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亲历卢森堡大公国

潘晓阳

2002年我到比利时，途经卢森堡，在卢森堡停留了一天，虽然只有一天，但所见所闻依然对这个袖珍大公国有了一些了解。 卢森堡地图。 卢森堡大公国位于欧洲西北部，东邻德国，南毗法国，西北部与比利时接壤，国土面积2500多平方公里。 2500多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与我们重庆市的秀山县相近，不仅面积相近，就连人口数量和所辖地区形状都相近。不过，秀山县与卢森堡不可相比，虽然秀山县人口将近50万，卢森堡人口也将近60万，虽然秀山县只是重庆市的一个县，而卢森堡则是一个国，秀山县是清一色的中国人，而卢森堡的人口则与外籍人几乎各占50%。 虽然秀山县与卢森堡的面积和人口数量相当，但两个地方不可相比的则是人均GDP差距很大。我到卢森堡是2002年，2002年秀山县人均GDP只有4000元人民币，而卢森堡人均GDP则是5万多美元。到了2024年，秀山县人均GDP达到8万多元人民币，而卢森堡人均GDP则达到14万多美元，世界排名第一。按照最低标准，1美元兑换8元人民币计算，自己脑补就行。所以，卢森堡一直是世界最富裕的国家之一。 我在卢森堡，到过阿道夫大桥和宪法广场，见到卢森堡的国鸟，在米其林餐厅品尝过卢森堡的国菜，还见过卢森堡静谧的夜晚。 先说说卢森堡的阿道夫大桥，这座大桥从外观看，感觉与重庆多处石拱桥别无二致。但翻译告诉我们，别看这座大桥的外观很一般，但它的世界知名度却很高，因为阿道夫大桥是卢森堡独立精神的标志，是世界文化遗产。 我们站在桥上，翻译指着桥下说，桥下是有名的佩特罗斯大峡谷，大桥横跨峡谷，将新老城区连接起来。他指指一边，这边是新城区，又指指另外一边，说这边是老城区。不管是新城区还是老城区，阿道夫大桥都承担着连通皇家大道与自由大道的城市主干道，桥上不时有各种车辆经过，站在桥上看见的那些公路，既窄且弯曲，我心想着，如果在这些路上开车，那感觉肯定与在重庆的山区公路开车一样。 翻译指着老城区的城墙，说这是卢森堡市旧城区的防御工事，这些城墙依借峡谷的天然岩石建造了壁垒、炮门和秘密通道，看见这些城墙，就知道这里曾经是佩特罗斯要塞，曾经是硝烟四起的战场。这些城墙也是世界文化遗产。 站在桥上，可以看到峡谷里生长着各种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树木种类繁多，生长方向各异，更显出佩特罗斯大峡谷毫无拘束的自然之美。 我在卢森堡阿道夫桥上的留影。一些小鸟在树林中飞来飞去，小鸟很多，大家都以为那些鸟是麻雀，能在异国他乡见到麻雀，大家都很高兴，好像那些麻雀都是自己似曾相识的“亲人”。一个考察团成员指着小鸟说，国内麻雀很多，它们是鸟中“老百姓”。 翻译定睛看看那些小鸟，笑笑，说那不是麻雀，是戴菊莺。我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在树林间欢快跳跃或展翅飞翔的、像麻雀的戴菊莺，戴菊莺是什么莺？翻译说，戴菊莺在卢森堡分布很广，是卢森堡鸟类中最小的一种，体重只有6克左右，正因为它们数量多，所以它们也是卢森堡鸟类中的“老百姓”，只不过这些“老百姓”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而已。翻译又说，别看这鸟长得像麻雀，但它是卢森堡的国鸟。听着翻译的介绍，我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么不起眼的鸟却是卢森堡的国鸟？定它为国鸟难道有什么动人的故事？翻译摇摇头，说没什么故事，卢森堡人觉得这些小鸟长得小巧可爱而已。 不过，翻译又补充一句，一只戴菊莺一年要吃掉一千万只虫子，它们的捕虫能力比我们的燕子都强。我没想到，见到卢森堡阿道夫大桥，既然无意中认识了卢森堡的国鸟。 离开阿道夫大桥，我们到了卢森堡市的宪法广场，这里距大桥不远，我们见到为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3000名卢森堡士兵而建的“阵亡将士纪念碑”，纪念碑有12米高，是一座方尖形建筑，碑顶上站立着象征胜利的胜利女神像。 卢森堡街上的公交车是这样的，街上的建筑也很有特色。 我在宪法广场留影。晚餐是在卢森堡的一个米其林餐厅吃的，卢森堡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米其林星级饭店。“卢森堡以美食出名，且素有美食天堂之称，他们的食物不仅品色优雅，而且香气十足，在世界美食中独具风格。”这些话不是我说的，而是翻译说的。但我吃过卢森堡的食物以后，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十分美好。翻译说，到了卢森堡一定要吃他们的国菜！卢森堡的国菜是什么？翻译想想，说卢森堡的国菜有好几种，比如黑布丁配苹果酱及土豆泥，比如鲜猪肉配法式嫩煎土豆，比如黄油炸鱼，还有葡萄酒、乳猪、腌熏火腿、生火腿片、梅子塔等等。 地接给我们安排了一种国菜叫“烟熏猪颈肉配蚕豆”，切开暗红色的肉块，一股浓烈的咸腥味直冲脑门，塞进嘴里一小块猪颈肉，细细品味，那味道像既咸又腥的老腊肉。猪颈肉尚且如此，配的蚕豆除了咸味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我问地接，这盘菜如果单买，价格是多少？地接说，大概是50欧元一份。按照8元多人民币兑换一欧元计算，这么一份难吃的猪颈肉就要近400元人民币左右！ 另外几道菜反而没有国菜那么难吃，比如“雷司令酱鳟鱼”，用油酥后的鳟鱼，再加葡萄酒和奶油酱，味道不错；用梅子酿的梅子酒，也很好喝；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水果，口感也还可以.....。 晚餐后躺在宾馆的床上休息，脑海里留下的印象，不是阿道夫大桥，不是佩特罗斯大峡谷，也不是国鸟戴菊莺，而是卢森堡的物价，对我这种囊中羞涩的人来说，这次感受最深的，是卢森堡的物价对我的震撼和压力。 卢森堡福利水平是全世界最高的国家，高到什么程度？除了教育免费，医疗免费这些常规免费外，就连国人乘坐火车还是公交车，都是免费的，就连老年人外出旅游也是免费的。如果在卢森堡工作，员工每周只需要工作40个小时，每年有35天的假，却领取13个月的工资；他们的最低工资标准，折合人民币是1.5万元，国家每月还会额外发放一万多元补贴；每个儿童都有数额不小的儿童金，夫妻生孩子有带薪休假金，生孩子越多，休假时间越长，补贴越多。 如果国家认为你还不是很富裕，你就能享受国家各种补贴，国家给你的各种补贴名目繁多，比如教育补贴金，比如低收入家庭补助金，比如住房补助金等等，保证你从怀孕到生孩子，孩子上大学，都不需要你支付任何费用....。我在卢森堡时间虽短，但我却被他们的福利和居民的富裕震撼！ 比如我们住的酒店，标间一晚上大约300欧元左右；最便宜的本地酒，一杯至少需要80欧元；出租车不是按公里计价，而是按分钟计价，堵车时段每分钟再加0.8欧元；公交单程票2.5欧元；上公共厕所拉屎撒尿，每次都要投币1欧元...。还是按1欧元兑换8块钱人民币自己去换算吧!无论你怎么算，如果靠自己现在的那点工资，根本无法在卢森堡生活。 这种金钱产生的压迫感，令人无所适从，我仿佛听见自己空空的钱包发出叮叮当当响声。想起晚饭后考察团的人邀约想上街看看，翻译告诫大家，没什么好看的，晚八点后，所有门店都准时打烊，连24小时便利店都遵循这种作息时间，没人加班，更没人喜欢在外面瞎逛。 我在宾馆房间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街道，街灯亮着，远处有霓虹灯的彩光闪着，但几乎所有街道上行走的人很少，车也很少，夜幕降临后的卢森堡像被按了静音键。福利这么好的国家，消费这么贵的国家，既然连个夜市都没有？ 这一刻，我仿佛读懂了卢森堡，卢森堡将所有的富丽堂皇都藏进了银行账户里，她留给世界的，只剩下一具镀金的空壳，那些在空中穿梭往来的私人飞机，那些加密流转的离岸资金，那些永远灯火通明的欧盟机构，这些才是它真正的灵魂。 劈开一个卢森堡球，你会发现，卢森堡对游客的爱与不爱，她根本不在乎，只要她自己爱自己即可，而我们这些过客，不过是误入金钱神殿的迷途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