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怀念当年的大杂院之一</b></p><p class="ql-block"><b> ----- 乡镇初中的大通院</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 我和妻子结识时,我在县法院工作,她还在一处乡镇初中任教。婚后学校给分了一间平房,算是有自己的家了。</p><p class="ql-block"> 房子是学校老校区的办公室,新盖了教学楼后,便改做了家属院。房子一排共七间,安排了我们六家。当时大家都是刚结婚不久的年轻人,小的二十五六,大的三十来岁,孩子都小,需要老人帮着照顾。于是把最外头的那间,腾出来当作“保姆室”,住着来帮忙带孩子的老太太们。</p><p class="ql-block"> 每间房子宽三米多,长近六米,二十来平方。当时情况下,能分一间房,已是非常不错的福利了。进门窗户下边放上煤气灶,可以做饭;再往里摆上沙发、茶几,就是客厅;最里边放上一张床,床对面是衣橱。床头与沙发交界处拉上一块布帘,里面就是卧室了。有厨房,有客厅,有卧室,一个温馨的家就成了!</p><p class="ql-block"> 夏日的夜晚,室内闷热难当,我们便拉出一个电灯泡,挂在平日的晾衣杆上。搬出小饭桌,在院子里开饭。谁家炒得什么菜、做得什么饭,一目了然。孩子们更是东家西家随便吃。吃完了饭,老太太们便回她们的“保姆室”聊天拉呱去了。大家收拾起饭菜,把扑克往小桌上一摆,便开始打“勾击”。六人一桌,正好可以摆两桌。大点的孩子在屋里看动画片,小的便揽在怀里,扑克照样摔得啪啪响。邻家一个孩子,刚咿呀学语,“爸爸妈妈”还叫不清楚,没想到开口说得第一个字,竟然是“钱儿(‘勾击’里的2)”!</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邻居大都是学校的“双教师”家庭或都在镇上工作,只有我在县城上班,回家较晚。常常是夏日的夜晚,灯下他们早早抹好桌子,放齐马扎,摆好扑克,单等我回来,把摩托往边上一放,立即下场开战!</p><p class="ql-block"> 这个大通院我们住了三年半,度过了一段清纯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的天总是很蓝,邻里之间的相处非常简单。谁家有事,喊一声,大家一块上手帮忙。周末没事时,就凑在一块吃饭、喝酒、打扑克。我家那间小小房子里,曾经接待过多少同学、朋友,小屋门前那棵丝瓜架下,曾经度过了多少喧闹的夏夜。元宵节的晚上,我们聚集在院外的空地上放烟花,放鞭炮,在漫天焰火的光影里,大人孩子们尽情欢笑......时光静静流淌,孩子们慢慢成长。</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过去了,昔日的老邻居早已各奔东西,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朝气蓬勃的青年也已满头华发,蹒跚学步的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但大通院结下的情谊从未改变。过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没事再凑凑摸两把(扑克)?”真是童心未泯啊!</p><p class="ql-block"> (原载《齐鲁文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