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故事——是灰就比土热（二）

张永占（德高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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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编辑及昵称：张永占（德高为上）

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俗语：是灰就比土热。她特别注重亲情，从来都是真诚相待，真情奉献，她不但和自己的亲兄弟关系融洽密切，结婚后和我的三个姑姑也相处和谐，姑嫂关系亲切自然，亲密无间。

我的父亲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从小都是过着吃苦受穷的日子，养成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懂得珍惜的传统。母亲结婚以后，和家人相敬如宾，自己任劳任怨，不辞辛劳，省吃俭用过日子。但是她看到别人有困难的时候，总是慷慨大方，尽最大努力帮助别人。

我的大姑嫁到三里地的外村，她结婚很早，家里八个孩子，那个年代吃喝都困难，日子过得非常艰难。母亲没少帮衬她们，小到厨房用具和米面，大到生产种地的农具，无私支援她们。有时候姐姐们也有意见。母亲总是教育自己的子女：“她们不容易啊，咱家毕竟比她们强点儿，再说也不是别人，该帮就帮一点吧。”大姑也非常感激和佩服母亲，每次回娘家都帮助母亲洗洗涮涮，收拾家务，忙的不亦乐乎，闲下来就在一起聊家长里短那些事儿。

二姑也是嫁到农村，没多久就跟随丈夫去城市上班，家里条件好了。母亲总是说：“你二姑命好，就是享福的命。”可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挣点钱也是捉襟见肘，二姑就利用业余时间干点零活，挣点钱补贴家用。二姑对别人却特别大方，每次回娘家都是给钱给物的，真是及时雨、雪中送炭。二姑坐车晕车严重，每次回老家就像得一场大病似的，呕吐不止，头晕脑胀的，回家需要躺着休息三四天，等晕车症状消失了，又该返程了，再次晕车承受巨大的痛苦。每次坐长途客车回家，母亲总是细致入微地照顾二姑，给她做可口的饭菜，自己却吃高粱饼子、玉米粥就咸菜。二姑爱吃杂面，每次父亲去城里看望二姑，母亲就组织我们晚上加班加点，转着圈地在阴暗潮湿的磨坊里推磨磨杂面，母亲仔细筛选优质个大豆子，一点点精心磨面，再给装好小口袋。母亲仔细挑选队里分配的花生，和自己枣树打下的大红枣，让父亲背上，叫他们尝一尝家乡的特产。二姑看着来自家乡和亲人情谊的美味食品，高兴的合不拢嘴。自己和孩子们都舍不得，放一阵子省着吃，父亲说：“这是咱自己产的，尽管吃呗！家里有的是，多着呢。”

二姑对我疼爱有加，姑父也特别喜欢我。经常写信鼓励我好好学习，长大了报效国家，给家庭争光。姑父是机关干部，一身正气，作风严谨，处处严于律己，我通过书信跟他学习很多知识，尤其是写信内容简明扼要，通俗易懂，让我受益匪浅，写作水平提升很快。1979年，我通过刻苦学习考上了衡水卫校，二姑和姑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写信表扬说我是张家大院第一个考学出去的，给家庭增光添彩了。还赠送珍贵礼物，给我买了一块非常精致的“钟山”牌手表以及学习用品，我高兴的手舞足蹈，戴在手上明光光亮晶晶的，心里别提多么爽。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同学们看到我的手表惊诧不已羡慕至极，都说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姑姑，你太幸福了。

姑父是个机关干部，熟人多，路子宽，他总是千方百计托关系，找路子，帮助家里购买市场上非常紧缺的自行车和缝纫机。记得父亲把从市里买回来的永久牌自行车当成宝贝供着，不轻易让孩子们骑车，就怕磕碰出现划痕，掉漆变成旧车子。有时候骑车回来赶上风雨天，父亲总是蘸上油一遍遍擦拭干净，生怕生锈再骑蹬不动。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支持：“你姑姑给咱们买个自行车容易吗？咱得当宝贝哩。”

我的三姑从小上学就有出息，高小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被选拔当了小学教师。她平时不怎么干活，体格不太壮实，干活太累了受不了。刚刚开始当老师，住在离家十几里的村子，由于水土不服，经常上吐下泻，实在坚持不下去，就托人调动回到本村任教，和我们一起六口，还有奶奶挤在三间老房子里。三姑后来成了家，姑父在部队服役，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所以一直住娘家。有一次，三姑父来信说胳膊受伤了，正在休养。虽然说不太严重，可是姑姑整天哭天抹泪的，母亲就安慰开导她：“放心吧，部队比咱条件好，怎么也不会亏待他们的。等忙过这阵子，不行就过去看看吧。”后来姑父写信告之恢复挺好，姑姑才重新绽放笑容，满腔热情投入到教学当中。姑姑也是我的启蒙老师，教我认字写作文，我的写作水平与日俱增。

我的奶奶去世的时候，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没有查出什么病，说是老人衰老了正常亡故。三姑听信别人谗言，说母亲对老人不好，和母亲怄气。母亲也不过多解释，只是默默地说道：“做事凭良心，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为这事两人好长时间不说话，也不来往。

八十年代初，一场农村改革如火如荼开展起来，村里都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姑姑的婆家离我村十五里地，姑父转业后在湖南工作。姑姑带着两个孩子，忙的跟头咕噜的，身体也越来越吃不消，她无可奈何，只能忍痛割爱，放弃了自己心爱的教师事业，专心致志的照顾孩子和耕田种地。父亲看着自己的亲妹妹遭受这么大的罪，心疼的受不了，整天唉声叹气。

父亲就跟母亲商量：“妹妹种地太难了，咱们不帮她真不行啊！”母亲二话不说：“帮！咱不帮她谁帮她？难道叫村里人笑话咱呀！？”从那以后，父亲组织姐姐，还有大姑家的表哥们，大家从种地下种、浇地抗旱、打药除虫到收割储藏，全方位地帮助三姑，他们骑着自行车回到家还要照顾自己的粮田，天天都是汗流浃背。就这样帮助三姑度过了一个个难关，地里的收成一点也不比邻居少，姑姑的身体也越来越健康。

那年春天，三姑准备翻盖房屋，父亲一开始就操心扶持，帮助买建筑材料，找人帮忙出力。开始盖房了，我的姐夫和妹夫都是大把式，建筑和木工都齐全了，表哥们和我弟弟，一共十来个人帮忙，看着就提气，威武雄壮的一大帮子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干活又快又好。房子很快就盖好了，加上内外装修、铺房顶一气呵成，快速完工。三姑村里的人们都说：得亏是你家有个好亲戚好嫂子啊！母亲和三姑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她们亲密无间，比亲姐妹还要亲，每次回老家，还要住上几天，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相谈甚欢的亲人加朋友。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心底无私，甘于奉献的人。她那博大的胸怀和独特的人格魅力，感染了我们全家，成全了我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