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5年8月30--31日,是我们老清原一中高二 · 二班准 ″ 80 "后,忆往昔续前缘、同携手乐永年,乙巳初秋同学会的日子。久在他乡思家心切的人,哪顾秋雨绵绵,早早驾车赶回老家。</p><p class="ql-block"> 老天有情,一天一夜的雨终得在早上停了。虽未放晴,总可以出去走走看看那方虽久违却无时不萦怀于心的热土。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土一石,无一不满含故事、满蕴温馨。</p><p class="ql-block"> 爹妈早已不在的家乡,老屋早已不在的故园,幸好还有姐姐的老宅可以落脚,还有二弟家院里我当年栽下的两棵高过屋顶的梨树可资凭吊,似让那些过往不曾远去。</p><p class="ql-block"> 姐家老屋,原为敖家堡中学教工住宅。姐夫,是中学资深员工,故得于一九九O年分得。那住宅区,原为从南到北两趟平房的,九五年大水,不只冲走了南边近河的一趟,且冲毁了中学靠河的若干教室。姐家靠北,得以幸免。老爹病逝于七O年,老妈走于九二年,长姐如母,爹妈不在的故乡,姐家就成了回家的奔头,姐家老宅自也成了家。</p><p class="ql-block"> 老宅后依红石山,前临黑牛河,距我出生的于家堡近五华里,距我小学四年后直到进城前居住的上达堡约一里半。距爹曾当过场长的敖家堡公社良种繁育场,现于家堡村河东居民组二里多。</p><p class="ql-block"> 姐家老宅,既不受堡大人杂之扰,又不因偏隅而孤,为一处上好休闲之所。</p><p class="ql-block"> 是的,就因了老宅之好,只要得闲,总想回去独处些时日。亲近亲近故乡热土,访访老亲旧故,忆忆儿时趣事,寻寻早年影子,聊慰老去之心。那真叫个美哉、妙哉、乐哉!</p> <p class="ql-block"> 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老家,在长白山余脉重峦叠嶂的环抱里,旧称黑牛界,今为敖家堡乡于家堡村。被称为神树的古榆,见证了故乡的岁月沧桑。简称黑水的黑牛河,于老宅前潺潺流过。老宅背靠的红石砬子,早被文学化地称作红石山了。这红山黑水,便也成了故乡写意象征。</p><p class="ql-block"> 黑牛河,是故乡的母亲河。她发源于县志里称为的西大顶( 当地人叫杨木顶),流经马家沟村、大莱河村、于家堡村、敖家堡村、夹皮沟村、敖什哈村,汇携不下几十条有名无名的溪水涧流,一路奔腾,于杨家沟口泄向东北直入大苏河,成就了红河谷的东北第一漂。</p><p class="ql-block"> 黑牛河,既滋养哺育了世代山乡儿女,也给那里的山民带来诸多麻烦乃至灾难。且不说几年一遇的大洪水,只平日里出行之难,就够一说了。</p><p class="ql-block"> 某冬一日,妻刚到学校,就有学生匆匆跑来说:″ 老师,你家孩子爬在你家门前桥上不敢过,正哭呢!" </p><p class="ql-block"> 门前大河的所谓桥,就是两根颤颤巍巍松木杆搭就的,又加那段河水冬天不结冰反倒毎早水气升腾,让那木杆上结了层滑滑的霜。别说孩子,就是大人走,也胆颤心惊加一百个小心。无奈,那时孩子上学还得自带取暖的柴。如此,尚小的女儿,背着书包夹着劈柴,不敢走,只能爬了。爬到一半,看着河下升腾着水气的水,小手因霜冻疼得不行,也只有哭的份儿了。时至今日,每每走过那早成水泥筑就的大桥,想想当年女儿爬桥过河的情景,依然心疼难已。</p><p class="ql-block"> 哪里只是孩子上学难?冬天想推磨拉碾子,驴都牵不过河。见到那升腾着水气的河,驴死活不迈腿的。就因了那河,冬天办置点儿吃的,难着呢!还有,分粮时,小爬犁耢到河边儿,便不得不卸下一点点扛过河了。每到冬季,那不结冰的河,便成了一愁。如今想想,那河下想必蕴藏着温泉。倘如所想,早早开发,说不定当年的穷乡僻壤,早就富甲一方了呢!</p><p class="ql-block"> 那由红石砬子改称的红石山,自今仍因了些传说而蒙着些许神秘,或说神气儿。</p><p class="ql-block"> 当年,老家那边盛行跳大神看病之风。那红石山,就是所供奉的狐、蟒、黄三堂仙中蟒仙的风水之地。仙家之地,谁敢造次?其后,又有了红石山求药之说。盛极时,路上求药人络绎不绝,山下求药人虔诚跪拜一片。记得,妈也曾去为妹妹求过管肚子的药。之于好使否,那还用说吗?那纸片上哪是什么神药,分明是风刮上的土面、草木渣渣。</p><p class="ql-block"> 老家的东山里属长白山余脉,最高的西大顶尚不足千米。虽不甚高大险峻,怎奈山外有山、山山相连,便也让其成了春风难度的荒远之地。早年,一辈子不曾走出过深山的,大有人在。如我一般七岁了还把煤当作可烧神石从抚顺二姨家偷偷揣回几块向小伙伴们显摆、头回见到不用油的灯 ( 指电灯),让表哥戏逗吹灯泡吹到迷糊仍吹不灭之类愚昧并非鲜见。</p><p class="ql-block">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家的山水,竟让山乡儿女苦乐掺半,爱恨难说。</p> <p class="ql-block"> 走出老宅,雨后山乡山岚晨雾里举目四望,山呀还那一脉脉山,河呀还是那一湾湾河,路呀还是那一条条路,庄稼呀还是那漫山遍野的庄稼 …… 可一切,又尽皆不再了旧时模样,眼前那熟悉的陌生,直让几十年他乡作故乡的人强烈着复杂更莫名的感慨。</p><p class="ql-block"> 这条路,小时因家住河北而习惯叫它南大道,原为土路。当年,路边不只有高大的古柳,路肩上还自生自长着一蹲蹲一簇簇马莲花。那花,自也成了儿时四、五里上学路上不弃不离的陪伴。小时候,感兴趣的不是它紫色的花开,而是它那可以吹出各种鸟鸣的叶子。每每上学、放学,只要那马莲叶儿尚在可用季,定是一上大道就先选折一叶,折留出叶库(即老叶裹含新叶的地方)与唇等长的一段,用牙边轻轻地试咬,边吸吮试听发出的声响,直到满意为止。如此,准确地说,那马莲叶做成的叫叫,不是吹响,而是吸响的。如此,那叫叫,只能模仿鸟鸣,吸不出曲子的。至少我不行。老秋后马莲叶儿渐萎时,妈常让我挑墩大的地方刨些根儿回来扎刷子。现在,一蹲马莲都没了,代之的是道班种植的步登高。正是旺花期,姹紫嫣红,衬以拢黄的稻田、老绿的玉米,漫山遍野蓊郁植被的青翠,还有初秋雨后高洁的苍穹,活脱出一幅山乡初秋嗅得到丰收味道的原生美。恰如那花名的寓义 —— 步登高,步步高。</p><p class="ql-block"> 美是美了,只是少了旧日马莲,让人暗生些许帐惘。</p><p class="ql-block"> 前边弯路西侧,应该有棵大柳树的。那柳树,在我心里俨然就是董永之于那棵作媒的老槐树。我与今天的老伴,当年的沈阳知青,就是在那棵柳树下暗定终身的。树虽不在,心跳依然。</p><p class="ql-block"> 看到那棵杨树了吗?那地方曾是个大麻泡子。早年,生产队总会挑几块肥力最大的地种苋麻。乡下的日子,少不了麻的。头伏末二伏初麻割倒后,便成梱儿地沤到泡子里。经半个多月的沤泡,泡子里的水起泡儿变绿了,那麻便沤好了。这沤麻,绝对是个技术活儿。起早了,生,麻剥不下来。起晚了,烂,麻剥不成披儿且不结实。起麻,可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儿。湿湿的一梱麻,沉着呢!就算泡沿有人往上拽,没把子力气,你也捞不起弄不到边。最难的是,沤好的麻,滑溜溜不好抓,臭哄哄难闻。捞出的麻打开捆绑的靿儿,呈扇面状散开晾晒。干后,重新捆好。在队里留够轧牲口套、车用大绳及其它用度后,依每家人口多少,分给社员,作家庭生活搓绳儿、打绳儿之用。乡下有句形容庄户人没闲时的老话儿,说 ″ 雨天剥麻,风天拣石头。" 的确如此,只要外边活儿干不了时,大都在家剥麻。那剥下的麻,家用之余,也可卖几个钱备备急用。我读初中时买的大众琴、囗琴,就是央爹妈给我几窝儿麻拿到学校,卖给家里需要的同学买得的。</p><p class="ql-block"> 从老屋前到河东的大片平地,是母亲河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沧桑之变馈赠给山乡儿女的宝地。自我记事儿起,就是稻田。自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于家堡修了水库可得旱涝保收后,又有一如河夹隙儿、后大地等大块旱田改成了水田。早年,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大米饭的山乡人,把大米视为一种奢侈。听说,叔伯大姐分喝了一碗过年捞供饭的大米饭米汤,美得里外屋跑着嚷嚷大米饭米汤真好喝。记得,儿子小时,家里只有一干瓢大米,每次也只能抓一小把儿多加水烂烂的熬到糊糊状,方可勉强维持饿不着孩子。就此,早年,稻田多少似乎就是一个地方贫富的显性标志,年终能分多少稻子俨然就是一家家幸福指数高下的标准。</p><p class="ql-block"> 然而,近年还乡,竟惊讶地注意到,那大片的稻田,已有不少改成旱田种上大苞米了。经问才知,现如今谁还把大米饭当稀罕?又谁会想到,当年维持生命的大煎饼,倒成了如今乡下人饭桌上的珍品。</p><p class="ql-block"> 好嘛!这饭桌,竟成了历史波浪式发展、社会螺旋式上升,山乡巨变的生动写照。</p><p class="ql-block"> 这,是毫不夸张的真实。记得一年回乡看望旧年伙伴,为了不让鸡鸭进屋搅了叙旧,主人竟将早饭剩的大半盆大米水饭一遭泼到了院里,以引那些活物去院子里啄食。闲唠间,有肉香扑鼻。″ 干啥?煮肉呢啊!我可不在这吃饭。" 怕麻烦人,赶忙声明。主人笑着说:″ 哪是。煮块肉,剁剁拌猫食。" 扯不,自作多情了!瞬间尴尬后暗想 —— 乡下生活竟奢侈到如此夸张了吗?</p><p class="ql-block"> 转念想想,的确是少见多怪了。如今乡下的生活,真的一点儿不比城里差。就拿路上行人说吧!如我这般徒步的,几成绝无仅有。乡下人出行,不是摩托,就是电动,开小车的也不在少数。记得那年我从马家沟走回到于家堡桥头,见孙二哥家儿子开着微面一脚油门绝尘而去。以为他上哪儿出远门呢!谁想,待我六、七钟后走到河东稻地时,见那小车就停在路边,后厢盖敞着,里边只几梱苞米秆。好家伙,一胯子远下地干活儿,居然也不走了?倘车里装了什么沉东西、贵重东西也罢了,可就几梱苞米秆呀!</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当下山乡的真实。不由你不信 —— 政策对了头,一步一层楼。</p><p class="ql-block"> 那年去马家沟北山看望老书记张国文,这位亲历过山乡左左右右,起起落落的资深乡村干部送我出村时,历数当下农村政策之好,想打住话茬以作别都难 —— 古往今来,啥时候种地不交税还给补贴了?看看,现在这河坝修的,那真叫万古千秋啊!老百姓一个崩子儿不花,一个工不出,擎现成的。</p><p class="ql-block"> 是啊!早年若也修这样的河坝,姐家老宅前的那栋房,何致让大水冲跑!</p> <p class="ql-block"> 一路走去,一路感喟。</p><p class="ql-block"> 当年,为了能填饱肚子,小开荒小股地让家乡的山满目疮痍。青山不在了的山乡人,居然真的没了柴烧。一句 ″ 愁完锅上愁锅下 " 当地百姓的口头禅,便是彼时日子的真实。</p><p class="ql-block"> 山,还是那脉山。如今满目青翠,竟家家柴火一堆堆一垛垛。小砬头,儿时的乐园,其下不知让谁家占为己有建了三间彩钢房,里边劈柴之多,一点几不再添,怕十年也烧不完。</p><p class="ql-block"> 地,山地退耕还林,平地也有种植药材、黄菸类经济作物的,纯种粮的,虽较当年少得多。可,哪家不是粮谷满仓,新粮接陈粮?看看牛马骡、鸡鸭鹅、猪狗猫喂的啥,你就可断定,青黄不接、缺粮断顿,早成旧皇历了!</p><p class="ql-block"> 谁说当下人不会过日子,付不得辛苦?你看这地种的!若非路是柏油的,路边护栏钢铁的,怕都种到路当间了。</p><p class="ql-block">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山乡人铸在骨子里、流在血液中的传统基因。</p><p class="ql-block"> 老家的老字辈儿,几年前就一位也没有了。甚而,我们这代,也去了大半。如今乡下正当时的虽大都为年轻人,但东山里祖祖辈辈吃苦耐劳的传统本色,仍在。</p><p class="ql-block"> 庄稼都种到紧贴路边儿了,家家苞米楼子满满当当,户户柴火成堆成垛,处处宅院宽敞适置 …… 等等、等等,一切、一切,都是明证。</p> <p class="ql-block"> 满园瓜藤关不住,谁家葫芦出墙来。</p><p class="ql-block"> 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实打实地让山乡旧貌换了新颜。式样统一的花墙,墙根沟畔的花草,亭亭玉立的太阳能路灯,家家彩瓦砖墙塑钢门窗外带车库的宅院,那肉眼可见的殷实,结结实实凝成了家家户户大门上的大红 ″ 福 " 字。</p><p class="ql-block"> 看到没?乡下也有垃圾桶和专职垃圾回收车了!山乡人居生活习惯,就在这一样样的细微中悄然变化着,城乡二元差别渐次缩小消弥着。听说,当下的村干部薪金都由政府出,不给乡民增加一分负担。但,薪酬获得,采用绩效制。其中,含卫生状况在内的村容村貌,便是一项重要考核内容。听说,每天都有无人机随机巡察督促,自也难有敷衍塞责,应付了事。</p><p class="ql-block"> 一路,不少摩托车、电动车一闪而过,那带着坐着的人个个㧟筐挎篓。不用问,这阵子雨勤,林子里的蘑菇正旺,采蘑菇去了,那是一定的。如今的人都注重养生,原生山蘑自成珍品。上好干红蘑,好几大百一斤呢!勤快的,一个夏未秋初,光采蘑菇也弄他个几千块。今春,下山的剌嫩芽坐地收,就四十五元一斤。听说,后山老小子,卖了一万多块。又听说,去年大宝子,黄菸卖了十一万多。</p><p class="ql-block"> 赶上好年头的山乡人,只要不懒,日子就差不了。</p><p class="ql-block"> 呦!谁家黄瓜都老架上了。是吃不了,还是特地留种?</p><p class="ql-block"> ″ 好嘛,这青苞米一次掰这么些,吃得了吗?"</p><p class="ql-block"> ″ 不现吃。这几天苞米老嫩正好,多掰点生冻到冰柜里。孩子们都爱吃,留着冬天给他们烀。" </p><p class="ql-block"> 听着没?冰柜专冻青苞米,这在过去,谁敢想,谁能想?</p><p class="ql-block"> 也别怪现在的孩子不懂节俭,乡下日子都过到这个份上了,再说节俭,他信吗?</p> <p class="ql-block"> 边走边看,边看边拍,边拍边琢磨,一抬头,这不当年队部旧址吗?不由人不自然联想起,当年这个季节里与队部相关的那些事儿。</p><p class="ql-block"> 土豆早起了,伏雨季过去了,不冷不热爱上干的时候,正是漏粉的黄金季。这漏粉,又正是确保分值不低的重要副业之一。故此,每年都要从立秋漏到霜降前后。</p><p class="ql-block"> 粉房也是豆腐房,每到漏粉季,豆腐房暂停了而已。两房合一,不只因为房舍有限,重要的是两房用具大都可以通用,省事儿省开消不是?</p><p class="ql-block"> 老家之地,原没有粉匠的。从永陵那边薪酬不菲地请来一位,可人家竟干到半道便拿把涨价,狮子大开口了。当场长的爹生气粉匠的不厚道,毅然辞退。那粉匠哪里知道,他那点手艺,早让爹偷看会了。粉匠前脚走,爹后脚顶上。不只一天没耽误,且爹兼职粉把头漏出的粉,比专职的都好。想那被辞退的老粉匠,不怎么后悔呢!</p><p class="ql-block"> 那房檐下一溜大缸里洗着的土豆,那屋里由健壮的儿骡拉转的两盘大磨,那板架上一方方白亮晶莹的粉坨,那漏粉日大锅里升腾的热气,那满院一架架一杆杆如练如瀑的粉条;彼时,便成了全村人的快乐与幸福。看着这些,似就看到了年终分红时会计桌上的钞票,听到了年来时老老少少的欢声笑语。</p><p class="ql-block"> 不过,那是大人的喜与盼。我的盼与乐,是每每漏粉后,爹预支回的那一大提瓢碎粉头儿。妈从园子里现摘回些嫩嫩的紫茄子,多放点儿荤油,一起炖上。链乎乎、滑溜溜、香喷喷的茄子炖粉头儿,掸上薄生生、黄瓤瓤的两耙煎饼,保你吃得忘了姥家姓啥。就因了那刻骨铭心的难忘,渐至耄耋的人,似仍齿有余香。</p><p class="ql-block"> 队部前,有个大散牛圈儿。一伏天粪水沤熟的绿肥,正该起圈攒堆的时候。沤了一伏的肥,那味儿真叫个正、真叫个浓。又加水了巴叽、牵牵绊绊,难起着呢!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庄户人哪有嫌粪脏的?哪怕粪水溅上鼻口,也挡不住人们边起边说笑 —— </p><p class="ql-block"> ″ 狗剩子,知道你为啥老那么瘦不?缺肥呀!来口,保你立时就胖。"</p><p class="ql-block"> ″ 行了,少替我操心,琢磨琢磨自己吧!媳妇儿都进门儿二年了,还不见动静。为啥?没劲呗!你来两口补补,那才正章儿呢!"</p><p class="ql-block"> ″ 去你的吧!" 叭叽,一大坨牛屎远远地甩了过来。</p><p class="ql-block"> 嘻闹、欢笑,稀释、消减了脏、累,让山乡人的心里唯剩对岁阜年丰的期待,唯剩对丰衣足食的憧憬。</p> <p class="ql-block"> ★ 未完待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