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散记……

老拓

第二故乡小城散记一则题解：第二，不是第一。故乡，生于斯长于斯（起码得有一定的年份）；小城，一般而言庶几是三线以下的城市，人少，经济差，物价便宜，消费降维；散记，随便记录，秉笔直书，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看见什么记录什么……我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由边远县城迁到这里的。当时，这个城市还是个中等城市，是地区所在地。人口也有几十万。 我在这里前前后后生存了十多年。1972年初到这个城市，卖短工、干临时工两年；1974年下乡知青，在这座城市郊区一个国营农场，知青了五年多；到1979年秋考大学去了省城……大学期间，我虽然身在省城，然则家却是还在这个城市，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这里。暑假寒假两个假期，加上其它传统节日，我还是经常回到这里的……大学毕业（1983年秋，我回到了这个城市的首脑机关工作，一干就是四年。1987年秋，我调到省城工作，从此就与我的第二故乡分离啦。捋捋指头算算，前前后后在这里约十五年。 在这里步入社会，认逗（北方俗语，管认识称之为认逗）江湖，求知识，长能耐，经历练，增见解……文化宫学习写字画画，下乡知青农场搞宣传入团，复习参加高考，考进省城一个还有些名气的大学，学了些见识，长了点学力，认识了一些伪科学，增添了混迹江湖的能耐……毕业后步入职场官场，学会阿谀逢迎，欺世盗名，然后入了党，积淀了一些虚名，积攒了一堆混迹于更深江湖的本事，期间搞对象拍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为最后步入了更大的社会江湖奠定了础石…… 如今，我亦是老朽一枚。自1987年秋离开这个故乡，已然快四十年了。期间也多次旅次归来……尤其是在我牛逼的时候，就回到小城，抖抖机灵，嘚瑟嘚瑟。如刘邦说，长能耐不回故乡如锦衣夜行！大风起兮云飞扬，混迹发达兮归故乡，会见老友兮喝四方……渐渐地，这个故乡在我的记忆中依稀啦淡化了，许多物事人非，知交半零落矣，连一壶浊酒尽余欢的能耐也不太靠谱啦……于是我就瞪着混浊的眼睛看着这些污七八糟的物事，迷迷瞪瞪懵懵懂懂滴勾陈着陈年旧事…… 此番，我在第二故乡小城呆了几天。下榻临近松花江南岸啥塔（不叫防洪纪念塔）？的一个宾馆。印象中，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筑的老宾馆，主要还是地理环境好。我的房间就是江景房。我坐在大落地窗旁一个卧式躺椅上，看在楼下婆娑起舞弄清影的良民……他们很满足也很快乐。 距离宾馆西南不足百米外，有一条东西大道，懒得看街道叫啥名了。原先应该是知道的。早晨五点多钟，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皆为日常生活而来。满足小城日常生活的物事应有尽有，且绿色田园，物美价廉，甚至是物超所值。最好的西瓜（名牌）一元人民币/斤，一般的都是五毛八毛，一码红沙瓤，水头足……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野生的各色鱼种，堆放在水泥地面上，或者大盆里，看看价格，较之冰城便宜，关键是保真。白山黑水名贵的鳌花鱼根据大小三个价位50、45、35人民币/斤。大的一二斤多，小的七八两。其它的青根鱼重达百八十斤，切段儿卖，鲢鳙鱼个大四五十斤也切段儿卖，没问价格，估计也不会太贵。有百姓购买，卖家态度和蔼，多说好话，买家虽然挑挑拣拣却也不磨叽，彼此都很满足…… 第二故乡小城，江湖水浅面积小，一眼望去尽，没有太多的混浊，所以良民没有太多太深的欲望，很满足，都满足啦！就和谐了……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感慨一下。经历了数年疫情的折腾，百姓日常生活似乎不怎么降维？早市里有颇多各式各样的早餐摊位，我驻足在一个筋饼豆腐脑摊旁卖呆儿，一碗稠稠的豆腐脑三元，一两筋饼一元。如我老朽，早餐五块钱可以吃滴沟满壕平，香油酱油醋辣椒油海米六七样咸菜一律免费，十多分钟，吃滴满头大汗，大腹便便，擦着嘴巴徜徉而去……天上阴云密布，四面微风习习，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起风了，天阴了，雨来了。快收摊了，啥都降价了。一块/斤的西瓜五毛，八毛/斤的西瓜四毛，地上一堆约几百斤的鲶鱼，尺把长，两元/斤，五元/3斤。长细茄子五毛/斤……买五元鲶鱼，一元茄子，顺便搭两个绿小辣椒，一元钱葱姜，四两筋饼，回家制作东北名菜：鲶鱼炖茄子，佐之以小烧二两，再吃点筋饼，上等生活不过如此。或有人讥笑曰：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并举例说明：某杨氏女孩子，大把银子在纽西兰豪横……网上立马辟谣，查无杨氏女孩儿，更没有什么纽西兰？ 下雨了。先是淅淅沥沥，然后就呼啦啦滂沱矣！人们作鸟兽散。摊贩引车卖浆者流收拾东西踉跄而去……我却是任凭风吹雨打，安步当车，溜溜哒哒披着湿透的大布衫子沿着来途归回宾馆……。故乡散记也就如此这般了…… 后记。我每天写字，偶尔也画画。然后咔擦拍照一些照片。再给这些字画配套一些文字，当然是自己写的啦！考虑平台规制，写东西似乎有些禁忌！所以只可以写一些无伤大雅，人畜无害的话语即可啦！这样一来，我就只能是看见什么写什么？想起哪里写哪里了……兴来而写，兴至而终。大抵如此而已。岁在乙巳，时维白露。老拓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