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99年9月14日,我去日内瓦开会途经维也纳,刚巧碰上金色大厅当晚有演出,意欲装把文艺青年,结果去晚了,只买到一张站票。心想站票也成,反正也听不懂,进去站会儿也算到此一游了,再说站票还便宜……</p> <p class="ql-block"> 正在庆幸时,忽听到卖票的女士招呼我过去,满脸严肃地叮嘱到:“看演出须着正装(深色西服、领带)。”我连忙点头,转而又发愁:哪有正装?!因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研讨会要求着军装,所以没带西服。</p><p class="ql-block"> 晚上,只好内穿军装衬衣扎领带、外罩一件米色夹克衫,混充正装。担心衣着太扎眼,故站在门外等大拨观众入场后,在开演前几分钟匆匆进门,很自觉地溜边走到观众席后的站台上。还没站稳,就见一身着深色西服的白发长者走过来,彬彬有礼地请我跟他走。</p><p class="ql-block"> 我只好悻悻地跟着走出演出大厅,心里很阿Q地安慰自己:人家到底是文化人,赶人出去还这么有礼貌。沿着走廊走了不远,老先生拉开一扇门示意我进去,红地毯、楼梯……被赶出来还有这般礼遇?!</p><p class="ql-block"> 上楼后即拐进一道门,里面有三把椅子,老先生伸手示意我坐中间。我上前往下一瞅,才猛然惊醒:这是演出大厅二楼左侧第二个包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包厢看演出最别扭的是你自己也裸露在大庭广众眼前,不仅台上的演奏员能看到你,大多数观众稍一扭头也能看到。为不辱斯文,我只好挺直腰杆坐端正,听不懂也努力hold住不露怯。下面观众不出动静,我就一声不吭地看,他们鼓掌,我就跟着拍巴掌……真累!心里盘算着咋溜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终于熬到了中场休息,刚出包厢门又看到站在门口候着的那位老先生,十分绅士地引我去洗手间,只好打消提前撤退的念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一老太太坐在楼梯口的椅子上低头写字,一队手持节目单的人站在楼梯上排队。老先生向我介绍说,这老太太是施特劳斯的孙女,正在给观众签名。回到包厢,我看到座椅前台上有份印刷精致烫金边的节目单,便问:“我能得到她的签名吗?”他答称:“Sure!”</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于是,他拿起我的节目单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签了名的节目单回来了。也许老先生看出我有溜号的嫌疑,离开包厢前对我说:“演出结束后请暂时不要走,乐队指挥要来致意。”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了。好在后面大多是进行曲,当兵的都好这口,时间过得也挺快。演出结束,观众们起立鼓掌,为演奏家们的精彩表现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指挥和演员向观众们鞠躬致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果然,演出结束送观众退场后,乐队指挥上来了。我绞尽脑筋,用尽我所能记住的所有好词恭维一番,并请指挥在那份节目单上签名后,得寸进尺地提出:“我女儿在学长笛,能否请首席长笛签个名?”指挥极为大度地把首席长笛——一位瘦高的老太太请上来,握手寒暄,签名留影……各种客套礼仪完成后,大家握别。</p> <p class="ql-block"> 在指挥、首席长笛及那位我叫不上姓名(自我介绍过,没听清,故没记住)的老先生陪同下,从音乐厅后门出来。在他们目送下,我走进毗邻的酒店(据说是个五星级的)后门。看他们离去后,我疾步穿过酒店大堂,从酒店前门出去,进入地铁站,乘地铁回使馆安排的招待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