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播讲人：专业配音师大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七十四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收俩女徒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场涟漪过后，万籁归于平静，日子还是按步就班的往前走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时局进入到一九六七年的夏秋季，各级革委会都相继成立了，社会上也打出了“抓革命，促生产！”的口号，武斗之风渐渐平息，各大工厂也都开始复工复产。万人大游行越来越稀少了。三大派的代表们也都进了班子。靠打砸抢起家的混混儿们，没有了生存的土壤，有的“事迹突出者”，得到了正义的清算。被打倒的革命老干部，重新走上了三结合的岗位。笼罩在郑州上空的阴霾，终于透出了太阳的光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厂长找到我，对我说：“给你安排个徒弟，你教她学排版吧！明天我叫她来上V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厂长走后，副厂长对我说：“那是他姪女儿，你可得下工夫好好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啊！女徒弟呀？”我惊讶地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咋？女徒弟有啥不好嘞？教好喽，连媳妇儿都不用发愁啦！嘻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一上班，真就有个女孩儿在排版台前边儿站着，从背影看，人挺苗条，长发齐肩，衣着也得体。我到案台旁坐下，她上前一步，轻声问道：“恁是陈师傅吧？俺叔……不是，马厂长叫我找你来报到！”，我这才抬头打量，那流海儿下边弯弯的眉，眉毛下面两道长长睫毛，睫毛下面两汪透亮的眼睛，笔直高耸的鼻梁，樱红的小嘴儿动了动，象在等待我的回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说：“噢，这事儿我知道，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跟楚老师先学习捡字，慢慢从拆版入手，开始学习排版！”她又问：“学排版很难吗？”。我很正重地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抿嘴儿一笑，还怪好看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方卉知道我收了个女徒弟，很是不乐意啦，好几天甩脸子不答理我。楚老师看出了其中门道儿，就对方卉说：“她学，你也学，你比她早来一年嘞，还比不过她？长嘞排场不如干活儿漂亮！你说是不是？”。方卉一听这话，脸上才由阴转晴。方卉找到我说：“陈哥，我也要跟你学排版！”“为啥？”，“不为啥！就是想学！”。听那口气还挺硬。我斩钉截铁地答道：“中！可老中！”。她笑了，笑得比往日里任何一次都灿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俩傻丫头，暗自较着劲儿，谁也不服谁，有活儿争着干，有话抢着说。楚老师看着这两个女弟子，常常暗自发笑。我当了师傅，不偏也不向。省得她们挑毛病说闲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捡字的活儿下来了，一块上，都去捡字。排版的活动下来了，大版，复杂的版，我去排，她俩都立在旁边儿看。小的版块，分给她俩去干。要是只有一块版，就叫她俩都上手排，经过和楚老师评定，谁干嘞质量好，就用谁的。咋样？咱这当师傅的，一碗水端嘞可老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时候活儿紧喽，需要加班，她俩都要争着来。副厂长只批一个人的加班费，她俩都说不给加班费，白干也要来！真邪了门儿啦！她俩不仅来，还经常带好吃的，弄得周、苏、袁三个小哥们儿，整天象馋猫似的，围着案台打转转儿。有时也会凑过来跟这俩小姊妹聊扯几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她们俩个摽着劲儿地学，进步都挺快。除了几个特殊的版型我暂时保留外，通用的文字版和表格版，她俩都可以独立完成了。我心里也藏了一个小九九——可不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似乎隐隐约约地感到厂长好象要走这步棋，把厂里的核心技术掌握自家人的手里，以防不测。如果当初我要不掌握排版的全套技术，赵师傅突然离厂，他还不得抓瞎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忙，忘了给大家交代了，马厂长的侄女，自然也要姓马啦，官名叫马欣欣，也就是欣欣向荣的寓意。厂长有一段时间，老是悄悄地问我：“欣欣近来怎样？有没有点儿进步呀？学得咋样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挺膈应他老来问这问那的。但是嘴上没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说句心里话，要说带徒弟，我真有心把几样“绝活儿”都传授给方卉。方卉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工人，待人很实惠，有一次去她家，和他爸妈见过一面。听说我是他们女儿的师兄，好忙了一阵儿，端茶倒水好一顿招待。知道了我在厂子里的那些事儿，老两口儿啧啧称赞。嘱咐方卉跟着我好好学，别光会捡字，把排版技术学到手，那才是正道儿。对我说：“你这个当师哥的，可不能保守，把该教的都教给她，我们把宝贝女儿就全交给你了！”这老俩口子可真厚道！我仿佛听到了弦外之音！也可能我是自我多情，想多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要说欣欣这丫头也不赖，人俊俏又机灵，眼睛里头会说话，挺招人儿的。那个小苏就常来案台边上，没话找话地搭讪欣欣，也常来献殷勤。谁叫人家一米八五的大个嘞，立在那儿高我一头，整天是大背头喷着魔丝发胶，油光锃亮。这个我比不了。可你也别在我面前来显摆呀！还想勾引我的女徒弟，真他娘的上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欲知后事，下回再叙！】</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