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导读提示】：沈虹考公成绩入围却落榜……父亲执意将母亲安葬于老家，沈虹带车回到离别三十二年的故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欲知前因后果，请您在其主页阅读《奶奶的日记人生》（一）［写在前面的话］，你一定会受到心灵的震撼与启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考公落榜有隐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生死一瞬心清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八八年一月二十四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如坐过山车，突遭</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缆</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绳断裂，直坠崖底！十四日那天，考公结果公布，我榜上无名！千疮百孔的心溅血恣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月六日上午，专业知识考试，考场设在县招待所会议室大厅。考试一共两个环节，首先是由主持人台上念稿，考生听写。主持人用家乡话读稿，把“热”读作“ye”，台下一片哗然。幸好这篇《血，总是热的》文章我读过，默写流畅。第二个环节是名题作文《石建的牺牲证明了什么》，我激动起来，三年前的五四青年节，公司组织青年职工去崂山游览，正碰上山洪暴发，我们亲眼目睹了海军战士石建，激流中勇救两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关于英雄石建的事迹刻于心怀！海军第一航空机务学校，二十岁的学员石建，本是前途无量，却临危不惧连救两人，壮烈牺牲！这是一种伟大的共产主义精神！八百字的作文，我一气呵成，言犹未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出考场，一位考生问我：“石建是谁？”我愕然，这都不知道，作文怎么下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午公布专业考试成绩，我名列106中的31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月八日面试，分A、B组，我抽到A组13号。抽到三个题目分别是“毛泽东思想的三大灵魂是什么？”，“公文的三大写作要素是什么？”，“公章管理有几点？”我心中暗喜，都复习到了！面对弧形排坐的十一位考官，我沉着冷静，声调适中，用普通话回答：各位考官，我准备就绪，开始答题……答题完毕。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当场亮分为85分。A组第一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午是B组考试。我老早就到了招待所大院，正遇上尹部长来开会，我迎上前去报告我参考情况。尹部长：“很好，你靠自己的努力赢得胜出，可嘉可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月十四日考公张榜，寻迹无着，我郁闷之极！晚上去了尹部长家，寻求帮助。尹部长沉默片刻：“组织部和人事局你都去问一问。态度要冷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去了，我首先要知道自己的考试名次！回答我：总成绩排在第17名。共招24人，我为什么没被录取？统一口径：“经过考察，综合协调能力欠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夜，黑漆漆的。我辗转反侧，我想到尹部长语气里一定藏着隐情；我想到每次工作变动都会有一句“工作需要”的绑架；我想到了怎么去面对王复宗的信任……</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八八年二月二十八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是二月二，我决定约王副总吃饭。我们来到了闻名遐迩的东北饺子馆。饺子馆里座无虚席，好歹找到空位坐下来，我让复宗点饺子，36种馅的饺子，复宗点了两盘，对服务员说：“虾仁的，西红柿鸡蛋的，三鲜馅的，鲅鱼馅的，四种混合。”我睁大眼睛：还可以这样吃饺子？！复宗已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你是要告诉我考公结果吧？”大众广庭之下，我的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你都知道了？复宗说：“沈虹，你一直没有多少改变。前几任领导对你的评价是，有能力，有正义感，有上进心。但不帮助领导。”我一听就知道这是麻成文的口吻。顿生反感！他去年春天离开公司，这中间多次拨打我的家庭</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座</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机，我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强忍内心怒火，拉锯应付。我已经有了极大改变！放在过去，我会当场摔了电话的！去年七月二十四号他给我电话，说我的统审科科长职务，是他给新领导通融的结果。邀功吗？我违心地说着谢谢。今年正月初八，他来公司，差方敏杰叫我去总经理室，当着沈总的面，口无遮拦：“沈虹，我早就看好你了……”他喝的酩酊大醉，严重失态！我心里恨恨的：不喝酒是人，喝了酒是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转回思路：新领导怎么说我？复宗：“大差不差的吧，你不是个听话的人。”冤枉啊！工作服从安排，干活尽心尽力，还要我怎么做才算听话？！复宗笑了：“你该知道，当真、较真、认真，是把双刃剑。用不好，会伤到自己的。”这话富有哲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五颜六色的饺子上来了！开吃！老板娘笑着走过来：“两位领导好浪漫呀。”这是我们单位的汪鑫，好有闯劲，聘了东北厨娘，各色饺子花样翻新，真是叫青西县人开了眼。饺子馆才开业半年，红火</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得</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塌糊涂！</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八八年四月五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日，是父亲与祖辈为母亲选好的安葬日。她将长眠于老家青墨县青泉镇埠上村的北山上。那是父亲选好的一块地儿。坟头隆起，新土泛湿，几吨黄纸照天烧，黄烟袅袅西北飘。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匍匐在母亲坟前，恸哭震天！灵车驶进村口时，听着大姑扶门哭灵，那高一声低一句的</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排</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面话，心里生出感叹：走尽人生路，黄泉谁绕过？三十个月前，母亲离世的那一刻，四个子女只我不在身边，我对父亲说：天意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月十五那天，接父亲通知回家。全家人齐了，父亲一脸严肃：“我考虑再三，准备将你们母亲安葬于故乡，以后我也落叶归根。”我们姐弟几人皆持反对意见：母亲离开家乡三十二年，在世时从未谈到对家乡的留恋；临终时对自己身后事没有任何交</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代</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开明、清醒、从容地离开了这个让她不开心的世界。她怎么会愿意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个荒郊野外？再者，我们去祭拜她老人家，要翻山越岭走上三四个小时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妹妹的反对最强烈。她打电话给我，泣不成声，情绪失控，诉说各种送母亲回家的不宜。我提醒自己边界线要清楚。但还是回家和父亲做了沟通。家长作风，说一不二的父亲，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父命难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月二十五日，我带公司的皮卡车，和大弟一起来到阔别三十二年的家乡。车进村子，我下车一路问着二叔的家门。少小离家老大回，两眼故人全不识。我只能反复问村里的老少男人：我是沈坚青的大侄女，怎么称呼您啊？一路叫哥或是叫叔地摸到了二叔家，已过十二点。三十二年没见面的二婶一口喊出我的乳名：“在这里吃饭吗？”吃啊，司机师傅要吃饭的！我心里骂了一句：难怪母亲不喜见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二叔领着我和大弟，按照父亲列出的清单，一家一家的去拜访父亲的长辈和当年对我们家照应过的街坊。皮卡车上满满的东西越分越少，我挨家挨户说着不同的话，嗓子冒烟了……回程路上，王师傅说：“沈科厉害，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好一个外交官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才有了三日那天，母亲的安身长眠。今天父亲主持家庭会议：分配安葬母亲的用度。我把4080元费用一一登记列表，交给父亲。他说出方案：他拿1080元。余下的我们姐弟四人摊。大弟提出他和小弟各一千元，我和妹妹各五百元。关于这件事所</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衍</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生出来的枝叶末节，日后再说吧，我累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八八年五月二十六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抢购风不是虚传！人们好像不花钱似的，大包小包往家拎。都说物价上涨势在必行。真不明白，你能买下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但我也未脱俗，也跟着跑各个商店，水鞋、肥皂、毛</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衣</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毛衫……把个小草屋都堆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办公室通知我，就当前商业新动向，审计局的同志要来公司例行检查。审计局一行三人中的沙丽娜，是我们在第三次人口普查工作时编码组的搭档，且算脾性契合。检查工作得心应手。我们在一起说起分手后这些年的变化。她从铸造机械厂调去审计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知道，沙丽娜是离休的沙县长千</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金</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爷子决不准许子女占他的光。沙丽娜高中毕业分配进了铸造机械厂干车间统计，工作中和男同事小杨好上了。小杨是汪泊镇人，父亲是中学老师，母亲是农民。是谁规定的？子随母户口落户。小杨是通过父亲的学生在厂子里谋得一个农民合同工。但他写一手好字，文章也好。被县委特招进县委办公室</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做</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秘书。很快崭露头角，两年后被提拔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沙丽娜和她爱人的恋爱故事，是我们在人口普查办时，一起去乡镇审核编码，住在旅社里聊到的。她调审计局是在她爱人提拔办公室副主任之后。这次我打趣道：你很有眼光啊，老爷子不肯办的事，由乘龙快婿给解决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沙丽娜笑道：“沈虹，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思维敏捷，做事干练，只欠东风呀。”我只有哭笑的份。关于这个，十几年前，许平刚局长就一针见血</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地</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指出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公司安排午餐接待工作组。我内心很抗拒，却又不得不把既空幻又纠结的心绪摁进酒杯里浸泡、揉搓、麻醉、挥洒……下午回到家里，看到桌子上韧的字条：“我和豪豪去放风筝了。”我一头扎在床上：人啊，在社会洪流中，万事不由己啊！</span></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下集更精彩。开篇会有导读提示，感谢您的赏阅与关注。）</p> <p class="ql-block">撰文：晨虹玮语</p><p class="ql-block">图片：生活自拍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