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之巅的抉择 ——南佐遗址的故事

安小斌

<p class="ql-block">南佐遗址“九台”及“宫殿”位置</p> <p class="ql-block"> 黄土之巅的抉择</p><p class="ql-block"> ——南佐遗址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4700年前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董志塬上,将南佐宫城的夯土台基染成金色。黄帝部落的一个首领忧郁的站在九号夯土台上,他的目光掠过沟壑中萧瑟的草木,远眺着被薄雾笼罩的黄土高原。作为这个方圆600万平方米都邑的王,他肩负着整个氏族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五十个春秋过去了,他仍清晰记得祖父讲述的部族迁徙史——</p><p class="ql-block"> 五百年前,他们的先祖从大地湾被迫东迁。气候变得干旱,河水减少,庄稼歉收,部落间的争夺愈发激烈。在那个艰难的时刻,伏羲氏的后裔做出了沿陇山东迁的决定。</p><p class="ql-block"> 王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那支漫长的迁徙队伍:老人拄杖而行,妇人怀抱婴孩,男子肩负家当,孩子们睁着困惑的眼睛。他们越过陇山,沿着马莲河谷前行,最终发现了这片广袤的董志塬。“这里的黄土深厚,水源充足,我们将在这里重建家园。”当年的部落首领如此宣布。</p><p class="ql-block"> 五百年过去了,南佐已成为黄土高原上的明珠。九座巨大的夯土台环绕着中央宫城,壕沟如龙蛇般蜿蜒守护着聚落。每当祭祀之日,主殿前广场上烟气缭绕,鼓乐齐鸣,彰显着这个部落的繁荣与强盛。</p><p class="ql-block"> 然而,近来他夜观天象,发现星辰轨迹有异;日察地象,见河水日渐减少。去岁秋季,粟黍收获比往年少了三成;今春,三口水井相继干涸。</p><p class="ql-block"> 更令他忧心的是,北方来的游牧部落开始频繁出现在边境,眼神中带着饥饿与渴望。昨天,巡逻队又发现了一处被洗劫的小聚落,无人生还。</p><p class="ql-block"> 孤独的王深吸一口清晨凉爽的空气,目光投向东北方向。探子回报,那里的黄土高原虽然沟壑纵横,但水源相对充足,人口稀少,那里有充足的水源和可开垦的土地,而且地势易守难攻,是理想的迁徙之地。</p><p class="ql-block"> 当晚,南佐部落的首领召集全部落宣布决定:“我们将分批迁徙,向着新的家园前进。这不是失败,而是我们部落生命的又一次延伸。”</p><p class="ql-block"> 准备工作中,南佐充满了忙碌与惜别之情。人们收拾行装,埋藏无法带走的珍贵物品,期望有一天能重返故地。</p><p class="ql-block"> 启程的前夜,王再次登上宫城。月光下的董志塬宁静而神秘,远处传来野狼的嚎叫。</p><p class="ql-block"> 朝阳再次升起时,迁徙开始了。长长的队伍走下塬,越过沟壑,跨过子午岭,向着东北方向的陕北神木行进,人们不时回头,望向那座即将成为空城的宫城。</p><p class="ql-block"> 王站在宫城门楼上,目送着族人逐渐远去。他知道,这次迁徙不会是终点,而是部落生存史诗的新篇章。就像五百年前从大地湾来到南佐一样,如今他们又将开启新的旅程。</p><p class="ql-block"> 当最后一批族人消失在视野中,伟大的王缓缓走下门楼。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南佐的黄土,这将是他带给新家园的第一份礼物——记忆与希望的种子。</p><p class="ql-block"> 黄土高原的风依旧吹着,讲述着永不结束的迁徙与生存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两千多年来,在甘肃东部的这个黄土高原上演绎了多少次攻伐易手,岁月悄悄地来到了1957年,一次在庆阳市后官寨乡南佐村的文物调查发现了这个淹没了三千年的宫殿和都邑。1984年至1996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大学等先后对遗址进行了两个阶段6次考古发掘。2021年至2022年,由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西北工业大学、兰州大学等单位,联合展开第三阶段的考古发掘工作。</p><p class="ql-block"> 乙巳年初秋,一场兰州大学口腔医院和庆阳市人民医院组织的学术会议的召开,将我召回到阔别三十年的这片土地上。聆听完301(解放军总医院)专家的报告后,利用空闲马不停蹄奔赴后官寨乡南佐村。这里离我1994年短暂生活一年的秦霸岭不远,宽阔的马路两旁高楼林立,已然不见了以前巴家咀水库供水点周边连片的麦田和黄花菜。车行到南佐村,拐过一段小路,在一个三面环沟壑的平塬上,找到了南佐遗址文管所的徐老师,在知识渊博的老师带领下,勘踏实地,深入触摸这个庞大的文明遗址。</p><p class="ql-block"> 南佐遗址核心区有9座呈倒“U”字形对称分布的夯土台,北台圆形,东西八台方形,各40米见方,西3号台残高约5米至7米。“九台”外侧有两道环壕,环壕和“九台”围成约30万平方米的遗址核心区。遗址总面积至少600万平方米。“九台”外侧有两道环壕。通过解剖发掘,发现夯土台西侧壕沟局部宽约20米、深约10米,壕沟侧壁以2米至4米宽的夯土逐层加固形成护壁,沟底也经过夯筑,非常结实,壕沟实为大型水利工程。在“九台”中央偏北发现一座面积3600多平方米的长方形“宫城”,“宫城”以主殿F1为中心,“宫城”中部偏北为主殿F1,F1东西两侧还各有一列侧室(侧殿)对称分布。宫城”中部偏北的主殿F1占地面积720多平方米,主殿F1南北长34.8米、东西宽20.6米,室内面积约580平方米,夯土墙体宽约1.5米,残高约2米。主殿由“前厅”和“殿堂”两部分构成,东西墙外侧还有散水台。前厅内有三排柱洞,殿堂内有两个直径约1.7米柱洞、一个直径约3.2米的大型火坛。前厅和殿堂之间的墙中开三门。F1废弃后前室用黑褐色与浅黄色土相间夯填。宫墙南门正对主殿F1中门,南门外还有瓮城结构及其错位的大门。东侧从北往南为F3、F5、F6、F16等,西侧从南至北为F11、F9、F8、F10、F12、F13、F14等。西侧殿共用西墙,墙体均为夯筑,墙体保存高度1.3—1.8米,地面和墙壁涂抹草拌泥和白灰面,都有门道。房屋室内面积12—23平方米,建筑面积20—46平方米。F5、F11、F8、F10、F12地面还发现涂抹白灰的圆形火塘,其中F5火塘直径约1.2米。整个“宫城”区大部分区域被夯填平整,建筑材料还包括土坯和最早的红砖,地面、墙壁都以石灰多层涂抹,这也是中国最早大范围使用白灰面装饰建筑的实例。</p><p class="ql-block"> 南佐遗址发现的大型建筑基址,结构宏伟,与秦安大地湾大型建筑基址相近,截至2023年,南佐遗址是中国考古所发现的建筑面积最大、保存最完好的5000年前宫殿遗址,也是同一时期室内面积最大的单体遗址。更为神奇的是在干旱少雨的北方黄土高原竟然发现了水稻的存在。南佐遗址的主殿F1东侧空间、F2祭祀空间以及宫殿周围发现了数以百万粒炭化稻米。到底是南方贸易而来还是古气候当时能种植,充满了猜想。</p><p class="ql-block"> “宫城”区出土了制作水平高超的白陶、黑陶、绿松石珠等贵重物品,成套的彩陶、朱砂陶、白衣陶、白泥堆纹陶,涂抹朱砂的石镞、骨镞、陶塑人像、石斧、石刀、纺轮、骨笄、匕、镞、针等。</p><p class="ql-block"> 随着考古不断深入,南佐遗址逐渐露出真面目,该遗址与文献中的黄帝介绍高度吻合,“庆阳”又谐音黄帝之子“青阳”,让人不由的怀疑南佐遗址即为黄帝之都。《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西征时游览过黄帝的昆仑之丘,《山海经》记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南佐遗址距今5100年—4700年,又与黄帝时间大致吻合。也就是说,时间、地点、后代传承上,南佐遗址与黄帝历史有重大吻合。</p><p class="ql-block"> 2001年6月25日,南佐遗址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23年,南佐遗址被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评选为2022年中国考古新发现。南佐遗址是黄河流域文明起源和发展的重要实物资料,对于认识黄河中游、黄土高原尤其是陇东地区在中华文明起源和形成过程中的关键地位、探索早期国家起源具有重要意义。(资料摘自网络,情节全为杜撰,感谢为这次南佐之行提供帮助的各位朋友及遗址考古老师) </p><p class="ql-block"> 安小斌于2025.9.3夜</p> <p class="ql-block">宫殿外围堆积灰层</p> <p class="ql-block">考古现场</p> <p class="ql-block">1.7米的顶梁支撑木柱柱洞遗存</p> <p class="ql-block">出土的狗骸骨,传为时筑宫城时所杀</p> <p class="ql-block">疑似宫殿后明堂的白灰地面——为宫殿二次装修</p> <p class="ql-block">3.2米的大型火坛</p> <p class="ql-block">祭祀坑堆积区</p> <p class="ql-block">五千年前堆积在黄土高原的碳化大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