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的故事出声吗

申 健

<p class="ql-block">作者/申健</p> <p class="ql-block">  凌晨两点的手机备忘录里,有个叫小夏的姑娘写了这样一段话:“便利店的关东煮还冒着热气,我对着撒了芝麻的萝卜块发呆,去年今天你说‘这个最好吃’,今年只剩我把汤喝到见底。”这段话后面跟着三个未发送的表情,一个哭脸被划掉,换成笑脸,最后又改成了一个沉默的句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她后来在私信里告诉我,这是她分手后写的第三十七段关于“告别”的文字。从“地铁闸机吞了你的交通卡,也吞了我们没说完的话”到“小区楼下的流浪猫换了新窝,我却还没习惯开门时没有你的拖鞋声”,这些句子像散落在抽屉角落的纽扣,明明是衣服上最要紧的部分,却凑不成一件完整的外套。她说:“我试着对着这些词哼调子,哼到眼泪掉下来,也没哼出一段能让别人听懂的旋律。”</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故事,我在过去三年里听了不下一百个。</p><p class="ql-block"> 有高中生在作文本背面写满关于“高考后去看海”的歌词,每一句都带着海盐味的期待,却怕被老师发现,偷偷藏在新华字典的第382页;有程序员把加班到凌晨的代码注释改成了诗:“屏幕亮着像星星,键盘敲出的不是bug,是想对你说的晚安”,存在加密文件夹里,只敢在周末深夜自己读一遍;还有退休的阿姨,在广场舞间隙写了首给老伴的歌,开头是“1985年的自行车,你载着我穿过油菜田”,结尾却空着,她说“想不出怎么写现在,现在他躺在医院里,连我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p><p class="ql-block"> 这些文字,不是专业词人笔下经过反复打磨的“作品”,没有工整的韵脚,没有精巧的隐喻,甚至有些句子读起来还有点笨拙。但它们有个共同点——每一个字都沾着生活的温度,是某个瞬间心跳漏了半拍的证明。就像小夏说的:“这些词不是写出来的,是从心里掉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可太多时候,这些“掉出来”的文字,最终都落回了原地。它们躺在备忘录的草稿箱里,藏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或者被转发给闺蜜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不是不想让它们“活”起来,是不知道该找谁,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你能帮我给这段文字谱个曲子吗”,更怕得到的回应是“你这写的不算歌词”“做首歌要花很多钱吧”。</p><p class="ql-block"> 于是,那些本可以变成旋律的情绪,就这么成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未完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我还在一家唱片公司做编曲助理,每天的工作是给已经定好风格的歌曲填和弦、调音色。有次公司接了个校园歌手的项目,要把一首学生写的原创词做成单曲。那首词写得很简单,开头是“教室的吊扇转了三圈,你把橡皮屑弹到我笔尖”,结尾是“毕业典礼的合照里,你的脸被阳光晒得发亮”。</p><p class="ql-block"> 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制作人嫌词“太幼稚”,想让词人改得“更有深度”,词人是个刚满十八岁的男生,红着眼眶说:“这就是我整个高中啊,改了就不是我的故事了。”最后争执不下,这个项目落到了我手里。</p><p class="ql-block"> 我没让他改一个字,而是抱着吉他坐在他对面,听他讲那些关于“橡皮屑”“吊扇”的细节。他说每次上课传纸条,都要趁老师转身的瞬间把纸条折成小飞机;说毕业典礼那天,他想跟喜欢的女生表白,结果紧张到把准备好的话全忘了,只说了句“你的毕业帽歪了”。</p><p class="ql-block"> 听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慢慢有了旋律——主歌用轻快的吉他分解和弦,像上课偷偷传纸条时的心跳;副歌加一点钢琴的高音,像阳光洒在合照上的亮;最后结尾处留一段空白,就像他没说出口的表白。</p><p class="ql-block"> 后来这首歌做完,男生把它当成了毕业礼物送给全班同学。他发来一段视频,视频里全班同学围在操场上,拿着手机一起唱“教室的吊扇转了三圈”,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说:“原来我写的那些小事,大家都记得。”</p><p class="ql-block"> 那天晚上,我盯着电脑里的工程文件,突然明白自己做音乐最想抓住的是什么。不是复杂的编曲技巧,不是排行榜上的名次,而是这种“被记住”的感觉——当一个人的文字,通过旋律变成一群人的回忆,那种力量比任何奖杯都更让人踏实。</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我开始帮身边的朋友做歌。比如专栏作家的春妹子。还有个做护士朋友,写了首关于夜班的词:“凌晨四点的走廊,监护仪的声音像摇篮曲,我给病人盖好被子,想起家里的孩子还在等我回家”,我给她做了段温柔的民谣,她把歌设成了手机铃声,说每次听到“监护仪的声音像摇篮曲”,就觉得再累也能扛过去;还有个开书店的朋友,写了首关于“旧书”的词:“第三页有别人画的小太阳,扉页上的字迹已经泛黄,每个来买旧书的人,都在找自己的过往”,我用了手风琴的音色,让整首歌像晒在书店门口的旧报纸,带着时光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这些歌都没发过平台,也没赚过很多钱,却成了我最珍贵的作品。因为我知道,每一首歌的背后,都有一个人把最真实的自己,藏在了那些文字里,而我做的,只是帮他们把这些真实,变成了能被听见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去年冬天,我从唱片公司辞职,开了个小小的工作室。有人问我“不做商业项目,靠什么活”,我指着墙上贴满的便签纸——那些都是来找我做歌的人留下的,有的写着“谢谢把我的故事唱成了歌”,有的画着一个小音符,有的只是简单写了个“加油”。我说:“靠这些,就够了。”</p><p class="ql-block"> 我想做的,从来不是“收费做歌”的生意,而是做个“凑旋律”的人——帮那些藏在文字里的情绪,找到属于它们的调子;帮那些一个人写词的人,找到一群人听歌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很多人私信问我:“我没学过写词,句子也不押韵,能找你做歌吗?”“做一首歌要花很久吗?我怕麻烦你。”“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我只是个学生……”</p><p class="ql-block"> 每次看到这些问题,我都想笑着说:“这些都不是问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从来没给“合作”定过什么标准。不管你写的是三行短诗,还是一大段没分段的碎碎念;不管你想做轻快的流行,还是安静的纯钢琴;不管你是想自己唱,还是只想把歌送给某个人——只要你带着你的词来,我们就有办法一起把它做成歌。</p><p class="ql-block"> 具体要怎么做?其实很简单,就像两个朋友坐在一起聊天一样。</p><p class="ql-block"> 第一步,你把词发给我。不用不好意思,哪怕是刚写在草稿纸上的,哪怕有错别字,哪怕你觉得“这根本不算歌词”,都没关系。你可以顺便告诉我一些词背后的故事,比如“这段是我在老家的田埂上写的,当时听见了蝉鸣”,或者“我想给这首歌加一点雨声,因为写的时候正在下雨”。这些细节比词本身更重要,它们是旋律的“种子”。</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有个叫阿凯的男生,发来的词只有一句话:“我爸的摩托车,后座载过我整个童年。”他说他爸开了二十年摩托车,小时候送他上学,冬天会把他裹在军大衣里,夏天会提前把座位擦凉。后来他爸得了关节炎,摩托车卖了,他每次路过二手车行,都忍不住多看几眼。</p><p class="ql-block"> 听他说完这些,我脑子里立刻有了画面——开头用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当引子,主歌用低沉的吉他,像摩托车在路上行驶的震动;副歌部分加一点口琴,因为阿凯说他爸以前总吹口琴;最后结尾,摩托车的声音慢慢变小,就像他爸的背影,越来越远。</p><p class="ql-block"> 后来这首歌做完,阿凯把它放给爸听,他爸没说话,只是反复听了三遍,然后说:“当年载你的时候,你总在后面揪我头发。”那天晚上,阿凯给我发了条消息:“我爸好久没笑过了,今天听这首歌,他笑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步,我们一起定风格。我会根据你的词和故事,先试着弹一段小样给你听。可能是一段吉他弹唱,可能是一段钢琴旋律,你觉得哪里不对,随时可以改。比如你说“这段太温柔了,我想让它更有力量”,那我们就把和弦换成更激昂的;你说“这里想加一点鼓点,像心跳的感觉”,那我们就调整节奏。</p><p class="ql-block"> 有个女生发来的词是关于“分手”的,写的是“我把你的外套洗干净了,挂在阳台,风一吹,就像你还在身边”。我先给她做了段悲伤的民谣,她听完说:“其实我不想那么难过,因为分手是我提的,我想谢谢他陪我走过的那段路。”</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们改了风格,用了轻快的尤克里里,副歌加了一点点合唱的感觉,最后她自己录了一段念白:“谢谢你的外套,谢谢你的陪伴,以后我会好好的。”这首歌她没发给前任,而是自己存在了手机里,她说每次听,都觉得“放下也没那么难”。</p><p class="ql-block"> 第三步,慢慢打磨细节。一首歌不用急着做完,我们可以花一周,也可以花一个月。比如你突然想起“当时写这段的时候,我看见了彩虹”,那我们可以在旋律里加一点彩虹般的音色;比如你觉得“副歌的歌词想改两个字”,那我们就重新调整旋律。</p><p class="ql-block"> 我帮一个老奶奶做过一首歌,她写的是给去世老伴的词:“1958年的春天,你用自行车载我去领证,现在自行车还在车库里,我每天都擦一遍。”一开始她想做慢歌,后来聊着聊着,她说起以前老伴总跟她开玩笑,说“等咱们老了,就去乡下种点菜”,说着说着就笑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把歌改成了欢快的曲风,加了手鼓和笛子,就像他们年轻时在乡下的日子。老奶奶自己唱的 vocals,虽然跑调了,但特别有感觉。她说:“我想让他听见,我现在过得很好,就像我们以前说好的那样。”</p><p class="ql-block"> 整个过程里,没有“客户”和“制作人”的区别,只有两个想把故事做好的人。你不用觉得“麻烦我”,因为对你来说,这是你的故事;对我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上个月,我做了一件特别的事——把这三年来帮大家做的歌,选了二十首,在工作室办了个小小的“听歌会”。</p><p class="ql-block"> 来的人里,有写“便利店关东煮”的小夏,有写“摩托车”的阿凯,有写“旧书”的书店老板,还有那个唱给老伴的老奶奶。大家坐在地板上,围着一个小音箱,一首一首地听。</p><p class="ql-block"> 听到小夏的歌时,有人说:“我也有过对着关东煮发呆的时候,那时候觉得全世界就我一个人难过。”听到阿凯的歌时,有人想起自己爸爸的自行车,说“小时候我爸载我,我总在后面数他的头发”。听到老奶奶的歌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然后有人小声说:“我想我爷爷了。”</p><p class="ql-block"> 小夏那天哭了,她说:“以前觉得这些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现在发现,原来好多人都有一样的秘密。”阿凯说:“本来只是想给我爸做首歌,没想到能让这么多人想起自己的爸爸。”老奶奶拉着我的手说:“我家老头子要是知道,他的故事能让这么多人想起自己的家人,肯定会很高兴。”</p><p class="ql-block"> 那天的听歌会,从下午两点开到晚上八点,没人提前走。大家聊着自己的故事,聊着歌里的细节,有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说以后要一起写词、一起做歌。</p><p class="ql-block"> 临走的时候,小夏给我发了条消息:“以前总觉得‘独乐乐’挺好的,把心事藏起来,不用怕别人不懂。现在才知道,‘众乐乐’的快乐,比什么都珍贵——原来你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原来你的歌,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这句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p><p class="ql-block"> 做音乐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追求“爆款”“流量”的人,他们把音乐当成商品,把情绪当成卖点。可我始终觉得,音乐最本真的样子,应该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你的一句话,刚好戳中了我的心事;是我的一段旋律,刚好接住了你的情绪;是我们一起做的一首歌,能让更多人想起自己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就像那些藏在抽屉里的文字,本来只是一个人的独白,可当它们有了旋律,就变成了一群人的合唱。就像小夏的“关东煮”,阿凯的“摩托车”,老奶奶的“自行车”,本来只是他们自己的回忆,可当它们变成了歌,就成了我们每个人都能听懂的温暖。</p><p class="ql-block"> 所以,如果你也有一段藏在文字里的情绪,如果你也想让那些未完成的句子,长成有旋律的树;如果你也想试试,从“一个人写词”到“一群人听歌”的快乐——那么,带着你的词来找我吧。</p><p class="ql-block"> 不用问“够不够格”,不用怕“太麻烦”,也不用提“要多少钱”。我们就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聊聊天,聊聊你的故事,聊聊你想要的旋律。</p><p class="ql-block"> 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的词有了,差的那段旋律,我们一起凑;你的故事有了,差的那些共鸣,我们一起找。</p><p class="ql-block"> 想让你的文字“出声”吗?直接私聊我就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笔于2025年9月3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