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抬头低首皆是秋,习以为常中,步履有些轻率。猛然间,九月的风轻轻拂过额角。带着秋天的诗意与温柔,方觉岁月如此匆匆。</p><p class="ql-block"> 惆怅忆八月,我还未准备好,她就归隐在遥不可及的宇宙深处了。于是,多少有点悲伤,也不想说“告别八月”“八月再见”之类的缥缈之词。</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的九月,她来时,仅仅是为了开学。往昔的碎片里,九月一号小时候的我,背着书包去上学堂。那个时候,怀揣着母亲烙的一丫大饼,只知道去认字,没有什么梦想的哦!</p><p class="ql-block"> 学校里攻读了十年,后来当老师十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与学校勾连,故而,对于“开学”,毫无疑问地刻骨铭心。</p><p class="ql-block"> 九月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秋风扫落叶”也该上演了。这辈子没学成文人墨士的雅致,父辈的田园泥土情结却浓重得不得了。会写几行打油诗的人们说,九月是诗意的季节,一片落叶,就可以组合成一首优美的诗篇。</p><p class="ql-block"> 经他们如此这般的一番论述,走进九月,我仿佛踏入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美图里。</p><p class="ql-block"> 而我的身体,自打父母送去念书,就注定分成两半。</p><p class="ql-block"> 一半,纯纯的庄稼人气。</p><p class="ql-block"> 另一半,挤不进文化人堆里,但算得上一个酸溜溜的秀才。这不是我自吹自擂,八十年代“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时,一家人的“农转非”被解决。这在当时,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恩泽。</p><p class="ql-block"> 足以说明,我乃“准”知识分子。</p> <p class="ql-block"> 不过,与其他不愿意承认农村身份的人不同,我一贯是自诩为庄稼人的。所缺的,只是手掌心厚厚的死肉(老茧)。且,庄稼地里呆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足一季九月。</p><p class="ql-block"> 但如果你说我不像个有文化的人,可我识文断字的水平并不差。不是吹牛皮,琴棋书画等诸多方面,还是颇有建树的。</p><p class="ql-block"> 二叔曾经评论说,我这叫:铜里不去,铁里不来!</p><p class="ql-block"> 由于这个原因,每一个九月到了时,我的喜悦增倍。然而,悲怆也是叠加的。 </p><p class="ql-block"> 开启九月模式,翻开很久以前的一页,家里劳作的父母,牙呲得花露露儿的。他们坐在粮食堆上,那种不负春的耕耘的神态,那种打心眼里的美意,无半点虚假,也无半点瑕疵。</p><p class="ql-block"> 对他们和他们的乡党而言,这无疑是殷实的季节。金黄的麦子,装满了家里的小粮仓。成吨的洋芋蛋,塞满了地窖。油菜籽榨得一大水缸香气扑鼻的青油……。里里外外,一派丰收的景象。</p><p class="ql-block"> 处在成长季的我,在岁月的洗礼中,被一年一度的九月感动着,一步步走向坚强。</p><p class="ql-block"> 然而,岁月已走远,曾经发生事,都成虚幻。但在这一季秋意阑珊里,想起来也还是极其甜蜜的。</p> <p class="ql-block"> 潇潇秋雨,暂时止住,它可能给秋风以吹拂的机会。风雨飘摇,左右着天气的阴晴。在如此反复中,九月来临。我的心境也随一片秋叶,意欲脱离束缚,飘荡在半空中。 </p><p class="ql-block"> 回忆深处,仅有的一抹温馨,与八月的烦恼留在八月里。因为九月在等我舒畅一下心情,也会等我与好运撞个满怀。</p><p class="ql-block"> 每日早起,一团欢喜游历在胸怀。当秋风再次吹起时,众多的写诗者,凑够一万行难懂的文字,逼我爱上九月。引诱我再去看一看庄稼地的麦茬儿,让我把最柔软的时光摘下来,冷藏保存。</p><p class="ql-block"> 眼前的山和水,未曾老去。东南西北的风,依旧风华正茂。而我的九月,人间烟火气太浓,熏得我两鬓斑白,腰身佝偻。踏入深秋的步履维艰且蹒跚。</p><p class="ql-block"> 今早起来,透过月光,窥视到,八月随秋风去了。也许,她会沦落成流浪的猫狗。不过,我不在乎,因为在光阴虚度里,我向来是喜新厌旧的。老是想,感叹过去,不如浪漫九月。悲愤失去,不如让愉快自由蔓延。</p><p class="ql-block"> 九月的旋律,是那穿透时光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和生命的沉醉,感受到生命中那份真实,纯粹和美好。</p> <p class="ql-block"> 据往昔生活的经验,今年九月的秋色,比往常斑斓得多,娇秀得多。我已经准备好了,随心奔赴塔拉草原、日月山、青海湖和黄河湾,把快乐和自由自在留下来相陪在身后。</p><p class="ql-block"> 想把九月的三十天,分成两份。一份是金,一份是银。用一份的余热,让万物晴朗,山峦清晰,晚风飒爽,日子多闪出光忙。再拿出另一份,把九月的长风拉伸成万里,共睹秋天里的大团圆。借落叶释放仅存的娇艳。再去叩开一扇大红门,让季节拨动琴弦,把斑斓的九月弹奏成秋天的曲调。</p><p class="ql-block"> 凉意渐进,仲秋在召唤,平静的日子温婉可人。于昨日,我已褪去炎热的夏衣,身上裹着秋装。感慨!没怎么享受初秋微微凉意,早晚已冷得几乎打颤了。幸亏我们这里的当午,阳光炽热,可以让心灵沐浴在暖阳下。</p><p class="ql-block"> 落叶纷飞,金果丰硕。秋的风景如诗如画,只感受到生命的美好。</p><p class="ql-block"> 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快乐着,也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儿。比如,昨日黄昏,随着夜色加剧,心情也莫名地灰暗下来。掌灯时分,满世界都是漆黑的魅影。于是,把瞌睡虫招上门来,想把过去了的八月,一梦皆忘。</p><p class="ql-block"> 人活着,始终被外界因素左右着。这些,都是没办法躲避、绕开的。不过,一直拥有积极生活态度的人,不容易被季节左右情绪。</p> <p class="ql-block"> 又比如今早起天蒙蒙亮,一夜杂七杂八的梦境一下子变得模模糊糊。但,似乎有一段梦中的故事有点趣味,极力回忆,却变得愈加朦胧。</p><p class="ql-block"> 于是,毫不犹豫,轻而易举地从记忆里抹去。因为,那都是去了的八月滞留下的虚幻。</p><p class="ql-block"> 于是,乘早出门,借前夜的雨,去踏小路边草尖上残留的露珠。想在薄雾弥漫的晨曦中,判断出日头露头的大概时刻。</p><p class="ql-block"> 都到九月了,心里隐隐发慌。因为,这一年的时光,又就如此荒诞平平无奇地流逝殆尽。我只是收获了几根白发而外,至今两手空空。</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情怀,并非今年才有,略追溯,实际上由来已久。因此,往昔里秋天的主色调,很多都是灰色的,悲催的。</p><p class="ql-block"> 岁月过得很慢,那只不过是一种错觉。请看,这么一恍惚,过去了一年、许多年。那样一恍惚,我加入到“老龄化”的行列。一恍惚两不恍惚,空空如也到了黄昏。</p><p class="ql-block"> 于是,岁月与我,臆想出一种距离,并准备保持到底。因为,离太阳太近,会被灼伤;而离得太远,又会使人伤心。</p><p class="ql-block"> 人们一个劲儿的喊,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我的概念里,只有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才会出现丰收的场景。我得承认,一年一度的喜悦,是帮父母往家拉来过冬的吃穿用度。数来数去,依旧是粮食,洋芋,青油,白面和一缸腌酸菜。哦!还有父母挣的工分换来的大把钞票……。</p> <p class="ql-block"> 这些,都不成故事,只有一家人尽情地生活着,快乐着,一切尽在永恒中。</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火热的激情,一多半已经被岁月摧残得没有了整形。我也就没有了更多的兴趣和激情,出门去挣钱,或去寻觅值钱的东西。当然,更不可能去强取豪夺。</p><p class="ql-block"> 九月,秋色定会撩人,也定能派生成悦耳的音符。我把一切事物丢在一边,静静地去聆听。我想,九月的开怀,一定是不请自来的。</p><p class="ql-block"> 想到了九月的各种美,此刻,忘记了秋之萧条和万物被肃杀。</p><p class="ql-block"> 正在经历落日余晖,白昼俯拾秋天灿烂的光阴,以此对付时光飞速流逝。天空云卷云舒,九月该是平和的,安逸的。</p><p class="ql-block"> 一个月的光景,未必承载一切,但足够有时间陷落美好。我和九月,都将情感满溢,都要过得比往常好一点。</p><p class="ql-block"> 一切尚在谋略中,还是让秋意满满地把日子染成惬意吧!</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邱元胜,青海省共和县人,上世纪六十几年代生,退休干部。</p><p class="ql-block"> 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青海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青海省硬笔书法家协会会员。</p><p class="ql-block"> 海南州作家协会会员,原海南州书画家协会主席,海南州摄影家协会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