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控诉,参观"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雕像有感

静静的港湾

<p class="ql-block"><br ></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晨雾未散时,我站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门前。青灰色的纪念馆外墙像一道凝固的伤口,门楣上"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金字在薄雾里沉郁如铁。跨进门槛的瞬间,风裹着某种沉甸甸的东西涌来——是三百余尊青铜雕像,正以沉默的姿态,撕开历史的帷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先撞入视线的是外广场的《家破人亡》。一位母亲怀抱夭折的婴孩,半跪在焦土之上。她的麻裙被血浸透,呈暗褐的结痂状;左手攥着半块碎布,指节因用力泛白,指甲缝里嵌着黑褐的泥垢——那是她曾在废墟里翻找孩子时的痕迹吧?右膝压着一只残破的布鞋,鞋帮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塞的干草。婴孩的小脸埋在她颈窝,脐带还诡异地垂着,仿佛在控诉: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被战火吞噬了。母亲的眼睫凝结着水珠,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砸在婴孩襁褓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转过展廊,馆内的《万人坑》群雕让我几乎窒息。二十余尊雕像以扭曲的姿态堆叠成山:被砍断的双腿支棱着,指节深深抠进泥土;孕妇的肚子被刺刀挑开,胎儿蜷缩成小小的团,脐带还连着母体;老妇人抱着烧焦的孙儿,手掌被火烤得开裂,露出焦黑的骨茬。最前排是个穿学生装的男孩,校服领口还别着铜质的校徽,他的头向后仰着,嘴大张着,却没有声音——所有雕像都没有声带,可空气里分明回荡着三十万冤魂的呜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解说员说,这些雕塑的原型来自幸存者的口述。"有个老太太说,她亲眼看见孙子被日军挑在刺刀上,血珠溅在她脸上,温温的,像下雨。"讲解员的声音发颤,我却想起刚才触摸《哭泣的孩童》时,指尖传来的粗粝感——那是青铜表面特意做旧的凹痕,每一道都对应着文献里"刀刺""火烧""活埋"的记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站在《幸存者》雕像前。老人佝偻着背,左手拄着断成两截的拐杖,右手举着个破瓷碗,碗沿缺了个口。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里布满血丝,却空洞得没有焦点——那是被毒气熏瞎的双眼,是看见亲人被屠杀后彻底碎掉的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出展馆,我回头望了望那些雕塑:他们仍在原地,保持着挣扎的姿势,保持着呐喊的口型,保持着死亡的姿态。没有声音,却比任何控诉都锋利——因为每一道裂痕里都凝着血,每一滴"眼泪"里都泡着史书,每一次凝视都在叩问:当我们享受和平的阳光时,可曾记得,这安宁是用三十万具尸体铺就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站在展馆外,天依旧阴沉沉的。感觉心情非常沉重。头脑里依旧浮现出那些动人心魄的群雕。那些雕塑的温度,早已透过瞳孔,烙进了心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