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这里是恩施小西湖,武汉市等地市民避暑胜地,在一个民居前的场地。二十多人的乐队音已调准,指挥站在两个小橙上舞着小棒。我与82岁的李大姐十分投入地合唱《婚誓》:“阿哥阿妹的情意长,好象流水日夜响……”</p><p class="ql-block">事后,当地一位学者用“美篇”进行了这番描写:“男女和声宛若星河倾泻——男声如深海般沉稳托底,女声似云雀轻盈掠空,二声部在旋律中缱绻交织,将听者裹挟进一场灵魂的盛宴。”</p> <p class="ql-block">看着文字,我脸上泛起了红光。不知是高兴还是愧疚,却使我陷入了回忆……</p><p class="ql-block">那是2017年刚过春节,退休后整理书柜,翻出了泛黄的《简谱手册》、《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唱段选,尤其是几十张高中时抄录的《杜鹃山》唱段……那些蝌蚪般的音符,游进了我心里——是的,该把断了三十年的旋律续上了!</p> <p class="ql-block">最初,我在老年大学声乐班学唱歌:记得声乐老师李军教我们的是歌曲《月之故乡》。我们一起唱了谱子又挂上词。当老师说:谁能上台唱一唱。我立即自告奋勇地上台,声震四坐、无控制节奏的唱了起来。引得全班同学们阵阵笑声。</p><p class="ql-block">老师告诉我,唱歌不能用喉咙硬撑,要用气推声,讲究“松”、“通”、“空”,并教我用气息托住声音。课间休息时,一起学习的刘瑛、张凌大姐都帮我、辅导我如何唱歌更好听。这些,顿使我感受到了差距,“学而知不足”。</p> <p class="ql-block">我便天天对着窗口“闻花香”,摸着腹部练运气。复习声乐课堂上的哼鸣,以及闭口音、开口音练习音阶。</p><p class="ql-block">为了唱歌我网上跟老师,网下上小课,没少花钱。我规定自己:每天9:30——11:00时练唱歌雷打不动。从简单的音符、芭音练习,到读谱唱曲,再到腔体、歌曲技巧研学,从不间断。</p> <p class="ql-block">后来,先后混进四个合唱团学唱歌。却发现,众人声音如潮,淹没了我的音色浪花,索性退了各团,当了“声乐独行侠”。</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真正打开我眼界的是“全民K歌”这个神奇系统。在这里我学会了随伴奏唱歌,学会了自己为自己录制歌曲,学会了调整唱歌快慢与伴奏对齐,学会了歌声大小与伴奏声大小的调节,学会了歌曲整体录制与分段录制的方法。后来我才知道:唱好一首歌曲仅仅只是完成了发声的功能,还需优质的完成一首歌曲的录制,才能实现歌曲的成型和保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听到自己录制的声音时惊得差点打翻茶水——这带着磁性的嗓音真是从我口腔里钻出来的?于是像孩童得到新玩具一样,迷恋上了“全民K歌”:书房便成了录音棚,书桌上铺的书画毡毯、墙上挂书画的磁性毡墙以及衣柜挂满的衣服,权当吸音板。手机架在自拍杆上就是“专业”的录音设备。歌谱成了我每天必读的“报纸”,凭着早年识谱基础,半天就能啃下一首新曲,慢慢地,成就感越来越强了。很多朋友经常听我歌的者说我唱歌进步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最让我惊喜的是:如今我收获了来自天南地北的歌友:有天津海河畔每周为市民献歌的歌手雨沐;有广州充满磁性歌声的歌手冯陈;有哈尔滨那罕见男低音的歌手周师付……我们在云端经常合唱的歌友有专业歌唱家:芦艺文、谭辉、丁艳、阿诗娜;有网络声乐老师:袁雪儿、业卉、刘萍声;有著名歌手:李铭雪、王小爱、潘九龄、刘晚翠、罗姣……等等。一首首《你的牵挂我懂》、《你在我心里》、《相见是缘》……通过声波穿过千山万水,在电子银河里绽出晚霞般的光彩。每逢佳节便格外忙碌,新年发《遥远的拜年》;端午录《龙船调》,重阳唱《夕阳红》,情人节更要和妻子对唱《我渴望遇见你》,唱到“遇见你从此爱上你,遇见你永远恋着你,遇见你就是遇见春天……!”,她眼角的笑纹都荡漾着旋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卡拉OK包间成了每周的狂欢圣地。银发歌友们抢麦克风的样子像极了孩童争糖。唱到《春风十万里》副歌高音时全体起身挥动手臂,就象春风吹动的柳枝。回家路上还哼着热歌的旋律。</p><p class="ql-block">这些年添置的装备能开个小展厅:有附带“全民K歌”程序的电视机;有带蓝牙的音响;有自带音响的麦克风……能捕捉最细微的气声转换,声卡让每个音符都镀上光泽,那几本《歌谱》被我翻得带毛边了。虽然老婆总埋怨我:自唱歌了比以前上班还忙,却自愿把一切家务活揽在自己手上,还总在晚餐后主动充当第一听众:“今天这个‘乌’字咬得圆润,今天开口音轻揉些,比以前又进步了。”</p><p class="ql-block">某日,体检医生说:“您这肺活量堪比五十岁。”我暗自偷笑,哪是什么养生秘诀,不过是每天对着谱子,练气沉丹田,唱《黄河水绕着准格尔流》时运足胸腹之气,也是唱《再见了,大别山》气冲头腔流露出自然的泛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一千多个日夜的“每日一歌”发出去,我的同学李开耀也开始了“每日一评”,还跟着歌曲跳起自编的“太极舞”。我的歌还治好了老兄的失眠——他说每晚听着我的歌声入眠,比安眠药还灵。</p><p class="ql-block">八年时光从音符间淌过,一千五百首歌垒成声乐的纪念碑。偶尔回听最早录的《北国之春》、《送别》……声音青涩得像未熟的杏子。而今的歌声却酿成了醇厚的酒。原来,退休生活最妙的玩法,是让岁月在歌谱上起舞,让歌声飘过春夏秋冬,每个休止符都是下一个华彩乐章的起拍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今晨又录完新歌,我望着窗外树上结的两个大柚子入了神。老婆推门送来润喉茶:“大歌唱家,该歇会儿了。”我笑着放出刚录的合唱《老伴儿》,舒缓的声音象清泉流出:“喊你一声我的老伴儿,日日夜夜我叫成了习惯”,“喊你一声我的老伴儿,你应一声我就心安……”我们俩的歌声犹如在旋律里缠绕,成为一个永远的同心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