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游在海上城堡普雷诺岛 南极之旅(十二)

跟我出发

图 文 ： 跟我出发

美篇号 ： 713038

　　2月2日上午9点18分，我们驶离利马水道，返回邮轮。10点整，我所在的“海豹组”又迅速换乘冲锋舟，随后开足马力向普雷诺岛方向驶去。

　　南极冲锋舟巡游是南极探险的关键特色环节，对有价值但存风险的区域，需经探险专家考察天气与路线、确认安全后才可开展；因南极海域特殊，邮轮无法靠岸，巡游及登陆均需乘冲锋舟前往。

作为南极探险的核心环节，冲锋舟巡游有着严格规范。每艘舟额定10人（偶数），乘客需按体型分坐两侧以保持平衡；所有人都要穿专属防水防风冲锋衣、高筒靴，贵重物品装入防水袋；行驶中必须全程坐姿，转身拍摄需保持跪姿，这些规定都是为了应对南极复杂的海域环境。

今天，有着30年航海经历的杰克老人为我们掌舵，据说这是南极最有名的操舵手，他身上的冲锋衣已跟随他在南极30年，他娴熟且幽默的风格让我们感受了海上冲锋的刺激。

　　一路上，南极的风裹着碎冰的气息扑在脸上，舟身破开普雷诺湾的浮冰，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没有戴手套的手，冻的通红手指头打不了弯。上午10点35分，当一片纯白的“建筑群”从海平线浮现，我们进入了普雷诺湾“海上城堡的城门”。

　　大家一时屏住呼吸，那是普雷诺岛周边的冰山，棱角分明如塔楼，蓝纹纵横似窗棂，远远望去，像无数座浮在海上的城堡，而我们的巡游，就从闯入这片“海上城堡群”开始。

普雷诺岛位于利马水道以南，坐落于霍夫加德岛与布斯岛之间，地理坐标约为南纬65°06′09.1″、西经64°02′39.6″。该岛常年处于酷寒环境中，面积不足2平方公里，是南极大陆冰盖延伸出的“冰质地块”，全岛大多被厚达数十米的冰川覆盖，陡峭的冰崖直接插入海中，与周边冰山融为一体，视觉上难以清晰分辨岛体与冰山的边界。

　　

而这里能成为“海上城堡”的聚集地，全靠独特的海域条件，这里就像为冰山设下的“天然港湾”，从南极大陆冰架崩解而来大量巨大的平顶冰山和翻转冰山，在洋流推动下向北漂移，一旦进入这片海域，要么被狭窄的航道困住，要么因水深不足搁浅，最终停留在普雷诺岛周边，被海风与海水雕琢成“城堡”模样，最终普雷诺湾成为“冰山坟墓”。

说话间，冲锋舟已来到一座“尖顶堡”旁。老舵手杰克握着舵盘，让冲锋舟慢慢贴近它，今天有点雾，刚好能看清冰里的蓝纹。老舵手说，这冰山从拉森冰架漂来，在这儿搁浅许久了。看着被海风海水雕出的形态，活生生象中国北方四合院的屋脊。我伸手触了触冰壁，比晴天时更凉，冰体里嵌着的气泡在柔光下泛着淡蓝，像把南极的冷都封在了里面。

冲锋舟继续行驶，一片“双层冰堡”拦住了路。下层冰面上象排子房的门窗，顶端的冰锥像城堡的瞭望塔，几只南极贼鸥正站在上面，见我们的舟靠近，扑棱着翅膀掠过冲锋舟船头，黑色羽翼擦着冰面，惊起细碎的冰屑。偶然露脸的阳光穿透海面，淡蓝色的“堡基”下，成群的磷虾在游动，偶尔有小海豹的灰色身影闪过，像藏在“城堡”下的卫兵。

最刺激的是穿过“冰缝峡谷”那段。两座冰山面对面立着，中间的缝隙才够冲锋舟勉强通过，舵手杰克关掉一半马力，舟身贴着左侧冰壁缓缓往前挪。天空的斜光从冰缝顶端漏下来，在海面织出细细的光带，我们能清楚听见冰体里传来的“咔嗒”声。杰克说这是冰在“醒盹”，上午温度升了点，冰缝在轻轻扩张。

临近正午，天幕依旧没有放晴，只是云层薄了些，光更柔和了。我们的冲锋舟停在普雷诺岛西侧的“断壁堡群”前——这里的冰山大多带着崩裂的缺口，有座“城堡”的侧壁缺了大半，露出的蓝冰像剔透的宝石，阳光照在上面，连海面都染成了淡蓝。

雾霭绕在周围，倒像给“城堡”围了层纱。团友指着一块浮冰“看，威德尔海豹，上午就没挪过窝——阴天晒不着，它们倒舒坦。”果然，几只海豹蜷在浮山和浮冰上，连我们的船靠近都懒得抬眼，倒是我们趴着跪着抢拍它们。

当我们的冲锋舟绕过城堡，普雷诺岛如一块镶嵌在冰原边缘的暗色礁石出现在眼前，成百上千的企鹅啼叫为这片寂静的极地注入了鲜活生机。

　　

岛上最常见的是冒带企鹅和巴布亚企鹅，它们身着黑白“礼服”，嘴角一抹鲜亮的橘色如同缀在领口的徽章，在雪白冰面与深灰岩石的映衬下格外醒目。除了巴布亚企鹅，偶尔也能见到阿德利企鹅的身影。它们体型更小巧，背部的黑色羽毛油亮，腹部洁白如雪。

　　

普雷诺岛的严寒与烈风，没能阻挡企鹅们在此繁衍生息的脚步。它们以坚韧的生命力，在这片极致环境中构筑起属于自己的家园，也让这座南极小岛成为了极地生态中一道温暖而动人的风景。

　　

正午时分，冲锋舟掉头返程。低头看表，从10点半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我全程跪在船舱里，高至膝盖的防水皮靴让腿脚没法打弯，我的腿脚早没有知觉，站不起来了，但心里满是欢喜，就算不会摄影，我也要比葫芦画瓢，把看到的景致都收进镜头。

　　回望时，那片无垠壮阔的“海上城堡”正慢慢融进雾霭，唯有冰影依稀可见。没有晴天的夺目，它反倒多了份沉静的韵致，恰似一座安睡在南极梦境中的冰城童话。

　　

注:①全文1800字，图片50张。②由于南极时间的跳跃，相机时间未调整，它反映在2025年2月2日21点多拍摄，实为上午10点至12点多。

接续南极之旅(十三)——南极冰雪世界的生命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