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致星辰的引路人：三尺讲台上的永恒之光

伏牛山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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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伏牛山梁

音乐：致歉网络

　　九月的风裹挟着香樟树叶的低语，轻轻穿过教室的雕花窗棂，在课桌上洒落一片细碎而跳跃的光斑。在这桂香氤氲的季节里，我仿佛又看见您——那立于晨曦中的身影，被暖金色的光芒温柔包裹，粉笔灰如星尘般在您发梢与肩头静静飞舞，宛若智慧的微光翩跹不歇。

教育，是一场以心照亮的相遇。您还记得那个总爱咬铅笔头的小男孩吗？每当他在数学题前彷徨失措，您便从讲台抽屉里捧出一盒五彩积木，轻声说：“咱们来给数字造一座城堡吧。”“X”是尖顶，“Y”是旋转的楼梯——您用温柔的想象，将抽象的符号化作可触摸的童话。就在他眼睛蓦然一亮、脱口说出“原来未知数不是等着被邀请的朋友”时，您眼角漾开的细纹里，盛满了如蜜的笑意。还有那个总躲在教室后排写周记的女孩，作文本总是被揉成一团又一团。您没有责备她的胆怯，而是在扉页画下一弯新月，旁边写道：“你笔尖垂落的露珠，折射着独属于你的星光。”后来，她的文字终于绽放在校刊之上。她在后记里写：“被看见的感觉，就像种子突然触到春天的第一缕温度。”

课堂，在您的演绎中成为星辰交汇的宇宙。语文课上，讲解“小荷才露尖尖角”时，您指着窗外香樟树的嫩芽说：“听，这就是生命拔节的声音。”数学老师执起圆规，在黑板上划出银亮弧线，告诉我们：“人生如圆，初心是圆心，走得再远，也别忘了为什么出发。”历史老师讲述孔子周游列国时，窗外的桂香悄然漫入，与书页间的竹简气息交织，让我们一时恍惚，分不清那是花香，还是千年前的墨香。地理老师以彩粉笔勾勒山河，青藏高原的雪水仿佛正从黑板边缘奔涌而下；化学老师轻晃试管，酚酞的绯红如少女羞怯的脸颊；物理老师的三棱镜剖开阳光，让牛顿的彩虹栖息于每个凝望的眼眸。

而这些精彩的瞬间，皆源自您无数个日夜的默默耕耘。深夜的办公室总亮着一盏孤灯，备课本上的批注密密如新生春叶，红笔圈点之旁，总缀着一个个鼓励的小太阳。那位退休的老教师轻轻摩挲三十本泛黄的教案，指尖停驻在某页夹着贺卡的地方：“小宇当年说要做我的小助手——如今他已是省重点的数学教师了。”班主任的台灯总是最后熄灭，灯光将她的身影投在墙面，安静如一棵守护的树。班里曾有学生遭遇家庭变故，您便每日“顺路”陪他放学，一路讲述那些让天空重新明亮起来的故事。三个月后，男孩终于重展笑颜，而您从未告诉任何人，这条“同路”的归途，需绕三四十分钟。

您总说，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师。但我们明白，您胸中自有万千气象、星辰大海。爱写诗的数学老师解完方程，总会望着流云轻吟：“人生如尺，要有度；生活如圆，要圆满。”向往雪山的地理老师，常在课间分享珠峰云海的壮景：“等你们长大，定要去看看真正的天地有多宽广。”语文老师窗台上的绿萝沾染粉笔尘灰，却始终向着阳光伸展叶片，一如她伏案为我们讲解时的温柔身影。历史老师珍藏着一卷仿古竹简，上面工整刻有全班姓名，最下方是一行歪斜却真挚的“谢师恩”。

那些被您悄悄珍藏的时光，我们也从未忘记：您批改作文时笔尖摩挲纸页的沙沙声，如春蚕食叶般细腻轻柔；您讲至“春风不度玉门关”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真的望见过塞外孤烟；您带我们观察显微镜下的细胞时，全班此起彼伏的惊叹，至今仍萦回耳际。您以知识为甘霖浇灌我们成长，却谦逊地说：“是种子自己努力发芽”；您用智慧与耐心点亮无数心灯，却始终躬身幕后，不言辛苦。

记得毕业十年后重返母校那天，您站在走廊的阳光里，鬓间已添白发，却仍能清晰唤出每个人的名字。当年总传纸条的男生红着眼眶说：“老师，您还记得骑车追我两公里，只为送我落下的作业本吗？”您只是笑着摆手：“那时候年轻，劲儿足。”语文老师手捧我们合编的诗集，指尖抚过扉页，轻声说：“这些句子，比我教过的所有范文更珍贵——因为它们是从你们心里长出来的。”化学老师收到我们寄来的明信片，背面贴着实验室培育出的蓝宝石结晶。她举起它对着阳光，欣喜如见故人：“瞧，这多像当年试管里溅起的星星。”

如今，那个曾自卑的女孩成了儿童文学作家，笔下的老师永远温柔明亮；那个调皮男孩成了建筑工程师，他设计的教学楼里，每间教室都拥有足够宽敞明亮的窗。还有更多人，或许平凡如尘，却始终努力活成您所期待的模样——只因我们永远记得，曾有一个人站在身后，轻轻说：“别怕，我在这里。”

教师这一职业，看似平凡，实则伟大。您以日复一日的坚守，诠释“敬业”的深邃内涵；您以无私的奉献，点亮学子前行的长路；您以创新的智慧，让知识在传承中焕发新生。在这个追求速成的时代，您依然相信春风化雨、静待花开的育人真谛；在这个浮躁喧嚣的世界，您始终守护着一方宁静致远的师者之心。

值此教师节来临之际，我们想对您说：您不是雕塑家，却以耐心为我们塑形；不是画家，却用知识为我们调色；不是魔法师，却借信任为我们点亮整片星辰。当岁月的风霜染白您的鬓发，愿每一个曾被您温暖过的灵魂，都能成为回报您的星光。

在这个桂花飘香的九月，愿您清晨推窗，看见我们放飞的白鹤；愿您批改间隙，手边总有一杯学生递来的热茶；愿您困惑之时翻开相册，看见四十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当年，盛满对世界的热望。您给予我们的，从来不止公式与诗行，更是一生取之不尽的精神力量——是跌倒时爬起的勇气，是迷茫时守住的信念，是哪怕平凡也始终向往光明的初心。

今夜，我将祝福折成纸鹤，放它飞过时光长河，轻轻栖于您晨光中的讲台。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您会看见黑板上我们深深写下的那句：“老师，您辛苦了！”这五个字背后，是我们未曾说尽的敬与爱——正如您曾告诉我们的：“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

当我终于看清生命的轮廓，那之上一定留着您的掌温；当我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脚步里必然带着您赐予的勇气。在这浩瀚人间，您或许只如微光一粟，但在我们心中，您却是整片星空的缔造者——因为您亲手播下的种子，终将在某一天，成长为新的星辰，继续照亮更远的远方。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照亮过我生命的您。愿您永远沐浴在桃李的芬芳之中，愿您的每一天都如教师节般，被鲜花、掌声与最真挚的爱意环绕。正因为有您，我们才相信什么是永恒——那种扎根于心灵深处的光，能够穿越时间，代代相传，永不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