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公厕的大爷

一叶诗草

文/一叶诗草

图/一叶诗草

　　岁月在这位看公厕的大爷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他像是被时光遗忘在城市角落的旧家具，静静地守着一方小小的天地。他，就是天祝县农贸市场公厕保洁员张成云。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迷雾，他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推开门，门轴发出轻轻的吱呀声，仿佛在唤醒沉睡的公厕。他轻手轻脚地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地面，每一下都像是在与地面轻声对话，试图拂去夜的尘埃，迎接新的一天。

太阳爬到公厕头顶，把影子压成一张薄饼。 大爷在干活的同时，还不停的哼着一首老掉牙的歌。那是他小时候从自己母亲那里学来的。歌词模糊不清，却总带着一股潮湿的、孤独的温度。这歌声，像是从心底流淌出的溪流，虽无声势，却有着自己的节奏和韵律。他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像一串不肯老去的铁风铃。每把钥匙都透着一股旧皮带的油光，像是一群调皮的孩子，在他的腰间欢快地跳跃着，为这寂静的清晨增添了一丝灵动。

闲暇时，他站在公厕门口，像一颗没被风带走的钉子。他看着来来往往、进出公厕的人们，从他们匆忙的脚步中，读出了生活的百态。有人推门出来，他总是微微点头，像是对每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人说声“再见”。那眼神里，有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在为每一次的离别画上句号。

公厕的门开开合合，他坐在那里，看尽人间的蹲下与起身。这里有孩子的哭声，有老人的呻吟，有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深夜醉汉的呕吐声。他像这座城市里最不起眼的渡口守望者，目送着每一个渺小或仓皇的背影。他总是想：人啊，来到这世上的姿态不一定都相同，但离开时，却都是一样的匆忙。他看着他们，像是在看自己的影子。

夜幕降临，公厕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拿起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每一个角落，像是在为这一天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他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水面上摇曳，那张被岁月雕琢的脸，满是沧桑。像被水泡过的地图，皱得看不见边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生活的烟火气。

夜风拂过他的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城市的气息都吸入肺腑。他知道，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而他，依然会在这里，守候着这座城市的角落，守候着每一个需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