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的摩羯

文子

前记：你还记得摩羯肆虐的恐惧吗？2024年9月6日，一个叫摩羯的17级超强台风，来势汹汹，以毁灭为己任，一路狂飞一路收割，乡村、城市、绿植、人类苦心经营的许多生活配套设施在摩羯面前不堪一击。世界都跌倒了，连空气都是。我们没法逃避，只能面对，大自然的好与坏。那些倒下的植物也许少数还能重新长出枝桠，但多数都已被摩羯毁灭，狂风中最坚挺的是本土的树种，移民树木最脆弱，这也符合自然规律。

今天是中元节，也是摩羯一周年纪念日，再次整理《我看见的摩羯》，与曾经共度劫难的岛民一起回顾超级强台风摩羯。

摩羯走了，我只是受了惊吓和几天没电的难熬，其它也没有什么损失，而灾区很多人的后摩羯日子将陷入困顿，特别是种植农作物的，几乎全军覆没，盛世里独自渡劫可能会成为接下来日子里一波励志故事。

超强台风摩羯于2024年9月6日下午4点20分在文昌翁田登陆。

官方公布摩羯登陆17级以上，略逊威马逊，严重怀疑气象部门的测量数据，不过也许是地处摩羯风圈中心，反正直观感觉威马逊必须叫摩羯大哥。作为经历了无数次台风、一遇台风就兴奋的土著岛民，之前对摩羯有些不屑，达维、威马逊都从容过来了，难道会被摩羯吓到？事实却是严重打脸，这次真的被摩羯吓到了。

4日晚摩羯还在几百公里外的南海上空时，海口就出现过持续多半小时的剧烈闪电雷鸣。闪电雷鸣常常有，但这样不间断的轰隆隆哪见过呢！摩羯显然这是来者不善，不过这时的岛民仅是涨了见识，淡定还是依然。

5日天气很好，多云偶有太阳花，有点台风天的节奏。黄昏到海甸溪边跑了5公里，看见许多船只停靠在老港口这边，回来发了朋友圈，口吻有点期待：摩羯不会像山竹一样让岛民空看路吧。

岛民不是受虐狂，知道台风的破坏力，但来自童年的台风情结却根深蒂固。小小年纪不理解台风的负面影响，极其欢喜台风的氛围。村广播不断警报，家家户户砍房子周边树枝，关鸡鸭拦猪狗，热热闹闹早早吃饭，小孩可以睡在八仙桌底下，还有大人陪着，他们一般都不敢睡觉。台风过后村前水稻田和小海持平了，汪洋一片，水涨到了村口，有时也进村，小小岛民乐见这样的景象。有人在村口放网捕鱼，近距离看人捞鱼，也是欢喜，但最欢喜的是去捡椰子，显眼地方椰子被捡光后就去找那些藏在刺篓丛里的椰子，这需要经验和眼力，每发现一个椰子都要大声喊叫炫耀一下，那种捡到意外之财的喜悦至今还偶有出现梦中。

6日早8点多风已经好大，海口应该进入六级风圈了。岛民很淡定，坐在窗前看外面凤凰树热舞，踮脚，伸直、抬头、抖动、弯腰，该起来了！节奏我都掌握了。凤凰树不知疲倦地跳，舞姿非常辣眼。窗前这棵凤凰树叶子很密，5月中旬开了一树红花，月底自驾游西藏新疆到6月底回来，发现树上还有一朵花开的火红，于是每天都要瞧一眼，几天后觉得不对劲，一花能独秀这么久？拿手机来把镜头拉近，原来是一条红裤衩挂在树上。谁家的红裤头害我看了好几天，快拿红包来冲喜。

风越来越大，凤凰树不知疲倦地狂舞。中午12点，摩羯夹着大雨狂砸窗户，落地窗开始与摩羯顶撞，这时海口应该进入10级风圈了，岛民依然淡定。14点后各微信群里开始风声鹤唳了，海口可能已进入12级风圈。外面不时传来东西砸落声，劈劈啪啪声不断传来，业主群里有人说有树倒下砸车，但这时已经没人敢出去了。按照业主群里的温馨提示把所有屋内门都关上，在门和玻璃窗底缝塞上布条，然后拖两张大椅子顶住落地玻璃窗的两个接缝地方，将客厅重要东西搬到卧室。见过大风大浪的岛民不再呆在窗前了，撤到离窗户最远的地方。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只隐约看见凤凰树狂舞的影子。

15点许，不时传来断电的消息，估计我们小区很快也会没水电了，赶紧煮几壶开水储存，把能装的都灌满。简单做点面条吃，然后洗刷一下，把所有毛巾打湿挂起，穿戴整齐，两个充电宝和两个头灯归到最方便位置，雨衣、急救包和一瓶水打包一起放在门口，以便形势不妙时快速拿走撤离。户外后安全意识很到位。

16点多传来摩羯登陆文昌翁田的消息，风力17级以上，估计中心风力于6–8点到海口，但此时海口的风也已经是摧枯拉朽了。威马逊时岛民还住旧小区，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楼房抗风能力好，没吃过威马逊多少苦，所以有些乐观。这次不一样，落地玻璃窗不时轰隆一声，摩羯开始轰窗了。上午是拍，下午是砸，再就是轰，而且是连环轰，几个小时都不手软，地震似的轰隆隆一声接着又一声，玻璃窗啪啪响，偶尔传来外面玻璃破碎的噼啪声，岛民开始不淡定了。又是一声轰隆隆，落地窗在颤抖，摩羯明显在增强火力。恐惧袭来，屋内人的心一阵紧过一阵，好害怕自己的窗户放弃抵抗。半辈子了，岛民何时有过这样的懦弱啊！不知不觉汗水湿透了衣衫。把椅子挪到卫生间门口过道，不再看窗了，但摩羯与窗户搏斗的声音还是惊悸着岛民的心脏。不断刷手机看各路消息，没有什么好消息。开始想象摩羯进来后的应急操作，甚至还想到以后撤掉这面推拉大窗户，把阳台还给阳台。近二十年来，海南高层建筑几乎家家都有一面墙的推拉门。海南天气热，阳光强烈，常有台风过境，这样的设计房子既不隔热又有安全隐患，特别是海边，台风一来又是一场考验。台风不解高楼的风情，高楼不屑台风的莽撞。这次摩羯不知伤了多少玻璃窗和门。

17点20小区停电，不过手机信号还好，上网顺畅。

18点左右，摩羯登峰造极了，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台风中心应该抵达海口了，各群里不断传来玻璃窗被吹飞的消息，高楼开始晃动了，人和楼一起瑟瑟发抖。居住高层朋友有说开始晕楼了，有人跑到楼梯避风，虽说高楼晃动是在设计合理范围内，但在这样暴风骤雨中的高空飘摇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群友都在分享各自位置的风况，好多高层朋友既要抗风还要堵漏，知道摩羯不是只对自己狠，心多少也稍微平静些。

近晚7点时，风开始变小直至停了下来，应该是进入风眼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起身擦把汗放松一下。摩羯由东南方向进入海口，所处位置不同最大风力的时间也有差别。我们小区位置处市区东边，属于摩羯较早进入区域，这边风都停了，海口西那边朋友说还在狂风大雨。网络让我们大概知道摩羯的脚步。

近晚8点，摩羯又开始发狂，应该是传说中的横南来了。窗户又劈劈啪啪响，落地窗与摩羯的又是艰难拉扯。也许是经历了前面最疯狂的摩羯后有些适应了，感觉横南稍弱些。小时候，每次台风停下来后大人都不让我们出去，说横南更可怕。以前农村大多是瓦房，台风暴虐后已经不堪一击，横南时风换了方向从南面刮，所以房子多是倒在横南时，给人错觉横南更厉害。横南即回南，是台风的一部分，形象点说，台风是以风团转圈形式前进的，风团前面从北往南刮，中间风眼可能很平静，过了风眼从南往北刮。横南与台风的速度、方向、轨迹等有关，不是所有台风都有横南。

晚8点50左右，风逐渐小了下来，横南结束，摩羯逐渐离开。这时手机信号开始微弱，偶尔能连上网络，估计是移动信号车。

10点后手机信号显示省略号，11点风彻底停了下来。心有余悸打开窗户看了一眼海口从未有过的漆黑。摩羯走了，同时也带走了城市的灯火辉煌，留下全城的惊魂未定和满目疮痍。

躺在床上睡不着。半夜一点多，隔壁酒店发电的响声传来，耳朵居然没觉得骚扰，灯光虽不属于自己但毕竟那是黑暗中的唯一亮点。盯着亮光发呆，不知何时睡着了。

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无风无雨也无晴。手机信号还是省略号，没电没水没网，城市按下了暂停键。

走路下楼查看摩羯的作案现场。楼栋出口路边左右都被倒下的大树堵住了，好多汽车被压下面。户外人优势来了，从倒下的树缝里钻出去，大门路口也被堵，小区绿植倒下了80%，站着的也都被剃光头或披头散发，一面围墙倒塌，电动车棚的铁皮塑料散落一地，小区已满目疮痍。两个邻居在看车拍照，一起感慨劫后人平安就好，只是无辜的车不知找谁要说法。

小区大门口外非机动车道和人行被倒下的树堵住几乎不通，绿化树倒了很多，好多是椰子树。印象中椰子树与台风较量没有输过，威马逊也没有。椰子树根系很发达，一棵椰子树的细根可以向下四周生长几十平方平米，形成密集的根系网络，树杆柔韧性也很好，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倒下的椰子树都是拦腰折断，可见摩羯是真的狠。地上躺着的椰子树上还挂有嫩果，路边散落了很多椰子，看到有人在捡椰子，岛民也拔弄了几个，但还要往前走看，就给了一个大哥。台风过后出去捡椰子的大多有同样的童年记忆。大哥说椰子芯更好吃，准备回去拿刀来砍。同款童年，握爪！

十字路口有交警来了，他们把马路中间倒下的隔离栏杆扶起来。小心行走，马路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碎片。汽车大多受惊，路大多被堵，所以大马路上几乎没有汽车。东风桥那里遇见一辆电力维修车，询问工作人员几时能恢复来电，答复不知道。

走路去老妈那里看了一下，老小区里面没有太大问题，居然还有水。

回家还是没电没水没网，电话也打不通，陷入了信息孤岛，与外界彻底失联。习惯了有不便就网络查问或电话咨询，现在只好耐心等待，但愿比威马逊后好些。

手机网络稀释了人的孤独和寂寞，但也绑架了人的时间和空闲。没网络没电话于我好像也没太大问题，出去走走，看书或手字记录摩羯的霸凌。

晚上没电，把卧室窗户窗帘打开，早早睡下，十点半热醒了。躺在床上就着头灯看书，偶然抬头看到外面天空有星星，起来看了一会，就几个。黑灯瞎火的城市和能看到星星的城市很稀有，多看了几眼，不知城市何时复明。

第三天9月8日，早六点过起床，还是没电没网，信号偶尔闪过一格，电话哑巴，网络更连不上，继续信息孤岛。小区发电供水，也就一会，赶快简单刷洗一下出去市场看看。

小区道路清理了一条出入路，楼栋的左出口还没清理，几棵较大的树横卧路中。外面大马路都通畅了，但垃圾和倒下的树都堆积在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上，开始有些味道了。板桥路小超市发电开门了，路边有几家卖肉卖菜摊位，到摊位前才想起忘记带现金，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返家再去，买了点肉和菜。肉是新鲜的，菜就几种瓜果，应该都是台风前卖剩的，价格涨了一点，可以理解。看到一个大姐没带现金，老板说没事下回给就行。我说刚才也忘记又倒回去拿的，老板说，熟不熟来说一声下回给都没事的，没必要回去拿。大气老板还送我两个香蕉，说是老家澄迈带上来的。大灾过后商贩这么温暖，或者原本就温暖，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多走一趟捡了个感动，超值。

一天都信息孤岛。今天小区早中晚发三次电供水，仅供水而已。十年前的威马逊因为之前几乎没有预警应急动员，灾后应急救援备受诟病。记得当时居住小区第三天就有电了，电话通讯好像没断过，现在已经是自贸港了，难道比威马逊时还退步吗？我要诛心了：只要没有网络，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傍晚想去跑步又怕回来没水洗澡，只好作罢。晚上更热了，很难入睡。周边个别小区开始有供电了，羡慕中，但愿明天我们小区也能来电。

今天9月9日，灾后第四天。早6点半起床，电还没来，习惯看一下手机，信号还是省略号。今天是腾讯99公益日，多年来习惯了在公益日奉献小爱心，只能改日了，但过了公益日捐款不会获得腾讯的配捐。今年海南的公益日被摩羯搅黄了。

早餐后7点多出去。路上还是原貌，摩羯走了，但摩羯好像又没走。因为断联，所以家一公里外的海口一无所知。岛民问：十年了，我们往上踏过一个台阶了吗？

今天走远些。往北走过白龙北隧道工地上长堤路，走到和平桥时手机显示收到微信消息，赶快停下来查看，转圈转到头晕只出几条，不看了。过和平桥到对面海甸溪边，还好栈道没受什么影响，只是路边棕榈树都被剃成一缕超酷发型。沿着长堤路走到水巷口进入骑楼老街，路上倒下的绿化树好多还挡着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骑楼老街已经看不到多少受灾痕迹，沿着博爱路往南走，两边店铺都开门营业了，一个店铺墙上的寄生绿植绿意盎然，摩羯好像都没掳走它的一片叶子，解放东医院前的大树依然挺拔，要不是东门市场门口的一大堆垃圾，还以为摩羯没来过老街。骑楼是与海岛气候最默契的建筑，挡风挡雨还遮阳。那些向天要空间的建筑群种在海南的大地上，水土不服也没人关注。建议超强台风来临时，把那些高层建筑设计师关在各自设计的楼房里享受一下自己的成果。

继续行走老街，让高楼独享破败盛世，看老街最食人间烟火。文明中路人车挤挤，市中医院路段倒下的绿植正在清理，看到武警战士了，速度应该很快。

从文明路走回到东风桥，那里停了几辆电网维修车，工人在作业，听说我们片区今晚有可能供电。

回到熟悉的白龙北路，没看到有人清洁作业，倒下的树和垃圾还是没有被清理，不过看到路边停着两辆武警车，但愿能有速度。

中午3点半，接到一个短信，看手机信号有两格了，但拨打号码依旧沉默。4点5分，终于拨通了灾后第一个电话。联通信号是真的差，小区东西南北中，通通联不通。小区还没有来电，两个充电宝都要耗尽，头灯也只有一个亮了。自贸港封关不知怎样，但封岛是怎样的岛民算是领教了。

5点半出来，外面马路有卡车小吊车在清理运走树木残枝，清洁工也在打包垃圾树叶，街道很快应该恢复正常。

十字路口红绿灯亮了。走到红绿灯时手机强信号来了，微信消息蜂拥而至，终于离开孤岛了，索性停下来坐中行大楼台阶上，好好享受5G的3格信号。旁边陆续有人停留，都是找信号的，过了一会，可能人多信号又转圈了，撤。

回到家又是没有信号，8点了还没有电，不过电梯运行了。对面海甸岛的灯火辉煌，难道我们是被遗忘了吗？

9点20，下楼散热。听说排查没问题12点就能供电，但愿不只是听说。

小区北面电动车棚居然可以连网络了，虽然弱但也能说几句，就在下面给摩羯收尾吧。

世间有些遇见，不管好或坏，也许一生只有一次，不悲不喜，见之知之记之。

一场台风刮黑一座城市好几天，就像我们一口气吹灭了一根蜡烛一样容易。人啊别得瑟，记得自己的渺小。也别念叨让台风掉头去打谁谁谁，台风坚决不掉头难道是我们活该吗？做人要记得时时心存善念。

2015年2月，威马逊因破坏力大而被台风委员会除名，相信摩羯不久也会被删除，可它们给人间带来的噩梦却会被永久牢记。

世间的人和事也一样，删除了某一册页，另一册页还会记得，怎样删，明天会都有人翻到的。2024.9.9

9月10日:早上走南渡江堤，新埠桥头200多年的枇杷树叶子被掳的差不多了，但树枝没什么折损，可谓海南最坚强的树。江边渡口停泊的渔船被摩羯移到了堤上，十七级台风来了，没有安全的港湾。路边霸王棕被摩羯理了个披肩长发，真的酷。椰子树的崽有真顽强，妈妈差不多被掳光头了还母子不离不弃。拦腰折断的椰子树上嫩果，和一个老椰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今天911，曾是一群傻逼狂欢的日子。失望中，还是没电。手机信号恢复正常了，但有点郁了，不想去看摩羯后的新闻和画面，世界的也只看标题。昨晚新京报推送的一条足球新闻笑了一下：国足进球0:1还来不及报道就1:1了，当时内容打不开，后才知道是乌龙球，最后1:2但都是沙特踢进的。

昨天下午在小区干了一下午体力活，户外底保驾护航。

今天早5点多醒，半夜也热醒了一次。乘着发电有水刷洗一下冰箱迎接来电，可来电好像都是我们一厢情愿，言之凿凿说几点来电最后都是空炮，两个充电宝已耗尽，两个头灯也差不多了，岛民的耐心好像也耗尽了。上午本来想逃难姐姐家，但业主群里又喊上午8:30有空的下来帮忙，下午再看看吧。刚刚业主群里有人说我们小区是局部故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9号就想逃难了，但一直有个声音说，都忍这么久了就再忍忍吧，说不定马上就有电了，昨晚又想逃，但看到片区好多都来电了，电网维修工人也说已修好上报等供电，不想失去迎接光明瞬间的喜悦，又等了一晚。外甥说早逃难早享受。

9月12日:昨天中午小区有电了，应该是赶上海口全面恢复通电的最后一波。小区倒下的树也都扶正了，吊车工作效力高，但残枝败叶还没拉走，树叶开始腐烂，全市运力有限，大街上优先清理运走。

今天上午走了灾后新埠岛，小岛7日就来电，摩羯现场清理进度比市区好多了。新埠岛今天渔获颇丰，往日十几元的小杂鱼今天才几元，两元一斤的泥猛鱼都有，但南渡江新东大桥底下也有很多受伤的渔船待修，大量渔网原貌堆在江边路上，问渔民渔船受损严重政府会有补贴吗？渔民说只能自己扛。大家都不容易啊！

9月16日：上午与一群纯粹的人到西海岸净滩，清理被摩羯带到海滩绿化灌木丛里的垃圾，都没空多看几眼美丽的西海岸。

中午在老街瞎逛，下午几个老友在老街吹牛，能一起聊国事天下事不红脸的人真不多。走路回来在美舍河边邂逅一树惊艳一角天空的异木棉花，11日走过那里没发现开花，台风后这么高树竟然开花了，谢谢你，励志花！十四的月亮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