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Nanutarra, Day 23, 7,631KM</span></p> <p class="ql-block">昨天开了一上午的车,一路上少不了被Gerry“指点”,我只能一路忍着,头也跟着大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营地,又是一番大清洗,都忙完了,吃过晚饭,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于是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没写流水账,想着今天再补上几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卡拉萨旅行者中心</span></p> <p class="ql-block">昨晚我们露营在卡拉萨镇(Karratha)。这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在皮尔巴拉(Pilbara)地区,因铁矿石和天然气的开发而迅速崛起的新兴城镇。它位于印度洋岸边,背靠崎岖的红色山岭,前临丹皮尔群岛(Dampier Archipelago )和 尼科尔湾(Nickol Bay),地理位置得天独厚。</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卡拉萨圣保罗天主教堂</span></p> <p class="ql-block">卡拉萨的名字来在当地纳鲁玛人(Ngarluma)的语言,有“好乡村”的意思。小镇规模不算大,常住人口将近两万,是皮尔巴拉地区最大的聚落。这里的设施一应俱全:购物中心、医院、运动场、图书馆甚至艺术空间,都能找到。在广袤荒原之间,卡拉萨就像一颗嵌入大地的“现代化岛屿”,与赫德兰港遥相呼应。</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卡拉萨社区中心和背后的彩绘水塔</span></p> <p class="ql-block">卡拉萨既是力拓集团(Rio Tinto)铁矿石铁路的终点站,也是伍德赛德能源公司(Woodside)在北西大陆架开展天然气开发的核心枢纽。两大能源巨头的汇聚,使这座小镇在澳大利亚的能源版图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堪称名副其实的战略要地。</p> <p class="ql-block">对我来说,这个镇不过是一路上的一个歇脚点,并未激起太多兴趣。反倒是途中经过的鲁布恩镇(Roebourne),勾起了我的无尽好奇心。</p> 从悲歌到号角 <p class="ql-block">鲁布恩坐落在西北海岸线公路边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人口不到一千,是皮尔巴拉最早的城镇。说真的,如果不是我开车,Gerry很可能一脚油门就和这个小镇擦肩而过了。</p> <p class="ql-block">镇上只有几排低矮的房屋,散落在红土与枯草之间,街道空空荡荡,几乎不见人影。偶尔在一两户人家的后院里,晾晒的衣物随风轻摆,才提醒过客,这里依然有人居住。高坡上立着一块路标,字迹早已被烈日与风沙磨得斑驳残缺,凑近细看,仍能辨出那行字——“鲁布恩欢迎你”。</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建于1886年的鲁布恩监狱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镇中心还残留着几幢石头建筑,墙体斑驳,透着殖民时代的冷硬气息。最醒目的,是那座鲁布恩监狱——高高的石墙、厚重的铁门,在烈日下仿佛仍囚禁着沉默的灵魂。</p> <p class="ql-block">走近细看,监狱的格局并不大,几间低矮的牢房紧挨着围墙。厚重的石块一层层垒砌,透不进风,夏日里仿佛一口炽热的石棺。铁栏杆已经锈蚀斑驳,却依稀能看见手掌磨出的光痕。荒草从石缝间钻出,遮掩不住当年绝望的气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鲁布恩成年矫正中心</span></p> <p class="ql-block">与赫德兰港和卡拉萨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寂静,甚至有些衰败。然而,正是这样一座小镇,却背负着难以忘却的历史。</p> <p class="ql-block">鲁布恩并不是原住民的“老家”。在欧洲人到来之前,这里属于 纳鲁玛(Ngarluma) 与 殷吉巴兰迪(Yindjibarndi) 人的传统土地,他们的营地分布在河口、群岛与山谷之间,依水而居,靠歌线传承祖先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老房子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1866 年,殖民政府在这里设立了鲁布恩镇,作为皮尔巴拉的行政与贸易中心。随着土地被圈占,河流两岸最好的水源和草场逐渐落入牧场主手中,原住民被迫离开自己的营地,有些退往贫瘠之地,有些被“安置”到镇区周边,成为牧场的劳工。</p> <p class="ql-block">不久之后,殖民当局在镇中心修建了鲁布恩监狱(Roebourne Gaol)。大批原住民因所谓“偷牛”或触犯殖民法律被关押其中,逼仄的牢房人满为患,酷热与病痛夺去了许多生命。监狱成了殖民压迫的象征,也让鲁布恩背负上沉重的阴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镇外旷野上的纳鲁玛人剪影</span></p> <p class="ql-block">在镇外的荒原上,有几尊原住民勇士的铁质剪影静静矗立,手握长矛,身姿挺拔。夕阳的余晖透过剪影的身影洒下,把他们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静止的雕塑与天地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这片土地上古老而不灭的故事。它们象征着纳鲁玛人与邻近族群的存在与坚守,也成为对逝去生命与文化韧性的庄重纪念。</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每年的9月28日是“John Pat Day”</span></p> <p class="ql-block">进入二十世纪后,鲁布恩逐渐没落,却始终未能摆脱冲突的阴影。1983年,年仅十六岁的原住民少年约翰·帕特(John Pat) 在与警察的冲突后死在了鲁布恩警局,身上布满伤痕。这一事件震动全澳,并直接促成了澳大利亚“皇家原住民羁押死亡调查委员会”的成立。直到今天,这段记忆依旧笼罩在鲁布恩的上空,成为小镇无法回避的印记。</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Juluwarlu Art Collection</span></p> <p class="ql-block">然而,这里的人们并没有放弃。在鲁布恩,有一个名为朱卢瓦鲁(Juluwarlu) 的原住民艺术团体。他们用影像记录口述的传统,用画笔描绘歌线与祖先的故事。老人们把语言与记忆传给年轻一代,而年轻人则把它唱进说唱里,拍进影像中,让文化在新的形式里继续延续与生长。</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原住民画家和她的作品</span></p> <p class="ql-block">监狱的石墙与原住民艺术家的作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石墙是压迫与伤痛的象征,像一首低沉的悲歌,在烈日下久久回荡;而艺术家的画布与壁画,则是一种坚韧与复兴的写照,犹如吹响的号角,把新的生命力传递给后人。鲁布恩,这座小镇,就这样在悲歌与号角之间被记忆层层覆盖,沉重却又不乏希望。</p> 港口与红狗 <p class="ql-block">在之前的营地,我几乎总是那个最早牵着 Toby 出来溜达的人。可今天不一样,清晨五点钟,营地里已经有人起身活动,准备去上班了,他们都是从全澳各地来矿山工作的临时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营地内FIFO工人宿舍,整齐方便</span></p> <p class="ql-block">澳洲的矿业多在偏远地区,劳动力稀少。许多技术工人不得不离家到矿区工作。乍听之下,这似乎有点像中国的农民工,但实质却截然不同。这些工人不仅收入颇高,而且通常是工作几周便能回家休息两周。因此,不少青壮年主动选择了这样的就业方式,也由此形成了皮尔巴拉独特的“飞入飞出(FIFO)”文化。</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丹皮尔附近盐池上的剪影为盐场平添几分乐趣</span></p> <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告别海岸线,再次驶向内陆,在纳努塔拉(Nanutarra)的路边驿站安营过夜。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们特意绕道去了距离卡拉萨不到三十公里的丹皮尔镇(Dampier),只为看一眼那只传奇的“红狗”(Red Dog)。</p> <p class="ql-block">丹皮尔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居民点,而是因矿业而生。20 世纪 60 年代,力拓集团(Rio Tinto)修建铁路,把皮尔巴拉腹地的铁矿石运到这里的深水港口,再出口至世界各地。港口与铁路,成了小镇的命脉。今天,丹皮尔仍然是澳大利亚重要的铁矿石装运地之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神爱世人 — 丹皮尔镇上的天主教堂</span></p> <p class="ql-block">小镇以英国航海家威廉·丹皮尔(William Dampier) 的姓氏命名。1699 年,他的探险船“Roebuck”号曾在此靠近西澳北岸,成为最早踏勘并记录这片海岸的欧洲人之一。</p> <p class="ql-block">走进丹皮尔,Gerry把车停在尼克尔湾(Nickol Bay)旁的小广场。入口处的天主教堂前,耶稣张开双臂的铜像静静伫立,既像一座救赎的十字架,又像在呼唤世人,走进祂的怀抱。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动——“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海湾边的丹皮尔小学竟然有近200名学生</span></p> <p class="ql-block">镇上的小学就坐落在海边。校门口,遇到了一位和善而利落的女老师。听说我们昨天住在卡拉萨,她立刻笑着打趣道:“哦,那你们可是错过了最好的小镇了。” 说完,又热心地向我们推荐了几处镇上值得一看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丹皮尔面向尼科尔湾(Nickol Bay),背靠红色丘陵与荒原,是典型的“公司镇”,常住人口只有一千多人,大多数与港口或矿业直接相关。街道宁静,住宅多为简洁实用的公司住房,是皮尔巴拉矿业网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尼科尔海湾</span></p> <p class="ql-block">站在尼科尔湾西侧海岸,望见岸边的椰树随海风轻摆,大人们带着孩子在沙滩上欢笑嬉闹,街头帆船俱乐部的亭廊下,人们三三两两聚坐,喝着咖啡,吃着早餐,为这座工业化小镇平添了几分独有的温柔与人气。与海湾另一侧车水马龙的港口和庞大运输船上的繁忙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托出眼前这份近在咫尺的祥和与诗意。</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丹皮尔通向海湾的街道</span></p> <p class="ql-block">不过,真正让丹皮尔进入大众记忆的,并不是矿业,而是一只狗。20 世纪 70 年代,一只名叫 Red Dog(红狗) 的凯尔皮犬在丹皮尔、卡拉萨和赫德兰港一带四处游走,与卡车司机、矿工们结下深厚情谊。</p> <p class="ql-block">小镇上的里克兽医(Rick Fenny )承担起了照顾红狗的日常,为他洗澡,定期驱虫。这里的人都说“红狗没有家,但却有一个御用医生。”</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丹皮尔的“红狗”</span></p> <p class="ql-block">红狗的故事之所以令人悲伤,是因为他最后的结局。1979年的一天,已经不再年轻的红狗向往常一样四处觅食,但这次他竟中毒身亡。有人说他是被人恶意毒死的,也有人说只是周边农民放置的毒饵被红狗误食。</p> <p class="ql-block">里克医生在丹皮尔的荒原里为它挑了一块安静的地方埋葬。石碑上只写着“Red Dog”,却足够让所有认识它的人停下脚步,回想起那只随性、固执又温情的红色身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2011年的电影《Red Dog》</span></p> <p class="ql-block">后来,“红狗”的故事被写成书,又在 2011 年搬上大银幕,让全澳甚至全世界都认识了这个小镇。今天我来这里看它,并不是因为它是热门的“打卡点”,而是想亲眼看看,这位让我看一次哭一次的电影主人公,在现实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也不枉负我为他流过的眼泪。</p> 遇见老鲍勃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典型的皮尔巴拉地貌</span></p> <p class="ql-block">从丹皮尔再次上路,我们的房车一路向南驶向纳努塔拉(Nanutarra),天地间只剩下一条笔直的公路,像是用钢笔在红土大地上划出的一道直线。两侧延绵起伏的低矮丘陵,像被烈日烤黄的沙丘,又像是风从远古吹来的残迹。草丛在风中摇曳,赤红与金黄交织在一起,映衬着高远的蓝天。</p> <p class="ql-block">一路上,不时映入眼帘的矿区指示牌,提醒着旅人:这片表面荒凉的旷野,蕴藏着澳大利亚的财富。公路两侧,偶尔露出铁矿场的入口,巨型卡车轰鸣着碾过,扬起漫天尘土,将道路的一侧渲染成厚重的赤红。更远处,天然气工厂的庞大轮廓横亘在地平线上,打破了大地的沉寂。矿石与能源在这里被唤醒,财富与生命在荒原中涌动,而那一列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火车,正将它们源源不断地送往远方。</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2001年,BHP以7.3公里/682节车厢/8万吨创记录</span></p> <p class="ql-block">行驶到马迪农场附近,Gerry把房车停在了一个已经被废弃了的路边驿站,在那里我们见到了老鲍勃。</p> <p class="ql-block">鲍勃今年76岁了,满头白发、胡子垂到胸前,他看上去就像一位浪迹天涯的老水手,只不过脚下不是甲板,而是澳大利亚辽阔的公路。他已经在路上跑了十八个月,从阿德莱德出发,一路追逐着温暖的气候,哪里有阳光,哪里就成了他的家。</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在马迪农场废弃的驿站遇到老鲍勃</span></p> <p class="ql-block">我问他,会不会孤独?他笑了笑,说不会。在家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五个孩子早已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不愿去打扰谁,也不觉得需要陪伴。对他而言,孤独并不是空缺,而是一种自由——在广袤天地间随心安营,听风声,晒太阳,和自己作伴。</p> <p class="ql-block">我又问他,还要在路上多久?他笑着耸耸肩,说也许再走一年,也许更久。总之,走够了就回家。上一次,他在路上走了五年。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位老人身上的自在,比任何目的地都更具有旅行的意义。</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驿站边上锈红色的低矮山坡</span></p> <p class="ql-block">鲍勃很善谈,他讲起自己的人生:年轻时当过兵,后来结过两次婚,有五个孩子,最小的两个还是一对双胞胎。再坚实的人生,也难免有意外,他说就在三个月前,他的房车忽然着了火。幸好火势不大,但还是烧伤了他的左腿。那一夜,他露营在荒野,只能一个人自救,第二天才开车到九十公里外的小镇看医生。提起这段经历,他并不惊慌,反而带着几分轻描淡写。</p> <p class="ql-block">“医生说我处理得很好。”提起医生的评价时,老鲍勃脸上浮现出几分自豪,“一个人在路上,最重要的就是遇事不慌,不过,还得再添上一点点运气。”</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小小墓碑和玩具纪念一个只有8个月大的男孩</span></p> <p class="ql-block">和许多澳洲老人一样,鲍勃说他不相信政府。所以每个月一到账,他都会把退休金全数取出来,存在身边。“我可不想让政府知道我有多少钱。”</p> <p class="ql-block">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告诉一个陌生人,自己身上装着很多现金,一个人在路上,怕是比让政府知道存款更不安全吧?</p> <p class="ql-block">不知为什么,老鲍勃让我想起了前两天Gerry唱的那首不成调的蓝调:“On the road, here comes old camper Joe…… He once had a home, now it’s just a name……”</p> 发展与保护的困惑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身在旷野,心系世界:纳努塔拉驿站的提醒</span></p> <p class="ql-block">从昨天露营的卡拉萨一路南下,到卡纳封(Carnarvon)的九百公里路段上,没有成规模的小镇,只有寥寥几处驿站点缀其间。于是,我们选择在大致位于中段的纳努塔拉驿站(Nanutarra Roadhouse)落脚。</p> <p class="ql-block">我常说,露营的路上,总要留一份心情去寻找惊喜。抵达驿站安顿下来后,除了邻居们依旧热情友好,我原以为这一天会在平静中悄然落幕。谁知,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惊喜悄然而至。</p> <p class="ql-block">大约晚上七点左右,营地的天空忽然亮起一片灯光,先是拼出一只袋鼠的轮廓,继而变换成巨蜥、鸸鹋等澳洲古老的原生动物,最后定格在“纳努塔拉”和“PKKP”的英文拼写上。整个过程不长,一切在静悄悄中开始,又在静悄悄中结束,<span style="font-size:18px;">在静默中留给了露营者们片刻的惊喜。</span></p> <p class="ql-block">赶紧跑去驿站的小店打听今天是什么日子,原来今天是萨兰伊人(Thalanyji) 获得从昂斯洛(Onslow)到纳努塔拉(Nanutarra)大片土地的“原住民地权”的十周年纪念日。</p> <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这份地权的确认,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萨兰伊人的生活状况,但我知道,它至少让他们的名字重新与这片土地紧紧相连。对一个民族而言,被看见、被承认,本身就是最重要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灯光秀最后出现的PKKP的字样,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在网上查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在卡拉萨和汤姆普莱斯之间栖息的两个原住民族裔的缩写。2020 年,力拓公司在这里炸毁了有四万六千年历史的朱肯峡谷(Juukan Gorge)遗址,一度震惊了全澳,PKKP 人也因此走入了公众视野。</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朱肯峡谷洞穴里的原住民遗产</span></p> <p class="ql-block">一路走来,这类的故事听到了不少。不由得在内心感慨:发展与保护之间的取舍,像大地无法停止的叹息,也许会永远回荡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p> <p class="ql-block">今天本来想继续讲“皮尔布拉铁矿之父”汉考克的故事,有点晚了,“等明天吧,幸好我们还有明天”。</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劳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5.9.1 MANUTARRA</p><p class="ql-block">上一篇:<a href="https://www.meipian.cn/5fvar1vt"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慢行在旷野之间 (20)|世界最大的铁矿石港口 - 赫德兰港</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