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影印象》 恩施市板桥镇

林妖的舞蹈

　　前记：2025年夏日暑热，我在恩施市板桥镇避暑纳凉月余，经常爬山串村串户，用镜头记录所见场景，以兹纪念。

鸡冠岭半山腰俯瞰，板桥镇长心槽。

板桥镇通往鸡冠岭的盘山公路。

爬山途中，盘山公路拐弯处。镜面满是泥尘，本想前去擦拭以便驾车人看得更清晰，无奈隔着一段残破石桥和深草，无法走近。

板桥镇与奉节县接壤。往奉节县太和村的路上，一位去山里干活的婆婆。

78岁的郑婆婆和74岁的李婆婆家住奉节县太和村，今天结伴去板桥镇走亲戚，天没亮出发，来回约30公里，高高低低的山路，她们走起来并不费力，说现在的路比过去好很多，已经走习惯了。

站在山坡，静静眺望远方的云雾，它们变换着姿态沿着山腰缓缓流动，如神如仙飘逸超然，正在浮想联翩，感慨万千，突然听见脚下这位妇女跟我说话，吓我一跳，她笑着说她去山上自家地里摘玉米。我说，我可以拍你吗？她说，阔以，阔以。

通往太和村的路边，零零散散住着三户人家，这三个家庭，家中成员构成相同，只有老两口，他们以80岁以上的高龄坚守在自家的土地上精耕细作，种植玉米、豆角、以及党参大黄川贝等中药材，子女在外打工镇上买房，孙辈在镇子读书。

走过的第一个是张爹爹家，没有拍摄。

第二个是彭爹爹家，爹爹到山上干活去了，彭婆婆已经91岁，听力不太好。我问她割这些草做什么用，她说：喂猪。

经过第三家，印象深刻。这家的主人姓陈，叫陈药胜，1949年出生，今年77岁。陈爹爹热情好客且善谈，记忆力表达能力超强，一生坎坷。听了他的经历有些意难平，但细细一想，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人不是抱憾离场。

陈爹爹自己种的李子，看着青涩，吃起来肉质熟透、酸甜可口。

陈爹爹讲述自己和父辈的故事，属于他们那个年代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沉重而悲痛……解放初期，陈爹爹的父亲曾任奉节县太和乡乡长，与陈爹爹的母亲婚姻存续期间，隐瞒婚史又迎娶了当时大财主李盖武（柏杨坝大水井古建筑群为李盖武家族所建）的妹妹为妻，其后故事跌宕起伏，个人命运与历史洪流相互裹挟，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场悲剧结束。

故事还没讲完，又要告别，期待下次再聊。送别，我明白，下次是很久以后的事，大概率根本没有下次……

今天去上庄坪，恩施与奉节县交界的地方。

路边人家。

收包菜。

背柴回家的人。

老人走得很快，我追赶着拍摄。

路边人家，烟囱上一缕孤烟缓缓涌向后面山坡，远远望去，白绿相间，像一副风景画，镜头拉近拍下来缺了点韵味。

站在路边，等，等有人走进画面，等了好久不见行人。

从板桥镇到奉节县上庄坪，路面很好，但上坡下坡一个往返大约有16公里，走起来也吃力。

向家窝坑，一个很好听的地名，住着不到十户人家。86岁的老奶奶姓郑，奉节县那边嫁过来的，老伴去逝近二十年，现在一个人独居，女儿远嫁，儿子一家住在板桥镇。

刘婆婆87岁，是郑婆婆的邻居，山里的邻居大多隔得很远，有一里多路，平时来往不多，年纪大了以后走动渐少。我本以为她们在人烟稀少的环境下相处几十年，从少年中年到老年，再到垂垂老矣的暮年，几乎用一辈子的时间结成了深厚而珍贵的友谊，像亲姐妹一样相见时难别亦难。

听她们谈及彼此，情之淡然让我意外，是不是人到了暮年，“感情”这种浓烈的东西会变浅变淡，最终变得虚无呢？

这是一条去米田水库的小路。

米田水库，镇上的饮水资源。近期无雨，水量少得可怜。

水库后面有条小路，通向大山，遇到一位70多岁的老汉提着香纸背着空瓶去山里。他说山里有一棵老树，常常有人在树枝上挂满红色绸带用来祈福，树边有一眼山泉，喝了山泉水会百病消除，老汉说他是为生病的老伴上山的。我跟着走了一段，又陡又险还有蛇，放弃了。

头一天下了一场大雨，奉节县金风山的日出格外美。

云海。

观赏云海的游人。

山凹里的人家。

这里是分水岭，湖北与重庆的分界线。

藏在路边草丛里的界牌，反面写着“重庆”。

这个方向去重庆市奉节县。

这条路通往小东村，今天去看望一位姓余的婆婆。

和余婆婆结缘是前几天的事，那天徒步去一个叫茅淌的地方，山路崎岖，路上有几个急转弯，上坡时前胸经常碰到膝盖，下坡时身体后仰以保持平衡。

一路上气喘吁吁吃力走着，后面上来一位婆婆，斜挎背包，肩抗一把锄头，我问婆婆去哪里？婆婆对着山上的月亮一指，说要去月亮底下的地方锄地，那里叫东西槽，离这里还有20多公里 ，我大吃一惊，赶紧抢过她的锄头扛在自己肩上，虽然我也累得够呛。

婆婆姓余，今年76岁，早年儿子在武汉市东西湖打工时溺水而亡，接着老伴因病去逝，唯一的女儿嫁到奉节农村，生了一个智障儿子和两个正常的孩子，日子过得不得闲，很少回娘家也没有能力补贴母亲。

余婆婆本来住在东西槽，村里老房大多破旧坍塌，危房不宜居住，政府在小东村建安置房后村民全部搬迁出来。

余婆婆除了每月一百多的政府补贴以外没有任何收入，吃饭已成问题。老屋离安置房虽然很远，但她只能去那里的自家地里种些党参大黄等中药，卖点钱用来度日。

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着话，途中休息，余婆婆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馒头就着自带的白开水吃，说，早晨5点出发大约10点到达东西槽，干完活就把背包里剩下的一个馒头吃掉，然后下午2点开始往回走，赶在天黑前到家。我默默听着，心里难过，觉得肩上的锄头越来越重……

想着今天要去看望余婆婆，我在镇上买了面条、鸡蛋、食油等生活物品，按照婆婆说的地址高高兴兴往小东村去。

第一排最东边就是余婆婆家。

余婆婆正在吃早饭，早饭是玉米糊糊配咸菜，满屋苍蝇，看起来不太卫生。

婆婆一个人，按规定安置房每人25个平方，房间很小，没有卫生间，屋子里脏乱拥挤，婆婆不让我进去看，毕竟76岁的高龄，收拾房间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

告别余婆婆，在村里转了转，房屋破旧，大半家里门是锁着的。

一路上想着余婆婆……

去奉节县伍家淌的山路。

山里人家。

奉节县兴隆镇三角坝。离板桥镇约1个多小时的车程，票价往返30元/人。

出乎预料，很繁华的镇子。

巷子里悠闲。

街面的铺子前摆满小桌椅，人们聊天喝茶，好惬意。

一对夫妻在欣赏刚买的床单。

看手机的小朋友。

公园旁玩耍的小朋友。

避暑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回家的前一天才想起来，镇上的照片没有拍，得拍照，做个纪念，以供闲暇时细细回味。

谁知，下雨了。

小小一个板桥镇，拍几张就可以了。

牌子上写：板党之乡，板党，板桥的党参，远近闻名。

除了党参，还有大黄、川贝，板桥人就指望它们了。

再见！板桥。祝板桥镇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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