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俗语之·客冇乱请、席冇乱安

歐土·蓮🌸

　　　　朋友说他孩子婚宴的“二、三、四席”，在一年内相继东窗事发、身陷囹圄，那表情大有“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复杂。感觉朋友像是从腐败堆里拣出来的——至少与腐败有过亲密接触，之所以没有被感染，明显不是朋友的免疫能力比他们好，委实是朋友还没有机会接触、或被接触核心污染源。市井笑谈说如今的人际关系主要有四：上学同过窗；并排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合伙分过赃！核心还是“合伙分过赃”，也就是一起“天天学习、好好向上”最多是比同事走得近一些的“熟人”，能在一起谋划贪赃枉法或“残害忠良”，那才是真正的知己。朋友不用解释“客冇乱请、席冇乱安”，谁都理解朋友的“安排”。说白了，朋友请他们的“客”并安他们“席”，只是遵循被高度认同的小城习俗而已。

（来自网络，谢谢！）

与婚宴的“客冇乱请，席冇乱安”有异曲同工的是一年一度的升学宴。恰好刷到一个视频，那是相当的应景：

......教室里坐在课桌前的孙悟空突然说他儿子考上大学了，请师傅、八戒和老沙明天前往花果山，参加他为儿子举办的升学宴。没有一点恶意的沙师弟顺口就问了大师兄您的儿子考了多少分。孙悟空也很坦荡直说考了两百多分。八戒更是直言不讳，说猴哥两百多分，你也好意思办升学宴。坐在讲台后面居高临下的师傅，直接发表“重要讲话”：

　　照你这么说，你给你儿子办满月酒，孩子七八斤就办，五六斤就不办了？没有这个道理。分少又不是菜少，你吃就完了呀！费什么话呀？江湖规矩你总要懂吧，喝酒不问度数，高考不问分数，结婚不问次数，女人不问岁数，男人不问收入，乔迁不问住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码？你欠人家的礼金不用还了吗？

　　不用怀疑，次日师傅唐僧定会赴宴、并“坐席”。八戒和老沙也一定会跟师傅一起前往。这便是最起码的“客冇乱请，席冇乱安”的写照。“客冇乱请”还体现在“逆方向”——即受各种限制例如场地与经济能力的影响，来自体制的约束与人情世故，还有空间距离的演变与情随境迁的无奈等综合因素的影响，而确定那些“客”必须请、那些“客”无需再请——哪怕过去一贯有“来往”（红白喜事之间的礼尚往来）。那是“客冇乱请”的真实又具体的体现。既然“请客”，则须“安席”——贵（上）客的座次安排也。莲花乡村习俗，进门右手、出门左手为大。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即出门的左手边为“青龙”，习惯成规则的“白虎不出头”，就是指建筑、东西摆放或出行，右手边的不能高出或超出左手边。但体制内是“出门的右手为大”，即1号的左手边是2号。主席台的座位排序、包括饭局排序就是如此。是不是源于排版印刷改从右到左的竖排为从左到右的横排？不得而知。但到了体制外，特别在酒席上，这席位却相反，一席的右手边是二席。上席摆单桌与摆双桌的席位如图所示：

　　正常情况，只要管事的是个分得清左右的，应该不会搞错这“席位”，怕就怕请谁去坐上席、坐哪个席位出差池，这才是“席冇乱安”的核心。乡村习俗，娘家（妻舅）一席、奶奶家（娘舅）二席、姨夫（襟兄）三席（也有片区是姑父四席，理由是姑母对娘家贡献大），家族（宗亲）四席，是基本座次。但在“城里”或曰“单位做酒席”，那“席”得综合考量。记得我曾经被分别了好多年的同事“请了客”，本来我与熟悉的来客坐在了一起，临“上菜了”（开席）了被管事的在东道主的带领下，按程式请我去“坐席”。我没有想到、也没有打算，自然谢绝。不料旁边年长我的同事笑说“俗谚哇：（人家）‘客冇乱请、席冇乱安’！（指我）不要推迟了”。本来我是“经得劝”（即有自己的原则，不容易被改变）的，但在这句乡村俗语面前，我无语了，只好“跟着感觉走”起身被请到上席去了，自我安慰是“客随主便”。我知道同事的“劝”有几层意思：应该是我的职务“排在前面”，体现对“老领导”的尊重，否则就不会“请我这个‘客’”；到底安我坐“几席”，都是在规划“请客”时就排好了“座次”的，也就是不管具体坐哪个“席”只管服从就是；如此突然或临时起意请我“坐席”，可能是有某个贵客没有到位等原因而再度“排查”到我适合，我无需计较事先没有“哇好”，谁家做酒席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就如唐僧老师教导八戒说的“你吃就完了呀”。

　　有意思的是在职场上，有人对领导的工作安排不满，或消极怠工，或背后嘀咕，或拿别人做比较，......总之，是十二分的不舒服。假如这个时候，有个“管闲事个”劝这某人一句“客冇乱请、席冇乱安”，像是“专治跌打损伤”，说不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也说明这“管闲事个”是个厚道人、真朋友。其中究竟是怎么的含义，各有各的理解，但有一点是基本的，那就是领导的工作安排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乱安排？相当于领袖的教诲“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醍醐灌顶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