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茶里的小拌嘴

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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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晨光刚刚爬上窗台，我照例先泡了一壶媛钧老茶，任那醇厚的香气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接着，我又热了牦牛奶，煮了两枚土鸡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静而有序。就在我端起茶杯，准备享受这片刻宁静时，老伴慢悠悠地从卧室走了出来。他眯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茶杯，皱了皱眉，开始了他每天的“例行公事”，念叨。他总说我不该空腹喝茶，对胃不好，还说我吃的太少，哪有力气去公园锻炼。我听着他的话，心里其实明白他是关心我，可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想反驳几句。毕竟，这喝茶的习惯我已经坚持了很多年，早已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去拿鸡蛋，一边剥壳一边对他说：“我这可不是空腹喝茶，先吃了鸡蛋喝了奶，垫垫肚子再喝茶，胃舒服着呢。”他却不依不饶，走到我身边，盯着我手里的茶杯，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你这茶，颜色这么深，一看就浓，空腹喝肯定刺激胃。”我被他说得有些无奈，只好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推：“那你闻闻，这茶香不香？我真的先吃了东西的。”他低下头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香是香，就是……”我见状，赶紧把剥好的鸡蛋塞到他手里，又给他倒了一小杯茶，笑着说：“来来来，你也尝尝，这茶多醇厚。再说了，我这年纪，活动活动筋骨总比天天坐着强吧？”他接过鸡蛋，低头抿了口茶，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洗漱了。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我的做法，我们之间这点小小的矛盾，也算是化解了。

　　想到这里，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其实，我们俩年轻时就常常这样拌嘴。他总是担心我这担心我那，而我又偏偏有自己的主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清楚，这些看似无意义的小争执，不过是彼此关心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就像今天早上，我虽然嘴上反驳着他的“唠叨”，但心里却暖洋洋的。毕竟，能有个人每天惦记着你的饮食起居，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年轻时，我们也曾为了谁洗碗、谁拖地这样的小事吵得面红耳赤，可吵过之后，他还是会默默把碗洗了，把地拖了。想到这里，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喝完茶，我换上舒适的运动服，准备去阳台踢踢腿。老伴洗漱完毕，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早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慢点，别闪着腰。”我冲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句话。

　　踢腿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慢慢苏醒，关节不再僵硬，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我先从最简单的左右交替踢开始，每边二十下，让腿部的肌肉逐渐热起来。接着，我会尝试把腿踢得更高一些，感受大腿后侧的拉伸，虽然比不上年轻时那么轻松，但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让我欣喜。做完高抬腿，我会活动一下脚踝和膝盖，顺时针转几圈，再逆时针转几圈，听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反而觉得舒服极了。我会在心里默数着节奏，一、二、三、四……动作虽然不快，但每一下都尽量做到位。偶尔老伴会从厨房探出头来，假装不耐烦地说一句：“别踢了，楼下都该上来敲门了。”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便笑着回敬他：“你不懂，这叫生命在于运动。”他摇摇头，继续去忙活他的事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多停留一会儿。踢完腿，我又在阳台上来回走了几圈，让心率慢慢平复下来。运动结束后，我回到餐桌旁，和老伴一起吃完了早餐。我们偶尔会聊几句家常，比如今天菜市场的菜价，或者邻居家的小狗又调皮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生活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更多的是这些看似平淡的日常。

　　吃完早餐，我收拾好碗筷，又泡了一壶新茶。老伴则去阳台打理他的那些花花草草。阳光照在他的背影上，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大起大落，没有惊心动魄，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和细水长流的陪伴。我们会为喝茶的顺序拌嘴，也会为要不要多穿一件衣服争执，但这些都是生活的调味剂。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小小的矛盾和和解，我们的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不至于平淡无味。想到这里，我端起茶杯，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岁月静好，一切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