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乘凉北河滩，听老哥讲那“秦琼卖马”的故事，（回忆录：少年时的我爱听老人讲故事）

沂蒙山人

图片：采自于网络

文字：回忆录原创

我的老家坐落在鲁东南小蒙山南麓的一条不大的河边上。这条小河从小北山东麓蜿蜒曲折流来，在村北绕过向东南流去，形成一个大大的“V”字型弯道，由于泥沙受弯道向心力的作用，于是在弯道内侧堆积成了一大片沙滩，村人们都称它为北河沙滩。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那时还是农业生产集体化形式。我村有两个生产队，社员们白天劳作，夏季夜晚都喜欢到这个北河滩乘凉歇息。因为每年夏夜的北河滩，凉风习习，吹散了白日的暑气。晚饭后全村男女老少都会不约而同地到这个沙滩上乘凉听故事，一听就是半夜还不想回家休息。

那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村的很多年轻人，也有不少老年人和孩子，都喜欢听本族二哥（于我同辈，年龄比我大很多的老人）讲述尘封已久的旧时代故事，特别是隋唐英雄传里的神奇传说。有时为了调节听故事的气氛，我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就提前找来一些干树枝点上篝火。火光跳跃着，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把我们带回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老二哥，您今晚给我们讲什么好听的故事啊？”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我急不可耐的问话今晚讲故事的老人——本族二哥。

“你们知道秦琼是谁不？”老二哥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沧桑。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秦琼，那可是隋唐时期的英雄，人称‘小孟尝’，仗义疏财，重情重义。可再英雄的人，也有落魄的时候。”

故事要从秦琼走投无路说起。那年，他押送军粮途中遭遇贼寇，粮草被劫，他拼死突围，却也因此被革职查办。没了官职，没了银两，他只有一匹心爱的黄骠马相伴，一路流落到了潞州。身无分文，连住店的钱都没有，只能在客栈门口靠着马站着过夜。

客栈老板王老汉看他仪表堂堂，又牵着一匹好马，便上前搭话。秦琼如实相告，说自己身无分文，只能卖马换些盘缠。王老汉心生怜悯，便说：“你这马是好马，但你若真要卖，得找个识货的人。我这客栈常有商人来往，你不如先在我这儿住下，等有人识得这马的身价，再谈买卖也不迟。”

秦琼感激不尽，便在客栈住了下来。可一连几天，来往的商人看了马，都说好，却没人肯出高价。秦琼心中焦急，又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便主动帮王老汉干些杂活，挑水、劈柴、扫地，样样都做。王老汉看在眼里，越发敬重他，也不提房钱的事了。

直到第七天，来了个姓单的富商，一眼就看中了那匹黄骠马。他问秦琼：“这马你打算卖多少钱？”秦琼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懂行情，你看着给吧。”单老板笑了笑：“这马至少值三百两银子，我给你三百两，如何？”秦琼大吃一惊，连忙道谢，却又不忍割舍。单老板哈哈一笑：“秦兄果然重情重义。这样吧，我出三百两银子，但不急着牵马走。你若愿意，可以在我府上住些时日，等你有了去处，再离开也不迟。”

秦琼在单老板府上住了些日子，两人也成了朋友。单老板见他有胆有识，便资助他进京谋事。后来，秦琼投奔了李世民，立下赫赫战功，成了唐朝的开国名将。

“所以啊，”老哥说到这里，眼神中透出几分感慨，“秦琼卖马，不只是卖一匹马，更是卖一段情义。他落魄时不卑不亢，识人有眼，遇贵人而不失本心，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们听得入神，篝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仿佛我们也成了那个时代的见证者。远处的山丘在夜色中静默着，星星依旧挂在天幕上，像是在为这段故事作证。

“老二哥，这故事是真的吗？”我忍不住又问。

他笑了笑，说：“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教会了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在最困难的时候，不放弃尊严，不丢掉情义，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河水的清凉，也带着一段旧日的传奇。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还能听见那匹黄骠马在风中打了个响鼻，仿佛还能看见秦琼站在客栈门口，等待命运的转机。

这就是秦琼卖马的故事，一段关于落魄与尊严、情义与机遇的传说。它不只是一个故事，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一代代流传下来，提醒着我们：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不要忘了初心，不要丢了骨气。

听故事要有心，要知道故事给了我们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备觉有趣。故有感而发：

夏夜河滩篝火明，

老人娓娓说豪情。

秦琼落魄卖黄骠，

义胆忠心照远程。

客栈忍饥非易事，

贵人识骏是奇逢。

人生起落皆风月，

骨气长存不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