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记忆

春花六六

从我入伍至今已是60周年。在部队最久长的日子是在福建南平九二医院。 如今九二医院已改番号为907医院。如门的地方已成为一个小广场。 这座可能有着近百年历史的生活楼依然“健在”，大家称之为“老三楼”。 这是原来的礼堂，每周六晚上在这里召开全院人员包括可以走动的病休人员大会。下雨时每周这里也是看电影的好去处，现在已拆除。 老三楼前面的操场是我们早上出操的地方，也是每周看露天电影和傍晚打球的地方。 这是后来建的新的员工宿舍，条件改善了许多。 弯弯的边角房是我和邵1+1的婚房。 这是后来建的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的楼房，称18户，我们住三楼。曾经带孙女来看过，她坐在台阶上说“这么破”。可当年是仅次于院长楼的房子了。 原来的干部病房现在是医院的招待所。 这幢旧病房不久将拆了。原来九二医院是八座这样两层楼的病区，有一座长廊将八幢病房连在一起。据说，当年总后部长邱会作来视察说：没想到南平九二医院有座像颐和园一样的长廊。那时，大家住在老三楼，不怕刮风下雨太阳嗮，信步走去上班。 那时我单身，夏国平黄颖峰新婚燕尔，亲密地走在我前面，我只能缓步跟着，不忍打搅他们……。 这座旧宿舍楼，在外墙加盖了一个小厨房，从此我们告别了用煤油炉炒鸡蛋的日子。 这是后来建的红砖新三楼，许多人都住过。 九二医院的风景院貌，点点滴滴记忆犹新。 2004年的聚会，彼此相见难分难舍。 这座桥？水东大桥，从九二医院到市里必经之路。 医院门口就是一条江，应该还不叫闽江吧？解放初，百废待兴，北边到福州的铁路只能到南平，下车后改乘船到福州。那时，王震当司令的铁道兵总部就驻扎在南平黄金山，修建了建国后的第一条铁路：鹰厦铁路。 原来内二科的军医们。 我和我们传染科的黄玉钦护士长。 再回南平，街道已不相认。 相聚怎能不相识？！ 我们相约再游武夷山。 世事难料，同游武夷山的最年轻的战友宋玉蓉却早已离世。病危时我们去医院看望她，骨廋如柴完全变样的小宋，低声问我“还能治好吗？”我背过脸忍住泪水握住她的手，“要坚强！” 背后就是武夷山岩茶的六颗母树，一年只产九两茶叶，据说现在已不让采摘了。 我的师姐刘海仑，那时是内一科军医。 原来门诊部护士袁少华来沪，我们（王其贞，戴文萍，陈一心，林建明）相聚在海洋宾馆。 宋玉荣在武夷山。 邵福源，刘大雄，陈国辉是第二军医大学六二年纪同学，现在都在上海。 这里的战友我已记不全了，前排右一是夏照帆，当年的小战友，现在的中国科学院院士。业精于勤，孜孜不倦地努力学习，终成硕果。 2006年上海大聚会。说不完的话，道不了的情，全在笑谈中。 金建行，蓝之闰，卢复基，当年都是九二医院的顶梁柱医生。 张平利，刘明友都是篮球场上的干将，也因篮球结缘，如今在厦门。 2006年上海的聚会，大家喜笑颜开！ 传染科的三位姑娘（周丽燕，闪力，邓晓璇） 肖行贯和（名字记不得了） 当年的教导员又在教育部下？！（汤林珍和熊杜石） 金建行和？ 金建行夫妇，高立基，肖行贯，陈金卷，？。 彭巧娣和董琪。 她们仨是卫校同学，陶小珠是我小学同学。 刘敏友和汤林珍夫妇 郑玉英，蓝之润，还有一位不认识。 吴永根，陈建设（毕毅的先生）顾新妹和女儿。 蓝之润，梁学书，孙和国，朱玲。 举杯，为了战友情。 碰杯，为了彼此的惦念！ 高立基主任最开心，培养了一位好儿子（上将）。 王培恩，倪美贤夫妇 还记得李菲菲吗？她因肺癌去世。 喝红了脸的赖庆福和杨少飞等碰杯。 当年都在南平九二的营区里奔忙，如今相隔千里又欢聚，其情其乐，何以了得？！ 现在的交通，相见已不难真的是别亦难！ 彭巧娣致词。 所有的以往都在愉悦的谈笑中。 原九二医院副政委汤林珍致词。 唱一曲，表达深深的战友情。 舞一段，寄托无尽的思念！ 传染科的同仁合影一张，留下纪念，看它几十年。 我们是发小（小学是校友，父母是战友，居家是相邻）（熊杜石和林建明） 萍乡的翟文新。 高立基主任总是乐呵呵的。 相见时难别亦难，集体合影留下难忘的瞬间。 他们是第四军医大学同学。 上世纪80年代的留影。这是摄影的意义：抓住一瞬间，留下几十年。 我们到南昌和喻惜华夫妇见面。 上海岑山植物园留影。 2020年？小范围的聚会。 医院的宣传队员们，有了音乐就舞动起来。 男士们依然精神抖擞。 世博园小聚。 这对夫妻走过了半个多世纪。 我们在邓小璇女儿的婚礼中。 战友们在我的家里，蓬荜生辉哦！ 我们在邓小璇家的客厅里。 我和九二医院的郑院长。 到福州与施友鹰，郑丽娟夫妇聚会。 卢复基副院长是我在九二医院的老师。 哈哈，那时的刘晓东，刘晓兰夫妇和调皮的儿子。 刘玉清，彭福荣夫妇来上海，我们又相会了。 我们传染科的朋友们又到常州游玩，尝鲜天目湖大鱼头。让我揭盖，好有仪式感！ 第一次和陈国辉共舞。 刘明友激情演说。 我在九二的旧居。 传染科的女士们。 旁边两位小妹妹是传染科老主任李吉兆的女儿。 小璇家是我们在上海常聚会的地方。 认识他是谁吗？前世界乒乓球单打冠军郭跃华。 漂亮的小妹妹宋玉荣被癌症夺去了年轻的生命。 我们在常州。 高主任神清气爽。 难舍难分，再见何时？打个剪刀手，祝福战友们一切安好！ 岁月如梭，转眼已是耄耋。我在九二医院14年的军旅生涯历历在目难以忘却。经手治疗了众多的病人，却记住了两位病人的名字。一位是戴孙柿。是一位营级干部，慢性乙型肝炎病人。他夫人可以随军了，从湖南乡下来到部队。不巧被丈夫感染了，而且很重是亚急性重症肝炎。住院10天就黄疸加重也就是肝坏死加剧。那时我们都非常爱护病人，给患者送吃食是经常的事。她已经基本不愿进食，我从家里熬了鸭汤喂她，她对陪伴在侧的丈夫说：现在我喝，等病好了，我回家做给你吃……眼角流下褐黄色的泪水。过了几天她还是永远地离开了丈夫。戴孙柿痛苦的问我，她的病是我传染的吗？毋容置疑当然是。我想戴肯定追悔莫及痛彻肺腑……一年多后，戴来门诊复查开药，旁边有位年轻的女士，他对我说：我结婚了，这位是我爱人……我突然为他前爱人感到悲哀，想到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关系是世上最松弛的关系。 第二位病人是一位年轻的乡下小伙子，只有20岁，是浙江人叫单昌火。也是亚重肝。来的时候就深度黄疸，全身喇黄。一问病史才知道发病的缘由。小伙子在农村有未婚妻，父亲在福建打工（在南平山里种香菇）他偷吃禁果致未婚妻怀孕，无奈没有足够的钱付不出彩礼，父亲叫他赶紧出来打工挣钱。得了肝炎，症状是厌油厌食，全身乏力。他跟父亲说他病了，父亲以为他想家怕苦，就备了白酒好菜逼他多吃，说白酒可以解乏……结果病情加重卧床不起，父亲才赶紧送他就医。住院后是我经治的，没几天就肝昏迷了，病危时他突然醒了让父亲到床边，对父亲说：别人家的孩子20岁了可以帮父母挣钱养家，我却不能还拖累你让你花钱给我治病，我还给你惹了麻烦事……说完就昏迷了，第二天去世了。他临终的一番话听的我眼泪直流，为他的善良诚恳感慨又恨自己无能和没有特效药去拯救这条年轻的生命。两年后，他父亲有事来南平，特地到医院找到我，告诉我单昌火的儿子一岁多了，长的跟爸爸小时候一样……满满的笑啾一脸的皱纹，我勉强地祝福他，觉得纯朴的老农如此的轻易就可以得到精神慰藉和满足。感慨世事不公，多好的一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