定要坚持等下去。他看着一对对的恋人携手进来,又一对对的走了。突然,他感到脸上一阵阵的发热,很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方挖个洞钻进去,不敢正视周边的情侣,把头压得低低的。他又在想:难道她在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或许是车坏了,再等她一会儿吧。这一等,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不停地窥视着门外,忽然间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他紧张起来,猛然地站起来迎接那熟悉的身影——就是林在野,他进来时,上气不接下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李常在更急了,难道让我猜对了,真的出事了吗?林在野喘气地说:“我……我……我姐……来……来不了。”李常在按住林在野的双肩问:“她在哪儿了?”</p><p class="ql-block"> “在家。”</p><p class="ql-block"> “不严重吧?是小事吗?”</p><p class="ql-block"> “她……她不敢……不敢见你。”李常在放下心头的疑团。他埋了单和在野一起走。刚出了门口,一个女孩冲出来叫他:“先生,您忘记拿花了。”连叫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看看那鲜红的玫瑰花,又看看那双伶俐的眼睛说:“这送给你了,请收下吧。”</p><p class="ql-block"> “这……太好啦!欢迎您再来光临。”李常在走了很远再回头看见她羞答答的样子竖立在那朦朦的灯光下,衣袂随风飘荡着。</p><p class="ql-block"> 晚上的街灯,没精打睬的。三更已过,李常在的窗纱还透出暗淡的灯火。这时的夜,静悄悄的……</p><p class="ql-block"> 在天朦朦亮的时候,在野的父亲林政文起来做晨运,突然发现了地板上有一封信,是从门缝投进来的。他捡起来,只见信封上只写着“林海儿收”四个字,便把它放在餐桌上,能让林海儿吃早餐就可以看到。可是,林海儿一大早起来,早餐也没吃,就匆匆忙忙地出门去了。可怜的信封啊,懒洋洋地躺在餐桌上,一躺就是一天,直到晚饭前,她还没有回来。林政文把它放回她的书桌上。当林海儿回来看到那封信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也猜到是李常在写的,她不想那么快知道信中的内容,于是把它撇在一边,洗澡去了。当她弄好一切,已经是十一点零一分,她躺在床上,把信拆来看,又是一首诗。她被诗的题目深深地吸引住,一行一行地品读。当她读到第二页时,瞪大了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接着急忙找手机,赶着发信息给李常在,道个歉。可是李常在很早就在相约的地方等候,一直等到林海儿发来信息时,他已经把那花送给上次那个女孩,黯然地离去。</p><p class="ql-block"> 这一夜,林海儿总是想着那首诗,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呢喃着诗句而入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那一天,还有一天</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一天,你喜欢了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燃起我心中的爱火</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一天,你冷落了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惩罚我往日的过错</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一天,你抛去了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证明我是非的因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有一天,你还记得起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冷藏在心底的痛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可以消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有一天,你能从头来过</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冷藏在心窝的泪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将有结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有一天,苍天对我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冷藏在心里的真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不再是单程恋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把林海儿从梦里吵醒来。突然她发觉窗外有几个不同颜色的东西在飘荡。她揉揉眼睛,定神地看清楚了,是六个不同颜色的气球。林海儿好奇地把头伸到窗外看个究竟,引着气球的细线下端系着一个石头。看着想着:是谁搞出这个浪漫的创意呢?她肯定地认为是李常在弄的玩意。再仔细地看,她发现每个气球上都有文字。他伸手把它抓进来看,除了那个紫蓝色的,其余都写着:林海儿,我忘不了你。请不要再冷藏着我的爱好吗?李常在写。在紫蓝色的上面写着:今晚九点,我在我们第一次相约的地方等你,希望你能来。 </p><p class="ql-block"> 气球一直在窗台边随风飘扬。林海儿的思绪也在飘忽着,她想不到李常在每次都给她不同的惊喜。为了证明李常在是否真心爱着她,决定今晚不赴约。可怜的李常在啊,他又在咖啡厅等了很久很久,此时行为与思想在作斗争,是放弃还是坚持呢?他真想不通林海儿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追求的方式不太好呢?他想了一千个理由,没有那一种证明得了林海儿不喜欢他的。</p><p class="ql-block"> 痛定思痛,李常在作出最后决定,再次请求,也是最后的一次。第二个晚上,林在野闹着海儿陪他去书店看书。她同意了,便装扮一番,挂上腰包,就和在野步行去书店。离家门口不远之处,有一辆白色小汽车跟随他们,不停地鸣着喇叭。他们认为挡住了汽车的过道,便闪到一边去。林在野对那辆车说:“有汽车就了不起啦。鸣什么鸣!”话刚说出口,那汽车就在他们的旁边停下,林海儿扯着在野急忙离开,怕招引麻烦。忽然听到车里面有人喊着杨海儿的名字,止步回头一看,那车门已打开,先是一束玫瑰花,接着探出一只脚,闪亮闪亮的皮鞋。接着是林在野张大了眼睛,是惊讶,明明是与李常在约好的,把海儿姐骗出来与他相见的,他怎么回出现这里呢?这也是林海儿想不到的。西装皮鞋领带,一身帅气并富有绅士风度的,还是披着长发,一下车,一抬手,一按车铃,鸣响了车,好象在说,这是我的至爱。接着他还做一个屈身伸手的样子,这就是林海儿敬慕的旧相好关山天。林海儿把心一横,掉头就走,可是关山天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林在野很急,心在想:李常在怎么还不来呢?在他们纠缠之际,李常在终于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车篮子装满了康乃馨。林在野冲上去有点埋怨地问:“你怎么不骑摩托车来呀?”</p><p class="ql-block"> “自行车比较浪漫呀。”林在野给他一个眼色,他看到了关山天,看到他一身上下的打扮,确实很气派,还开来了名贵的小汽车。一下子,他感到自己不断地缩小。勇气,勇气!他需要的是勇气。他想着,反正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的请求,不用怕。他矗立在那里,听到汽车在鸣,看到星星在闪,感到风在吹。车鸣好象海儿在呐喊:笨蛋!你站在那傻着干什么?快过来救救我。星闪好象是海儿的眨眼:笨蛋!你不知道我的心吗?快过来赶走我身边的讨厌鬼。风吹好象是海儿的心吻:笨蛋!勇敢点,再勇敢点,勇敢就可以胜利。李常在一下子信心百倍,骑着自行车过去,响了几声铃钟,惊起关山天的回头,他打趣地说:“李老师,你的机动车不开,藏着有什么好呀?”</p><p class="ql-block"> “海儿喜欢人力车,这么小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p><p class="ql-block"> “是吗?改了口味,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p><p class="ql-block"> “因为我比较喜欢康乃馨。”她边说边坐上李常在的自行车。李常在得意地哼着歌儿载着海儿溜着街儿。关山天失意地看着他们远去,又回头看看在野。林在野摊摊手臂,表现出一种无奈的样子,掉头回家去。关山天把那束玫瑰花掉进了垃圾桶,开车离去。可怜的玫瑰花啊,给一个疯子乞丐捡起来玩耍。</p><p class="ql-block"> 说回关山天,自从他与海儿分手那一天之后,赚了很多钱,并投资几个广告公司,自己以画家之称到处展览,去到那里画到那里,也展到那里。这一年多,关山天与很多女孩相处过,也画过很多肖像画,没有一幅能及当年画林海儿那几幅,也可以说是他写实风格的颠峰之作。他认为林海儿是他所认识所有的女孩当中比较完美的,比较有品位的一个。所以老远地开车回来重修旧情,结果失败了。</p><p class="ql-block"> 李常在和林海儿来到他们第一相约的地方叙叙旧情,朦胧的灯光下,依然看得出林海儿害羞的样子。李常在她傻傻的样子,有几分天真,有几分暧昧,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之前所写的《牺牲品》,便打趣地说:“情爱真爱真真爱。”她婉然一笑,细声地说:“海儿常在常常在。”</p><p class="ql-block"> “希望能够常在,你冷落我那么久了,今晚终于得到你的温暖。我对你的爱还和当初一样的新鲜,一样的美好。那就是冷藏在心底已久的真心真意真诚真真实实的爱,从没有变过。”</p><p class="ql-block"> “是吗?”</p><p class="ql-block"> “我为你保鲜那么久了,你还不想吃吗?”</p><p class="ql-block"> “你这个人太专一,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许你懂得什么是真爱。你的爱能温暖人心,在寒冬也不感觉到寒冷。”</p><p class="ql-block"> “是吗?”</p><p class="ql-block"> “你不在乎我的过去吗?”</p><p class="ql-block"> “我会在乎你的以后,但是我除了在乎,也懂得珍惜。”</p><p class="ql-block"> “有些人当他拥有了,就随随便便地放弃,当他失去了之后,要想得到它,感情不是随随便便的交换品。”</p><p class="ql-block"> “感情是精神粮食,它就好象吃饭,不能没有它,有些人吃得不饱,那就感到分量不够;有些人吃不消,那就变腻了。情感也要讲究一个度,那就是情调,调到恰到好处就是好。”</p><p class="ql-block"> “你的情调得怎样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情一直卖不出去,藏在心中的冷柜里,希望你挑中。”</p><p class="ql-block"> “你怎么把感情当商品来看呢?”她嘟嘟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你是搞文学的,不是有一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吗?既然诗人用‘价更高’来形容爱情,我们不能否认感情是精神上的产品呀。”</p><p class="ql-block"> “可是……”</p><p class="ql-block"> “一个有灵魂的人,都会存在感情的,只不过对感情的态度有热情与冷情之别。”</p><p class="ql-block"> “何以见得。”</p><p class="ql-block">“当一个人有了亲情、友情、爱情之后,热情的有多情、豪情、滥情等,冷情的被视为无情、寡情、绝情等,还有一种叫做专情。”</p><p class="ql-block"> “你快要成为情圣了,感悟生活那么深。”</p><p class="ql-block"> “不敢不敢。”</p><p class="ql-block"> 你一句,我一句,说到要打佯了。夜已深,李常在载着海儿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在前面传来歌声,而且都使林海儿和李常在听得愕然,因为那个人不停地重复地唱着李常在写个林海儿那首《那一天,还有一天》中的最后一句。</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苍天对我说/冷藏在心里的真爱/不再是单程恋歌”</p><p class="ql-block"> “李常在,你为什么要抄袭人家的歌词给我!”</p><p class="ql-block"> “我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我还以为你拿给人家编曲咧。”</p><p class="ql-block"> “我们找他去,告他侵权。”</p><p class="ql-block"> 夜很静,那歌声很清,催人伤心。</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他们都在沉默地想像着。李常在质疑:可能是林在野搞的鬼,要不他怎么知道信稿呢。还有一种的可能就是海儿不小心弄丢,被人捡到。林海儿在想:明明放在家里的信件,别人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在野搞的鬼。想着想着,他们来到那个人的面前,是个不认识的流浪汉子,大概有二十来岁,一身破旧的衣服,抱着一把很普通的吉他坐在石板凳上边唱边弹。在他的右脚下放着一个打开的破皮箱,里面装着两个一块钱的硬币,还有一张五毛钱的纸币,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卖唱的艺人。</p><p class="ql-block"> 林海儿“啊”了一声,她发现他的屁股下坐住一个信封,一定是她那封。她有点害怕,不敢接近他。李常在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块钱放进那个皮箱里。只见他点了点头,用吉他弹了一“谢谢”音调,又继续弹唱他的歌儿。李常在试问:“能不能从头到尾唱一次给我们听听,”他没有回答,停顿一下,乐曲又从他的弹指之间响起。</p><p class="ql-block"> 流浪汉唱得很投入,他俩听得很陶醉。当他唱到最后一句,林海儿就问:“你的歌词哪里来的?”</p><p class="ql-block"> “是捡的。”他没有说谎。林海儿想起那信件是放在桌面上,那是靠窗的书桌,今天出门时没有把窗关好,是被风吹掉的。于是林海儿又问他:“歌词是否装在一个信封里面的?”</p><p class="ql-block"> “难道你就是这封信的主人?”</p><p class="ql-block"> “对呀,能给回我吗?”</p><p class="ql-block"> “不过……我在上面划过了。”</p><p class="ql-block"> “没关系,那就当你送给我的纪念礼物吧。”林海儿接过来看看,上面确实划过很多音谱,还把题目改了《冷藏着的爱》。</p><p class="ql-block"> 晚风吹着,他们离开了那个浪子,那歌声又轻轻响起。</p> <p class="ql-block">文字:半墨</p><p class="ql-block">图片:半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