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笔记(十五)烧 窑

云顶隐士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昵称;云顶隐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袁 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号;512054081</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 青 笔 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一难忘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十五 烧 窑</p><p class="ql-block"> 冬至来临,呼啸的西北风卷来一场雨雪淹没了我的村庄,卷缩在被窝里的我极不情愿地起床,然后洗刷做饭。</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我们生产队的“烧窑开张大典”,全体社员都得参加,况且即不劳动,又可以看热闹且还要记工分的事情谁愿意放弃呢。</p><p class="ql-block"> 我们烧窑的领导是队长唐本福,技术权威请的是外乡专业烧砖瓦观火师彭天才。</p><p class="ql-block"> 烧窑人员分成三个组:一是技术组,由彭姓观火师负责,保证所烧砖瓦合格;二是后勤组,由记工员唐本元负责,提供所需烧窑的柴、煤油及一日三歺及熬夜伙食等;三是劳动力组,由治保主任罗新林负责,组织劳动力搬运砖瓦胚胎、装窑,封窑,搬运柴火,制作扎窑田的专用细土,烧窑成功时的封土,灌水和烧好后的砖瓦取出搬运回工场堆放等。</p><p class="ql-block"> 我参加了技术组,那是当时有适当身份和背景的人才能参加的劳动小组。在这个组内,虽然一般情况下24小时都在工地上吃睡很辛苦,但双倍的工分和晩上白米饭管饱,咸菜管够还是很诱人的。特别是可以偷学技艺这一点更引起了我的兴趣。</p><p class="ql-block"> 点火前几天,观火师带来的两个掌炉师分付我们把挑来的柴火分为三类 : 一类是松柏丫和黄荊条,准备烧秋火(微火)用;二类是一般树木的树干和树蔸,准备烧熬火(中火)用;三类是松柏树和其它硬杂木(如青岗木,菩提树木等)的主干和树蔸,准备烧猛火(烈火)用。</p><p class="ql-block"> 点火是庄严而神圣的。</p><p class="ql-block"> 清早,红红的太阳懒洋洋地爬上了山,虽然温暖比春秋季少了许多,但为乡村增添加了不少的美色,山上山下的庄稼地里,路边的草丛中布满了白色的雪和霜,在太阳下反射出晶莹的光。生产队王家院子山坡下的砖瓦窑空地上站滿了男女老少,在聆听着队长的施政讲演和观火师自以为是的专业经验介绍,激起了人们地阵阵掌声和点头称是。</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只见队长和观火师口中念念有词地对着砖窑朝南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回转身来面向群众大声呼喊,点火开始!几乎同时,只见掌炉师同时划燃几根火柴往窑内炉膛巳蘸满煤油的松柏丫一扔,火即迅速地燃烧起来,堆放在田埂上的两串1000响的大红火炮响声不断,给冬天的宁静带来了假日般的热闹和喜庆。</p><p class="ql-block"> 我听见旁边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议论:“点火还算顺利,一次点燃,火炮响声还可以,也未断响,唉!只可惜没有给土地菩萨烧香了,现在不兴这个了”。</p><p class="ql-block"> 炉堂门前四个人,我和同院子的文宗鲛是坐在窑门前负责用铁钩、铁铲把柴草往炉堂内送,实时加火和沟通炉灶灰烬以利于空气流通的,肖大娃和另一个男孩是负责搬运柴草的。观火师和掌炉师则抄手仙坐,在工棚内抽烟喝茶,时不时地到炉膛门前看一下,然后指指点点,吆喝吆喝。</p><p class="ql-block"> 秋火(微火)的作用是慢慢地把窑内的砖瓦烤干,火不能太大,不然砖瓦遇到突然的升温而变形走样。烧秋火一般需要时间10多个小时。熬火(中火)的作用是促使窑内的砖瓦逐渐均衡地升温到一定程度,为后续的猛火创造温度条件。熬火大概需时间近一天一夜。而猛火的目的则是使窑内的砖瓦在特定的高温下产生窑变,一般10个小时左右。值得一提的是,烧好后窑顶不扎窑田,窑冷却后烧出来的砖瓦是红色的,烧好后窑顶扎了窑田,水逐渐渗透到窑内冷却后烧出来的砖瓦才是青的。</p><p class="ql-block"> 小寒前几天,在我们烧第二窑瓦猛火的时候,临晨三点钟左右,我突然发现肖大娃不见了,我以为他闹肚子,所以没加理会。</p><p class="ql-block"> 我一边往窑内炉堂里添柴火,一边偷偷地爬上窑顶观看观火师是如何用谷草观察已经冒上窑顶的火焰火候的;我依样画葫芦照着他的样,右手拿上一把谷草时不时地往窑顶上冒着火的边缘拍去,当谷草火苗呈红黄色燃烧较慢且只听到“扑扑”的声音时,整个砖窑的温度显然是不够的,当窑顶火苗不再呈红黄色而是成兰色火苗且谷草一碰窑顶边沿被立即点燃且发出“碰碰”的声响时,火候已到。这时候,只听见观火师在宁静的晨曦中喊 :“封窑门,扎窑池啰!”。</p><p class="ql-block"> 说时迟,那时快,封窑的人们各自就班的有的退火,有的封窑门,有的来回运来湿泥巴把窑门缝隙处堵住,不让一絲风往窑里吹去,同时,窑顶扎窑池的众人合力将已准备好的细沙泥士往窑顶上泼去,一层层的盖上去,达到一定厚度的时候再磊高周边的泥土形成圆形盆状,然后用周边已放滿水的水桶往窑盆内放水,水到一定程度后再停止放水。</p><p class="ql-block"> 半过多小时后,只见整个瓦窑上下的人们累得瘫坐在一起,封窑的工具和柴火七零八落,窑池内早已升起雾气腾腾的水蒸气,弥漫在窑池的上空,然后随着西北风往东南飘去,在晨曦的阳光护送下与天上的白云融合在一起。又一窑瓦大功告成。</p><p class="ql-block"> 吃完早饭,熬了一夜和偷学技艺的我躺在温暖的窑门面前睡熟了,朦胧之中只听见肖家院内一阵骚乱和躁杂地人声。后来才知道,廖姓女子带上肖大娃趁夜深人静时又逃跑了,不知去向。</p><p class="ql-block"> 肖家几兄弟和妯娌已分别到绵阳,彰明、江油,梓橦等方向的交通要道和车站码头去找人去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晩上,寻找的人们陆续回来了,廖氏女子和肖大娃似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众人曰:“这俩娘母可能跑回内蒙古去了”。</p><p class="ql-block"> 廖姓母子的离去成了村里人们地热议话题。有的人说:“寥姓女子太可恶了,这二来二去,既把肖大哥的亲女儿带走了,又把带来养大了的肖大娃拐走了,不得好死”。有的人说:“那女人是祸水,害人精,把肖大哥害苦了,苦命的肖大哥哟,那是命中注定哟”。还有的人说:“肖大哥为了养那婆娘和干儿子早已人财两空了,唉!要算经济帐的话,比解放前逛窑子还投得贵多了”......</p><p class="ql-block"> 真可谓: 天苍苍,地芒芒,孤儿寡母走何方,走何方?畏人言,道短长,只缘贫穷又文盲,又文盲。</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