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洗容颜,往事愈清晰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半个世纪的时光漫过,2024年春季的一天,我们湖北省文化系统的四届部分知青,在江城武汉的一家酒店里举行了一次仪式隆重的见面会。</span></p> <p class="ql-block">半个世纪四届知青见面会筹备小组成员</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家带着半生沉淀的闲散心情走来,不为追溯历史曾有的厚重,不执迷于岁月刻下的沧桑墨迹,相聚的缘由,不过是心底那份共通的知青情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望着眼前一张张被时光洗礼过的脸庞,却在相视之间渐渐恍惚、慢慢远遁,仿佛幻化成青春年少时已被淡化了的身影和往事,又栩栩如生的呈现出来。</span></p> <p class="ql-block">满头白发的李劲</p> <p class="ql-block">年轻时的李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年,我们胸佩大红花,身背上山下乡的行囊,兴高采烈的坐上单位派的车,奔赴即将“炼红心”的广阔天地农村—我们的第二故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第一次坐长途汽车,许多人晕车呕吐不止,开始的兴奋被生不如死的晕车痛苦所取代,昏昏沉沉的如何到达的目的地,我至今都想不起来。从下车后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身份即刻转换成下乡知识青年了,谁也不会预料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span></p> <p class="ql-block">七四届知青</p> <p class="ql-block">七五届知青</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句曾经流行了20多年的口号,深深烙进了我们这一代正值芳华的年轻人的命运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所有上山下乡的毕业生都被赋予了“知识青年”的称号,戴着这顶高贵的帽子,在贫穷落后的农村,大多数人都无声的消耗掉自己宝贵的青春,默默的承受精神的干涸和生活的艰辛,真正“大有作为”者终究寥寥无几。</span></p> <p class="ql-block">七六届知青</p> <p class="ql-block">七七届知青</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个知青都有一段终身难忘、似曾相似、绝不雷同的经历。那些饱含酸甜苦辣的往事,一直深藏于记忆深处。如今我们能做到坦然的抖开那些记忆,以成熟的心智重新审视和回望当年的混沌与迷惘。知青岁月成为我们这支特殊群体人生历程中短暂而难忘的一页,这一页的内容却深远而持久的影响了我们日后的生活和工作,成为了抹不掉的珍藏。</span></p> <p class="ql-block">四届知青同唱《知青朋友们 我们来相会》</p> <p class="ql-block">诗朗诵《那一年 这一年》</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带队干部</p> 亦梦亦真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刚从农村抽调回城工作不久,怱闻上级单位发文通知,“要求回城知青必须重返插队所在地”。这一决定如同将人硬推下悬崖,恍若万劫不复。刚安置的工作转眼成空,还要再次受离家之苦,返城之日更是遥遥无期。那种绝望与难过,如同身体被五花大绑一般,让我窒息的无法动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春节刚过,我再度拎起知青点发的那只捡棉花的竹篮,回到了原来下放的地方。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没有一件能装东西的旅行包,每次回武汉都是这只竹篮装上农村的特产拎回家,然后又从家里装上一些吃的、用的拎着返回农村,竹蓝已然成为我们当时重要的生活用品,即使回城后都没舍得马上扔掉。</span></p> <p class="ql-block">当年从武汉到知青点去的车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的知青屋一溜儿上10间的红瓦房孤零零地竖在田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重返农村的那天,当我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沿着往日出工的小路无精打采的走到知青屋时,眼前的景象呈现出灰暗色调的破败与萧瑟。自从知青返城后,这里就无人打理,谁也没料到我们这群城里伢又会卷土重来。我挪着沉重的脚步,推开虚掩的房门,看见竹杆上挂着的蚊帐变得黢黑,床上铺着的稻草湿漉漉的,房间里布满了蜘蛛网。本想将潮湿的被子拿到门口牵着的晾衣绳上吹吹,可是被先到的知青晾满了。看来晚上只能盖着冰冷的被子滚着稻草而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祸不单行的一天就这样悄然的开始了。关房门时,发现门关不拢了。原因是砌墙时沙多水泥少,时间一长,砖块松动,门框就无法固定了。无奈之下只好先找来几根木棍将门抵住,将就应付到第二天再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夜幕降临,我伸手去拉电灯的开关绳,“啪”的一声绳子被拉断了。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挣扎了几下“滋”的一声,灯丝终于断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阵凉意将我从睡梦中冻醒,蜷缩在床上的我舒展了下被梦魇捆绑过的身体,回过神来,庆幸梦中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发生了。现在我用文字真实描述了当时这个梦境的完整情景,而不是由几个类似梦的拼接,因为记忆深刻,至今还能复盘梦中的画面和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农村抽回城里后,我常常会做类似这样揪心的梦。每次当从梦中惊醒时,因梦境的萦绕,心里的余悸总是久久难以平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人就会做梦,每个人的梦都会受到过去生活和经历的影响。按照佛洛依德《梦的解析》的概念,梦就是潜意识的一种表现,尘封的记忆是梦的主要来源。尽管知青岁月已渐行渐远了,但那段无论是美妙、还是荒诞、疑惑是痛苦的经历,仍封存在我们大脑的硬盘里无法删除,因此曾经过往的那些琐碎片断,时隔多年还会常常悄无声息的潜入梦中。</span></p> 风轻云淡忆北湖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是75届高中毕业下乡知青,本应随父亲单位子女下到同一个生产队,但当时想和一位发小下放到一起,便选择跨点来到了北湖知青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北湖知青点前后有19个人在这里生活过。大家不受血缘的羁绊,各自从不同的原生家庭走来,却在这里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大家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们有欢畅、有泪水、有争吵、也有无奈。如今回想起来,曾经的苦闷与不快早已被岁月滤成了背景,唯有美好的片段永驻心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知青点不像其他知青点一样分在各生产小队里,而是注册在大队名下,封号为“北湖农科所”。大队会派一名小队的农民轮流负责带我们,尊称某所长。我们有自己的农田和菜园,收成单独核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所长的带领指导下,我们种的菜基本能自给自足,只是品种单一。记得吃萝卜的季节最长,以至于有人回城以后再也不吃萝卜了。我们是轮流做饭,每餐要煮一大脸盆的萝卜,切萝卜使我们都练就了一手切菜的好功夫。收工回来我们都是迫不及待的冲向厨房,满满一大盆萝卜一下子被抢得精光。肚子里没油水,吃得特多。记得只要在我们菜地前面的地里干活时,我们就会趁所长在前面干活不注意,在他身后飞快的转身跑到菜地里薅一根萝卜或者红薯回来,然后拿起手里的镰刀或锄头把皮一削,嘎嘎的吃着填肚子,边吃还边露出得手后的坏笑。</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当年我们北湖农科所的所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有年种棉花时,我们分田到人,为了使自己的棉花长得比别人的好,点化肥时以为点的多就会长得快,谁知点过化肥的幼苗第二天全被烧死了。这就是无知、自作聪明的酿成的后果。</span></p> <p class="ql-block">拿着农具重温当年劳动的场景</p> <p class="ql-block">站在当年属于我们知青点的农田里</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知青点有几个具有艺术才华的人,于鸣的舞蹈、戴学庠的山东快板、刘家祥的小提琴,即使拿现在的欣赏水平来衡量也称得上高水平的。遗憾的是他们没地方展示自己的才能,只能在知青点自娱自乐。于鸣经常会带领我们在农田里跳舞,凭着文革期间跳过“忠字舞”的基础,我们也能跳到忘形的将田里的庄稼踩平一片。离开学校的我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与腼腆,苦中作乐成为我们艰苦生活的缩影。</span></p> <p class="ql-block">左一:邱平 右二:于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早离开知青点的是77年通过高考走的那批人,剩下的大多数则是上山下乡运动落幕时,由父母单位内招返城的。几年共同生活的知青大家庭就此解散,特殊命运共同体的成员由此分道扬镳,各奔前程。</span></p> <p class="ql-block">77届高考准考证</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值得欣慰的是,我们这群人并未因那段迷茫的蹉跎岁月而颓废,更没因艰苦的生活像现在脆弱的年轻人一样抑郁而轻生。我们带着一个身心健康的自己归来,重新启航,努力学习,勤奋工作,日后都成就了一个最好的自己。如今大家庭成员有两位失联,三位病逝,其余的人都过上了安稳的退休生活。我们偶尔还会组织家庭聚会,返乡怀旧,重拾青春的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 2024年“六一儿童节”大家庭成员返乡怀旧</p> 我们仨的青春纪念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与知青点的邱平、周晓丹是在下乡后相识的。三个不谙世事的人,那时因同气相求经常交集在一起。回忆往昔,我们曾是无话不说的知己,彼此奉献了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真诚与善意,也共同见证了彼此的成长。</span></p> <p class="ql-block">刚返城时的一次大家庭聚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邱平个子很高,平时腰间总爱系一根草葽子,无论什么天气,脚上总穿着那双鞋底带齿的深筒胶鞋,踩得她与晓丹同住的屋里的泥地总跟刚犁过的田似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于我们住的房子墙没沏到顶,只要有动静,隔壁左右都能听见,因此我们仨晚上经常跑到外面去聊天。走在黑灯瞎火的乡村小路上,邱平为了给我们壮胆,总说她腰间系着草葽子,个子又高,从后面看别人会以为她是个男的,不敢欺负我们。我和晓丹都了解她,对她说的话只能一笑置之,根本没指望她能成为我们的保护神。不过她那股自告奋勇的认真劲,却传递出对我们的善意。别看她在我们知青点女生中个子最高,但平时无论嘻笑打闹、还是干农活她都不敌大家。特别是割麦子时看得最清楚,我们全都割到了田头,只有她一个人却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一大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有一年冬天在田间挖水沟,她站在我旁边的位置,我们边聊天边干活,一不小心我的铁锹狠狠的铲在了她满是冻疮的手上,当时鲜血直流,这一锹对她无疑是雪上加霜。天寒地冻,没有医药,甚至连块干净的包扎布都没有,还不能因此误工,以至伤口久久不能愈合。直到现在,那道伤疤仍隐约可见。那时的我们情感朴素单纯,即便我给她造成那么严重的伤痛,可她从未对我抱怨过一句。凭我对她的了解,日后大概早已好了伤疤忘了痛,只记得我们在一起互相陪伴的快乐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2016年知青家庭返乡怀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晓丹下乡前后可判若两人。我们知青点唯一一张当时八个女生的合影,数她变化最大,大到后来她甚至不愿再看那张被大家戏称为“八大怪”的照片。都说青春时的少女貌美如花,可照片中的我们当时却辜负了对青春少女的赞美之词。最基本的碳水化合物将我们养得身体状实,风吹日晒的劳作只剩健康可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晓丹最怕老鼠,看见老鼠的瞬间,那双惊悚的眼神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我们的床上常年都挂着蚊帐,夏天防蚊虫,四季防老鼠。每天成群的老鼠都会“吱吱”叫的在帐顶上打架,打着打着还会“咚”的掉下来砸在被子上。屋里地上的大窟小眼,都是老鼠打地道战的战场,开水瓶上的木塞子常常成为它们的战利品。下乡初期常常从隔壁会传来晓丹看见老鼠的惊叫声,现在回想,晓丹当时每天要面对成群的老鼠,精神该受多大的煎熬。对那种折磨我感同深受,因为我最怕蛇,到如今即使电视上蛇的镜头、书中蛇的图片、玩具蛇之类的我都不敢看,那种瘆人的生理状态无法接受。不过时间久了,晓丹也许渐渐麻木起来,隔壁传来惊叫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了。</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知青点女生当年唯一的合影照片</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刚下乡时,瘦弱的只有80斤,手无缚鸡之力,第一次自己洗被子洗不动,硬是在脚盆里泡了三天,无可奈何最后只得用脚踩踩,免强算是洗干净了。刚开始挑水时只能挑半桶,最后也能轻松的挑整桶了,体重也蹭蹭飙升到120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生许多的第一次都是在那里开始的。第一次插秧,看见水里的蚂蟥就发怵,心想只要不下水田,让我干什么农活都行,于是要求去放牛。当时谋到这份活时心里还美滋滋的,因为之前看别人放牛时,只要一吆喝,牛就乖乖的,放牛的人在牛吃草的旁边只管悠闲自在地呆着就行了。然而轮到我放牛时,牵出去的牛完全不听我的,牵牛绳将我前后左右的撕扯,绳子放长了拉不动牛,放短了又怕被牛角顶。牛在田梗上吃草又没地方拴,我怕它们跑了,只好一直攥着绳子,一刻也得不到休息。好不容易熬到收工,我精疲力尽的终于把几头牛全拉了回来。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对我这个从未干过农活的人来说,样样农活通“地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太多的“第一次”,不胜枚举。正是这些“第一次”的磨砺,才使我在以后的生活和工作中拥有了吃苦耐劳的毅力。</span></p> <p class="ql-block">重走当年出工的小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当回忆我们三人在一起渡过的时光,脑海里浮出的那些趣事就会应接不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冬天,我们仨会跑到种过红薯的地里,去刨漏网未挖干净的红薯,哪怕只有指头那么粗,也如获至宝。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到大队供销社去买一包奶糕回来,在房间的地上挖个坑码两块砖当炉灶,再用搪瓷碗当锅,将奶糕和红薯根一起煮着吃。那个美味如同吃饕餮大餐般津津有味,吃过的碗舔得干干净净都不用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次捡肥,我们仨背着粪筐,清晨在邱平的带领下,走到离我们知青点炮把里(当地方言十几里)的沙洋“五. 七”干校去。邱平小时候随父母在干校呆过,她轻车熟路地就把我们带去了,径直往当时还没离开干校的作家徐迟(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的作者)家去。他女儿和邱平在干校是同学,我们也不客气,到他家我一口气吃下了好几个大馒头,那麦香味至今仍难以忘怀。临走时,从他家还带走一梱干校种的干榨,回来的路上边走边啃,生怕没吃完回到知青点被人发现,说我们出工不出力偷跑出去玩。由于一路上啃干榨牙齿用力过度,导致牙关节受损,落下病根疼了好多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随着时间的流逝,广阔天地“炼红心”的初衷早已消磨殆尽,我们的生命并没有如歌动听,岁月也并非如水波澜壮阔。但在知青点我们仨相遇后发生的那些事,却显示了人性中最本真的东西,那些苦中作乐的豁达、患难与共的纯粹,成为我们仨共同的青春纪念。</span></p> <p class="ql-block">我们点的知青与当年的带队干部合影</p> 那片承载遐想的绿荫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青点的农田紧挨着汉宜公路,公路两旁长着高大的树,每当夏季出工酷热难耐时,我们就会带着浑身的燥热和疲惫跑到公路旁,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路牙子边休息片刻。那时公路上没有现在车水马龙似的喧嚣,偶尔驶过一辆汽车、拖拉机,或者牛车,都能把我们那颗枯燥寂寞的心带向远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我用草帽盖住脸躺在那片树荫下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洒在身上,绿色的树叶在树枝的摇曳下沙沙作响,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使我陷入灵魂出窍、想入非非的状态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那段精神生活极度空虚的时期,翻来覆去的谈论下乡之前的生活成为我们填补内心空白的主要方式。朝夕相处之中,该说与不该说的都搜肠刮肚的掏空了。由于形格势禁之无奈,限制了我们心中诗与远方的想象力。然而,每当我躺在那片树荫下时,常常会摆脱心为物欲的束缚,形骸里仅存的那点浪漫主义情怀就会呼之即出,那一刻的情绪无疑焕发了我内心的精神自由,哪怕一掠而过的遐想,也让我沉醉其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过境迁,社会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躺在那片树荫下的暇想。虽然当年为我们遮风挡雨的知青屋早巳灰飞烟灭了,但那条公路还在,两旁的树木更加茂盛了。现在每当我坐在车上,看见公路两旁的大树从车窗划过时,往往会勾起我对当年那段时光的回忆。是那片绿荫,赋予了我青春中美好的暇想。</span></p> <p class="ql-block">“七四”届知青韩大方在聚会上的发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