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长征路（七十四）：延安（一）

苍山一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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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宝塔山

陕西·延安 从吴起上高速公路，到志丹县出口下，走G341国道，3小时到达延安市宝塔区，行程157公里。这段路中央红军却曲曲折折走了一年多，先到瓦窑堡（今子长市），再到保安（今志丹县），经历了东征和西征，完成了三大主力会师。

　　西安事变后，根据中共中央与张学良、杨虎城二位将军的有关协议，驻扎在肤施县城的国民党守军于1936年12月16日撤离，红军于12月18日接管。中共中央于1937年1月10日从保安启程，1月13日下午进入肤施县城。

延安城

延安市位于陕西省北部黄土高原，地处黄河中游，南距西安370多公里。城区宝塔山、清凉山、凤凰山三山鼎峙，延河、汾川河二水交汇于此。延安古称肤施、延州，所以中共中央进驻后改肤施为延安，驻扎于凤凰山下，这是进入延安后的第一个驻地。这一驻就是12年，广义上说吴起亦属延安，这样算是13年，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延安也由此成为革命圣地。

　　到延安一定要体会一下住窑洞的感觉，毛泽东说过：不习惯蹲窑洞，这是要不得的。延安的窑洞是最革命的，延安的窑洞有马列主义，延安的窑洞能指挥全国的抗日战争。

肤施古城

现在延安有许多窑洞宾馆，但我们更想体会原始一点的窑洞，于是在携程上预定了一家。没想到窑洞在清凉山上，开车爬上山腰，有人把我们领进肤施古城。城门边立有石碑，碑文曰：

　　肤施故城，始建于隋大业初，延至北宋，曾为肤施县和延州住所。庆历五年（1045年）延州升为延安府，住所移延河西岸新城，旧城仍置岳胜寨驻防，范仲淹诗曰：“延水正中出，一郡两城雄”。城垣或土筑，或堑山，背倚清凉山，襟带河岸峭壁，易守难攻。康定元年（1040年）正月，西夏元昊10万大军围城七日，未克。旧设东西二门二街，今废。山上城垣仍依稀可辨，石窟、摩崖石刻、碑碣尚存。

清凉山窑洞

入古城，走不远便有一排窑洞，管理人员领我们走进其中一间，墙上挂着说明牌，竟然是作家丁玲住过的窑洞，丁玲在1942年3月之前曾任《解放日报》副刊主编。让我惊讶的是，难道这些窑洞没有作为革命遗址保护起来吗？我们最终选择了隔壁的一孔窑洞，双人床换成大床，其它没有什么区别。

　　窑洞很小，一个大炕占了半间屋子，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小柜台上放着一个竹壳水瓶两只搪瓷茶缸，茶缸印有毛主席像，看上去很有年代感。屋顶垂下一个白炽灯，昏黄的灯光让小屋有了温暖的感觉，墙上挂着国际摩尔斯电码，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懂，妻突然提醒一句：“出门注意别碰着头！”窑洞的门有些矮，是得注意。窑洞里没有卫生间，要到外面的公共卫生间，那里还有一排水龙头，可以刷牙洗脸。我拿起脸盆和毛巾出去的时候，妻冲我一笑，好像我们又回到遥远的过去。

窑洞内

不过，这里的环境不错，花圃成畦，绿树成阴，别有一番幽静。清凉山又名太和山，位于延安城北的延河岸上，隔延河水与凤凰山、宝塔山相望，是新中国的新闻广播和出版事业的发祥地。

　　1937年至1947年党中央在延安时期，清凉山曾是中央党报委员会、新华通讯社、新中华报社、解放日报社、边区群众报社、延安新华广播电台、中央印刷厂、新华书店等众多新闻出版部门所在地。秦邦宪、廖承志、陆定一、杨松等一大批革命新闻工作者曾长期工作战斗在清凉山上，为新中国的新闻事业奠定了基础。

清凉山—中国红色新闻山

不过，这里的环境不错，花圃成畦，绿树成阴，别有一番幽静。清凉山又名太和山，位于延安城北的延河岸上，隔延河水与凤凰山、宝塔山相望，是新中国的新闻广播和出版事业的发祥地。

　　1937年至1947年党中央在延安时期，清凉山曾是中央党报委员会、新华通讯社、新中华报社、解放日报社、边区群众报社、延安新华广播电台、中央印刷厂、新华书店等众多新闻出版部门所在地。秦邦宪、廖承志、陆定一、杨松等一大批革命新闻工作者曾长期工作战斗在清凉山上，为新中国的新闻事业奠定了基础。

延安夜景

我们所住的这排窑洞为货币印刷所主题院，海拔高度1020米，站在这里应该能看到延安城夜景。想到这，我和妻兴致勃勃地来到城墙边，果然视野开阔，延安城高楼挺立，灯光璀璨。

最引人注目的是延河对面的宝塔山，亮化工程做得到位，红色的灯光让山体在夜色中显露婀娜身姿，仿佛披着红纱，更显神秘。山顶上宝塔通体透明，光芒四射，就是无数次在电视上看过的革命圣地的标志性建筑——延安宝塔，而旁边不远处山顶上的楼阁直抵苍穹，一定是摘星楼了，范仲淹戍边时就是站在那里瞭望敌情。

宝塔夜景

窑洞冬暖夏凉，此言不虚，时逢酷暑时节，晚上不用开空调，也无蚊虫，很是惬意。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在附近山上散步，随带游览了这座“红色新闻山”。

　　清凉山作为延安革命时期的新闻出版部门旧址，现存有10余孔石窑洞，近百孔土窑洞，新华通讯社和解放日报社旧址、博古旧居、陕北公学旧址、中央印刷厂旧址等都在这里。

中央印刷厂、纸币厂和新华书店旧址在万佛洞石窟群，两排相对而立的石窑洞则是新华通讯社旧址和解放日报社旧址，两个功能相近的机构放在一起更便于工作开展，室内以大量图片文字详细展陈了它们的光辉历程。

　　新华通讯社，简称新华社，前身是红色中华通讯社（简称红中社），1931年11月7日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时在江西瑞金成立，1935年10月中央红军长征到达吴起，11月中央机关进驻瓦窑堡，红中社恢复文字广播，1937年1月进驻延安后改为新华社。中央的重要指示、决定和重大新闻，都由新华社播发，如中共七大会议、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平型关大捷、抗日战争胜利等。解放战争时期毛泽东转战陕北时曾说：中央留在陕北靠文武两条线指挥全国的革命斗争，武的一条线是通过电台指挥打仗，文的一条线是通过新华社指导舆论。

解放日报的出现相对晚一点，1941年5月16日在延安创办，为中共中央机关报，第一任社长博古，总编辑杨松。解放日报共出版2130期，于1947年3月27日停刊。1949年5月作为中共中央华东局兼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在上海创刊，首任社长兼总编辑是范长江。

　　延安新闻纪念馆坐落在清凉山南麓，是全国唯一的新闻事业专题纪念馆，于1970年筹建，1986年对外开放。2003年因原馆倒塌，又重新建馆，2004年9月30日对外开放。纪念馆的外形设计呈窑洞型，寓意党的新闻事业是从延安窑洞走出并发展起来的，馆内陈列共分四个展室五大部分展出，以大量文物和图片资料，采用现代声光电等多媒体手段，生动再现了延安时期新闻出版事业的发展历程和辉煌业绩。

延安新闻纪念馆

离开清凉山，前往宝塔山景区。宝塔山古称丰林山，宋时改名为嘉岭山，因山上有岭山寺塔，又称为宝塔山。位于延安城东南方，海拔1135.5米，山上宝塔早已成为延安的标志性建筑，中国革命圣地的象征，每个来延安的人都会到这里，体会那一份红色情怀。

　　进入景区，沿山道向上，这里也有很多窑洞民宿，可供游客选择。在宝塔山南侧半山腰，我们看到的第一处景点是日本工农学校旧址，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怎么会有日本学校？我们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走了进去。一排窑洞里，展出了当年的情形，原来这是一所八路军改造日本战俘的学校，创办于1941年5月，1945年抗战胜利后解散。

宝塔景区内

共产党对待俘虏虽有政策，一开始执行得并不明确，红军第一次反围剿时捉到的张辉瓒就给杀了，后来逐步认识到这个问题后才执行得更到位，俘虏愿意参加红军的欢迎，不愿参加的发给路费回家，包括一些高级将领，像国民党四十一师中将师长张振汉不仅没杀，还成为红军学校的战术教员。

　　对日军俘虏也优待处理，当时很多人不理解，但中国共产党执行得异常坚决。1937年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和副总司令彭德怀作出明确而详细的规定：一、对于被我俘虏之日军，不许杀掉，并须优待之；二、对于自动过来者，务须确保其生命安全；三、在火线上负伤者，应依阶级友爱医治之；四、愿归故乡者，应给路费。1939年毛泽东、王稼祥、谭政发过关于优待日军俘虏的指示，要求抓到日军俘虏尽量释放，情况许可时当场释放，借此降低日军之作战决心而动摇其军心，以利于粉碎敌之进攻。这些都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非凡的胆识和智慧，1938年毛泽东在《论抗日游击战争的基本战术——袭击》中对此认识得很清楚，杀害俘虏只足增强敌人战斗力，于抗日战争是完全不利的。

日本工农学校旧址

延安日本工农学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立的，最初学员只有11人，到1945年8月增至300多人，学员生活全部由八路军总政治部供应。学校下设行政、校务、教务三个工作部门，开设有政治常识、政治经济学、时事问题、社会发展史、联共党史、日本问题、中国语、世界地理等课程，时任校长为日本共产党领导人冈野进（野坂参三）。

　　事实证明这样做成效明显。平型关战斗，消灭了千余名日军官兵，但未能活捉一名俘虏。据当年参战的老兵回忆，小鬼子的拒不投降让八路军吃了不少亏，对日军伤兵，为其包扎救助时常遭到冷不防的伤害，日军伤兵用牙咬，用打断的胳膊抽打等，就是不投降，用担架抬他，他挣扎着滚下来，直到力尽命殒。一个美国密码破译人员回忆道：从1937年战争开始到1939年3月，日本人亡者百万，但只有60名日本战俘在中国人手里。这种情况从1938年秋以后开始改变，日俘越来越多。逃兵和主动投降者在延安日本工农学校学员中所占比例，1939-1940年只有10%，到1943-1944年超过了44%。

很多日俘通过改造，加强学习提高了认识，加入反战同盟，有些人甚至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在这所学校学习的学员，同中国人民一起进行了反法西斯斗争，成为抗日前线一支独特的反战力量，有的甚至为此献出了生命。

宝塔山

跟随游客们继续往上走，来到山顶的延安宝塔处。

　　宝塔原名岭山寺塔，始建于唐代宗大历年间（766-779年），宋仁宗庆历年间（1041-1048年）重建，金世宗大定九年（1169年）和明神宗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曾予以修葺。宝塔高44米，为八角九级楼阁式空心砖塔，塔基周长36.8米，辟有南北二门，南门额书“高超碧落”，北门额书“俯视红尘”，北门内有阶梯，可登临塔顶。

宝塔留影

宝塔边有一座铁制洪钟，悬挂于亭中，钟高150公分，直径106公分，铸造于明崇祯元年（1628年）四月。

此钟原悬挂于清凉山顶的太和道观内，抗日战争时期边区保安处将其移至宝塔平台，作为报警计时用。据说铁钟音质清亮，余音袅袅，可传方圆三到五公里远。

铁制洪钟

登上最高的山顶，便是昨晚在清凉山看到的摘星楼。

摘星楼是范仲淹戍守延州时（1040-1041年）修筑的瞭望台，当时最大的外患来自西夏的李元昊。摘星楼位于宝塔山最高点，每逢晴朗之夜，繁星满天，举手可摘，故得此名。原楼已毁，1987年在原址恢复，2009年重建为四层宋式建筑，总面积427平米，高23.26米，是俯瞰延安全景的最佳之处。

摘星楼

摘星楼俯视延安城

烽火台在下山途中，位于宝塔山东面平台上，也是范仲淹所建。这里虽不在山顶，却视界开阔，日则举烟，夜则举火，延安三川皆可看到，能有效发挥御敌报警作用。

　　原烽火台为黄土夯筑而成的四棱台，存高15米，1993年为防风雨侵蚀砖砌加固，现台高10.65米。登之则东北南三川尽收眼底，也是是揽胜绝佳之处。

烽火台

宋以文制武，范仲淹在烽火台下同时修建嘉岭书院，大兴学风，广招学子，习文研武，培养军地两用人才。现书院已毁，只有一座遗址出土的石碑，记录清乾隆16年重修书院之事，孤零零地立于书院遗址处。

　　从宝塔山景区出来，回地下停车场，途中路边即可欣赏宝塔山摩崖石刻群，“嘉岭山”、“杜甫川”等字均出自范仲淹亲笔手书，还有毛泽东书“实事求是”、民国三十六年蒋介石纪念孙中山所书“全民导师”等。石刻岸面如此整齐，岸石如此完整，难得一见。

宝塔山摩崖石刻

延安清凉山、宝塔山

（未完待续......)

2025年9月

附图：

延安夜景

宝塔山

清凉山上

宝塔山景区游览图

宝塔前

清凉山

延河

景区出口

摩崖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