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洛克传

沃若自和

约翰·洛克赋

序

夫启蒙之光，照破蒙昧；自由之帜，擎引寰瀛。观夫十七世纪之英伦，有巨擘焉，名曰约翰·洛克。彼以哲思为刃，劈开专制之铁幕；以人权为基，筑就自由之殿堂。其思想之辉光，非特照耀西洋，亦东渐而启蒙稚；非止革易旧制，更泽被于万代后世。余今搦管赋之，欲彰其伟略，述其鸿业，令天下知自由主义之源流浩荡，洛克精神之不朽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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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平际遇：乱世育哲思，风雨砺志节

洛克生于一六三二之年，英格兰之萨默塞特郡。父习律法，母出富家，幼承庭训，慧质早萌。及长，入威斯敏斯特公学，肄业牛津基督堂学院。其时学府犹崇亚里士多德之陈说，经院哲学锢人心智；然洛克独慕笛卡尔之新思，自然科学启其襟怀。彼乃弃空谈而重实证，舍教条而尚经验，此其哲学革新之端绪也。

后习医道，精研岐黄，获授院士之荣衔。适逢莎夫茨伯里伯爵延为私人医师，遂入政海，参赞机要。然时局板荡，王权与议会相争，专制与自由抗衡。伯爵既遭流放，洛克亦遁荷兰，避祸异邦凡十载。坎坷际遇，反砺其志；漂泊岁月，愈澄其思。于是撰《人类理解论》，破天赋观念之迷障；作《政府二论》，立契约民权之宏基。及至光荣革命成，新主立宪，洛克荣归，终成一代宗师。享年七十有二，终身未娶，尽瘁于学术，遗泽人间。

嗟乎！天降大任，必磨其心。乱世浮沉，铸就哲人胆识；异国流离，孕生自由华章。

二、哲学伟构：经验启真知，白板破宿命

洛克哲学，首重经验。彼力辟“天赋观念”之妄，倡“白板之说”（tabula rasa）。谓人之初生，心如素帛，空无一物；后缘感觉以获印象，藉反省以炼观念，积简单以成复杂，此乃知识之源本也。故其言曰：“吾人之智识，决不出于经验之外”。此论一出，顿破经院哲学之桎梏，开启蒙运动之先声。

至若信仰与理性之关系，洛克持论殊为警醒。彼虽重理性，亦为信仰留余地，谓“天启之证，非理性可明，乃属信仰之域”。此一种谨慎之二元观，既避宗教之褊狭，又防理性之骄横，足见其睿智通达。

洛氏更以“白板说”推论教育，谓人性本无定型，决于后天之塑造。故倡：“教育者，由外向内之灌输，非由内向外之引导”。此说于教育学域掀起革命，影响后世如卢梭、康德诸哲，更东传而启东亚近代教育之思。

三、政治哲思：自然赋人权，契约立政府

洛克政治思想，尽萃于《政府论》中。其论首辨“自然状态”与“战争状态”之别。不同于霍布斯“人人相战”之悲观，洛克谓自然状态乃“自由平等之境”，人享生命、自由、财产之自然权利。然因无公认之裁判，难免陷于战争状态，故需订立契约，让渡部分权利，立政府以保民权。

其契约理论之精髓，在“同意原则”：“政府之权力，必以不违自然法且得人民同意为前提”。更倡权力分立之说，谓立法、行政二权必须分离，以防专制。此论直接启迪孟德斯鸠三权分立之说，成为现代宪政之基石。

至为振聋发聩者，乃其“革命权利”主张：“若政府图谋夺取破坏人民之财产，人民即无复服从之义务，可寻求上帝所予抵抗强暴之庇护”。此说为光荣革命张目，更为美法革命之先声。杰斐逊执笔美国《独立宣言》时，其“不可让与之权利”列举，直承洛克“生命、自由、财产”之说。

四、教育理念：绅士育品德，实践塑才具

洛克于教育领域亦建树卓著。其《教育漫话》主张培育“绅士之风范”——既具良善德行，兼有实干才具。教育之旨，非仅传授知识，乃在塑造健全人格：“健康之精神寓于健康之身体，乃人世幸福”。

其教育体系，首开体育、德育、智育三分之法：

· 体育：重保健锻炼，为首个提出精密体育理论之资产阶级教育家；

· 德育：主张“及早管教”，“以道德统领诸育”，强调道德生活化与实践化；

· 智育：重学问实用，反空疏经院教育，发展儿童思维能力。

洛克尤重儿童年龄特点与个性差异，主张因材施教，培养好奇心。然其教育思想亦有时代局限：重家庭教育而轻学校教育，教育对象主要面向资产阶级子弟，劳动人民子女则施以劳动教育。然其“白板说”与功利主义道德观，仍深刻影响十八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更东传而启中日近代教育之改革。

五、自由之义：法治匡自由，理性节权界

洛克之自由观，乃其思想体系之核心。彼高唱“人生而自由”，谓自由为自然权利，人类固有之禀赋。然洛克之自由，绝非恣意妄为，乃“法治下之自由”，与理性、道德、法律紧密相连。其名言曰：“自由非为所欲为，乃法律规范下之真正自由”。

此种自由观，既批专制状态之暴虐，亦斥无政府状态之混乱。洛克谓：“绝对任意之权利，非但不能去自然状态之恶，反较之更劣”。故其主张通过立宪政体、有限政府、法治原则与分权学说，建构保障自由之制度框架。

至若财产权，洛克视其为自由之基石。谓劳动乃财产权之源：“人以其体劳动，手工作，使自然物脱离原状，即以此物掺入其劳动，添加己所有之物，由是使之成为其财产”。此说为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提供理论依据，然亦显露其阶级局限——默认有产者对劳动阶级之统治。

六、东方回响：西学东渐时，启蒙启新章

洛克思想之影响，非限于西洋，亦东渐而启蒙亚洲。十九世纪末叶，其学说随西学东渐之潮流传至中日诸国。严复译介《名学》等作，引入洛克经验论与自由观，倡“以自由为体，以民主为用”。虽因半封建半殖民之社会条件所限，洛克思想在中国之影响不及欧洲深远，然其“天赋人权”、“有限政府”理念，仍为近代变法维新与民主革命提供思想资源。

在东瀛日本，洛克思想于明治维新时期传入，助推立宪政治之建立。其分权学说与法治观念，融入日本近代法律体系；经验主义哲学则影响日本近代教育理念。

至若当代东亚，洛克遗产犹显其价值。其法治下自由之观念，为市场经济提供伦理基础；其权力制约之说，于反腐倡廉有借鉴意义；其教育注重实践之主张，切中应试教育之弊。然东西文化传统迥异，洛克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亦需与东亚集体主义文化传统对话调适，方能在新土茁长。

七、千古遗思：哲人其萎兮，思想永存兮

洛克以七二高龄谢世，距今已三百余载。然其思想光芒，历岁月而弥新；其自由旗帜，经风雨而更艳。观其平生事业，可谓“三大革命之巨匠”：哲学领域发动认识论革命，破天赋观念迷思，立经验主义根基；政治领域发动宪政革命，废君权神授谬说，开民主自由先河；教育领域发动教育革命，弃经院迂腐教条，倡实用素质教育。

其影响之深远，诚如论者所言：“洛克对个人自由之强调，对个人权利之保障，对政府权力之警惕，及立宪政体之建构，对当今各国现代化法制建设具重要借鉴意义”。美国独立元勋富兰克林、杰斐逊皆承其绪；法国启蒙巨擘伏尔泰、卢梭咸受其熏。乃至东方古国，亦沐其思想余晖。

然洛克亦非完人，其思想不免时代局限：财产权论证默认阶级差别；教育主张存在双重标准；对殖民问题保持沉默。此皆白璧微瑕，然不掩其整体光辉。

综览洛氏一生，可谓：哲思破迷雾，自由张旗帜；慧光耀西洋，余晖沐东方。其身虽逝，其思永存；其书已古，其神长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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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自由之光，万古长明

赞曰： 灵顿之子 启蒙巨星 白板绘识 契约立政 限权以法 育德以行 自由火炬 寰宇同明 哲人虽邈 遗思永馨 瞻彼洛公 人类师表

夫洛克之思想，非特一国之瑰宝，实乃全人类之公器。其于哲学、政治、教育诸领域之贡献，已熔铸入现代文明之基因。今全球化浪潮澎湃，多元文明碰撞融合，洛克所倡之宽容精神、法治传统、人权保障，尤显其时代价值。愿东西各方，皆能鉴此思想资源，创制立法，施教育人，共建一自由平等、公正仁爱之世界文明。如此，方不负洛克毕生之志业，亦无愧于人类理性之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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骈赋创作于甲辰年壬申月癸亥日（公元2025年9月1日）成稿，谨以此文敬奠自由主义之父约翰·洛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