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成长是渐行浙远的目送--小记送闺女上学

罗绵旺

　　在秋意渐生的白露节气中，我们仨清晨前往汕尾高铁站，乘坐G6413高铁于9:55到达广州东站，陪今年入读大一的闺女到学校报到。巧合的是33年前的今天，二哥陪我来广州与三哥会合，转乘绿皮火车前往西安上学。

出了广州东站，考虑到提着行李箱，坐地铁不熟悉，叫网约车又有点麻烦，只能忍疼出站直接打的，比网约车多花了超过一倍的费用，一路看计价表不断刷新金额一边心疼。在广州一如继往的堵车中终于到达闺女学校南门。

　　与学校贴心安排的“新生报到指引同学”对接后，先把行李箱和提前邮寄过来的被褥拿到宿舍楼下的行李临时寄存处，再到文科楼四楼办理新生报到手续。在闺女签领资料时想给她拍几照片的，只是办理报到手续的小姐姐们提醒说她们正在吃盒饭，暗示别影响她们的良好形象，只能草草偷拍了一个。

接着返回宿舍楼凭学生卡找宿管领取了宿舍钥匙，把行李扛上6楼闺女宿舍。闷热的天气扛东西爬那么高的楼梯，印象中是住在龙富花园那会的“故事”了，无意中又再次享受，殊为不易。

　　考虑到午时已过，肚子已在抗议，决定先去填饱肚子。循例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否决了我在学校西门口吃粿条汤的提议，由闺女建议并拍板到学校附近“曜一城”的江渔儿吃午饭。这边江渔儿的广告词不同于汕尾的“鱼好吃酸菜更好吃”，而是“鱼好吃汤更好喝”。好奇心驱使的我在广告词的“串掇”下，在母女俩鄙夷的眼神中试着浅尝了几口汤，害得我之后的几个小时一直喉咙不舒服不停咳嗽，真是好奇害死猫。

吃了午饭，陪小7同志和闺女逛商场，顺便补充购买一些日常用品用具。2点多再回闺女宿舍整理东西，也见到了将与闺女一起度过4年大学生活的其中2位宿友--来之省城的杨同学和蔡同学，至于另一位来之潮州的叶同学就完美错过。

　　3点多钟就完成新生报到和入住的一切事项。我预订的是晚上8:38返汕的高铁，在参加全运会集训的三哥利用训间间隙约我们晚上6点钟一起吃饭后再回汕尾，算上滴滴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的“档期”可以安排。只是今天从早上到下午的确走了太多的路，小7同志实行是不想也不能去逛校园。商量后就拟到闺女宿舍楼下的瑞幸咖啡喝杯咖啡歇息个把小时，可是满座了，只能转到旁边的KFC喝饮料聊天，当然是她们母女俩聊天，我负责喝果汁发呆。

　　三哥考虑到方便我晚饭后坐高铁回汕尾，把吃饭地点订在高铁站的东方宝泰陶陶居酒家。我们仨5点钟从学校叫滴滴过去，虽然还是一路堵车，但5：45总算赶到了位于B3的酒家。进了包间，三哥三嫂已经到了，并且三哥说在广州的细姐一家也将专程过来参加聚会，特别感动特别温馨。

饭间氛围极好，从闺女即将开始的独立大学生活，聊到儿时农村的苦难生活，聊起我们那时求学艰辛之路，不经意间已是几十年前的旧忆，家中排行第八的“老尾”已五十加四，不胜唏嘘之下又多酌了两杯。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佳肴虽然美味，相聚虽然开心，但闺女8点前要回学校，我也要坐高铁回汕尾，看时间差不多，大家只能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在酒家门口分手，我们准备直接上B1的高铁站，闺女则由三哥三嫂护送回学校。我们伫立良久，只见闺女头也不回地快步渐行渐远，并未出现想象中的一步三回首。小7同志酸酸地说：“口里一直说舍不得离开，但走时却连头也不回。”我只能笑着安慰：“她不想看到你伤离别而难受”。

其实此刻的我不忍别离之感愈发厚重强烈，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又有“女行千里父担忧”的牵挂，更夹杂着正式迈入空巢老人行列的空洞与失落。

　　上了高铁找座位坐下，看看身边依然沉浸伤别离中但很快就闭眼浅睡的小7同志，默默打开手机，浏览6年前送闺女上初一那天的朋友圈。其时虽然有着无尽的牵挂，但那年闺女刚读初一，每周末还回家1次，到了初三就半个月只能回家1次，高三开始又变成每个月回家1次，而现在开始，每半年只能回家1次了。在想象中的未来，多长时间回家或者多久来做客犹未可知。可见，从某种程度上说，孩子渐渐长大的过程，其实就是渐渐远离的过程。

送闺女到省城上学，可算是学会放手的修行。以前总担心她摔跤担心她吃苦担心她受骗，现在只能学着相信她的翅膀足够硬足够坚强。这种转变并非易事。传统观念中，男儿被赋予“闯荡江湖”的使命，而女儿常被视为需要更多呵护的“小棉袄”，因此送别时的不舍更显浓烈。

送别是爱的仪式，更是生命的馈赠。在送行中我们学会了信任与放手，相信孩子也在道别中读懂深情与牵挂。这场双向奔赴的成长，终将离别化作重逢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