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黔见闻纪实之三——红军长征时的“打鼓新场风波”

知足常乐

来到金沙，就得了解一下金沙的历史和人文景观。金沙县原名“打鼓新场”，1941年置金沙县。现老城区金沙河边建有“鼓韵广场”，广场下马路对面还有一硕大苗鼓的雕塑。1935年3月和1936年2月，中央红军和红二、六军团先后到过金沙，许多大事就发生在这里。如“进攻打鼓新场风波”，中央红军在金沙县沙土镇胡家大院设立南渡乌江指挥所，指挥红军在金沙县后山乡的梯子岩、大塘，江口等渡口强渡乌江。著名的“龙潭三杰”钱壮飞同志不幸牺牲在金沙县后山镇梯子岩。红二、六军团十七师师长吴正卿在攻打打鼓新场盐碉时英勇牺牲。 遵义会议后，1935年3月10日，二渡赤水的中央红军来到贵州遵义的苟坝村。此时红一军团的林彪、聂荣臻收到情报，在打鼓新场（现在的金沙县）仅有黔军王家烈黔军的一个旅，便给中央发电，建议进攻打鼓新场。张闻天收到电报之后，召集周恩来、朱德、毛泽东等20多人进行讨论，这就是著名的“苟坝会议”。会议开了整整一天，大部分人都同意进攻打鼓新场，只有毛泽东坚决地反对进攻打鼓新场。毛泽东陈述了自己的反对理由：打鼓新场附近“不仅有周浑元、吴奇伟的两个纵队，而且还有滇军孙渡的四个旅，如果红军对驻守打鼓新场的黔军实施攻击，那么面临的敌军将不只是黔军，而是蒋介石在黔的全部兵力，进攻一开始就将有迅速被敌人围困的危险。”张闻天最终决定用投票表决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当问到同意不攻打打鼓新场的举手时，仅有三个人举起了手，见到没人举手，有两个人也将手放下来，支持毛泽东的仅有一票。而当问到同意攻打时，与会领导纷纷举起了手。接下去的会议决定进攻打鼓新场，撤销毛泽东的前敌司令部政委职务，由彭德怀暂时代理前敌总指挥。但毛泽东为了顾全大局，还是连夜设法说服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缓发作战命令，然后同周恩来一起说服朱德，继而在次日的会议上说服参加会议的20余人，于3月11日开会重新决定集中全力打击周浑元纵队以实现战略目标。 少数服从多数看似公正，但如果多数人是啥也不懂的外行，让他们去领导内行，所得到的结果一定是惨不忍睹。因此，“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句话，说的是真理往往隐藏在表面现象之下，有能力发现表面现象之下的客观规律或真实情况的人并不多。但不能因此就判定凡是鲜有人支持的言论就是一定是真理。“打鼓新场风波”暴露了“少数服从多数”民主表决制在军事决策中的局限性，推动指挥权向专业化、集中化转变。这一事件是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在长征途中一次关键的军事决策争议，深刻影响了长征的进程与领导体制的演变。周恩来后来回忆说，在那场风波中，“只毛主席一个人说不能打。打又是啃硬的。损失了更不应该，我们应该在运动战中去消灭敌人吗”。【《周恩来自述》第176页】军 军委在制定作战计划时如此犹豫和反复，与1935年元旦猴场会议的决议有密切关系：“关于作战方针以及作战时间与地点的选择，军委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做报告。”【《红军长征·文献》，第194页】这一规定当时主要是为了防止李德和博古在军事上的专权，却不料这一民主程序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为后来的军事决策带来了障碍，因为政治局大多数成员毕竟不懂军事。 毛主席对苟坝会议暴露出的“二十多人参加的中央会议决定军事行动”的弊端，提出了纠正方法，即成立能够当机立断的军事领导组织，适应瞬息万变战争形势，3月12日，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了毛泽东提出的集中军事指挥权力的建议。毛泽东的建议得到一致通过，会议决定成立由周恩来、王稼祥、毛泽东组成的三人军事领导小组（又称“三人团”）。 3月 15日，红军主力进攻鲁班场之第2纵队，因其3个师密集一起，攻击未能奏效，而援军第1纵队已进至枫香坝地区。红军遂转兵北进，于16日在茅台及其附近三渡赤水河，向四川南部的古蔺、叙永方向前进。3月20日，为迷惑国民党军，红1军团1个团大张旗鼓地向古蔺前进，诱敌向西；主力则由镇龙山以东地区，突然折向东北，于21日晚至22日分别经二郎滩、九溪口、太平渡四渡赤水河，从敌重兵集团右翼分路向南急进。26日进至遵义、仁怀大道北侧干溪、马鬃岭地区。27日，红9军团由马鬃岭地区向长干山方向佯攻，引国民党军北向；主力继续南进，于28日突破鸭溪至白腊坎间国民党军封锁线，进至乌江北岸的金沙县的沙土、安底等地。31日经江口、大塘、梯子岩等处南渡乌江。4月2日，中央红军以一部兵力佯攻息烽，主力进至狗场、扎佐地域，前锋逼近贵阳。这时，国民党军在贵阳及其周围地区只有第99师4个团。正在贵阳督战的蒋介石十分惊恐，一面急令各纵队火速增援贵阳，一面令守城部队死守飞机场，并准备轿子、马匹、向导，准备随时逃跑。 4月4日，红9军团在打鼓新场以东老木孔地域击溃黔军5个团，歼其2000余人。至此，中央红军巧妙地跳出了国民党军的合围圈，将蒋介石的几十万军队甩在乌江以北。四渡赤水之后，中央红军主力乘滇军东调增援贵阳之机，迅速进军云南，并于5月9日，在皎平渡、洪门渡渡过金沙江。与此同时，活动在乌江以北地区的红9军团，也从会泽以西的树节、盐井坪渡过金沙江。 如果没有苟坝会议的历史选择，就不会有三渡四渡赤水的神来之笔。如果几十个人为一个问题天天开会争论，中国革命的前途和命运就很难预料。所以说，苟坝会议和遵义会议在党史军史上，具有同等重要的历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