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快乐行之四：走进禾木村

周定波

8月5日，在阿禾公路上开开停停看看，美丽的阿尔泰山脉森林、峡谷、草原那不断后退的倩影，已经永远定格在脑海，并在日落前完全真实地撞入眼帘。多少次从网络上看到旅人所拍摄的炊烟中的村落、金黄秋色晨雾中的村落、白雪皑皑覆盖下独特木屋的村落，现在就这样呈现在眼前。

进入禾木村的路途并不好走，不仅在施工中湿滑泥泞的道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到游客服务中心换乘公共交通进入禾木村，还由于所订的民宿工作人员蹩脚的指导和我们不熟悉地名而致理解上的差异，又多走回头路徒步了近两公里起伏的山路，才到住宿酒店下榻。幸亏有先见之明的仅带了点必须的随身物品，把大行李箱都放在了游客中心停车场的车上，才不至于更狼狈。不过，这样也算更真切感受到了介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蒙古和中国四国边境地区的相对原始的这个村落的真实面貌。禾木村到边境最近的蒙古国直线距离仅38公里，而到管辖它的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城，却达165公里。这个居于阿尔泰山脉中段西南的蒙古族图瓦人聚居的行政村，有着譬如中国最美的六大乡村、中国十大乡愁村庄、全国生态村等美誉，有中国保留最完整、历史最悠久的图瓦人部落。这个截止到2024年1月，只有居民588户、1766人的村落，却拥有广阔的天地，地域总面积达到了惊人的1590平方公里，供游客出行的基本上就要坐景区里面的公共汽车。

行走在白桦林依偎着的河水湍急流淌的禾木河畔，临近傍晚的村落弥漫着清新的空气，也不时被山谷的风裹挟来烧烤羊肉串的烟味，这多少让我感觉遗憾。但行走在北疆大地，你所到的每个城区，哪怕天多蓝，湖水多清澈，草原多碧绿，都无法掩盖这样一种原生态的味道，牛羊和骏马，是这片广袤土地上的精灵，也是主人，更提供着人类赖以生存的丰富食物源。只是阵阵烟雾带给人的，不是炊烟袅袅的美景，而是撩人烧鼻的难闻的气息。或许这就是生活，一半是美丽，一半是丑陋，没有十全十美。

此行的禾木，给我宁静、快乐滋味的，是第二天清晨醒来，与民宿边上草原上吃着美味的几匹骏马的不期而遇。那眼神是友好的，也是警惕的，但更多的是对我这个陌生人的接纳。在抬头与我四目相对10几秒之后，它依然埋头自顾自啃起了散发着清香的草。太阳已经染红了对面的山峰。不远处有几名女游客在兴奋地摆着姿势留影。远处有淡淡的晨雾，笼罩着原木搭建的村落。散落的骏马非常茁壮，而我眼前的这匹红棕色的马儿，更显威武。新疆最好的马在伊犁州的昭苏县，盛产世界上最名贵的“汗血宝马”。那里万马奔腾在特克斯河上就诞生出一个如今称为“天马浴河”的景点。我后来就没有打搅这些马类的“帅哥靓妹”用早餐的兴致，悄悄地抓拍了几个它们的身姿，就告别了禾木安静清晨的云彩。

就在这天，很不幸，伊犁州昭苏县又一个著名景点——夏塔景区，发生了吊索桥断裂导致5名死亡、10多名游客受伤的事故。出门在外，安全必须时刻保证。但有时候，命运就这么安排了，人们告别世界的方式，总是那么令人想不到。后来看到新闻，我就立刻想起，两年前我也像他们那样，面对森林，面对汗腾格里雪峰，有着怎样的一种开心快乐！可惜，那些逝去的生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客死异乡，开心快乐就一瞬间被湍急的河流带走。人祸其实无处不在，就看我们的安全意识有多强。但愿事故血的教训，能唤起更多人的安全觉醒。

两个小时后，我们就收拾行囊，轻快地和禾木秀美的山川河流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