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万物》 一部以土地为命的农民生存史

伟力

美篇名：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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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多位朋友推荐，这些天我搜出网上好评不断的电视连续剧《生万物》，看了一集后被其故事吸引，三天时间就看完全部36集，深为这部反映以土地为命，跨度几十年的乡村农民生活年代剧所感染和感动。

　　这部剧改编自长篇小说《缱绻与决绝》，由刘家成执导，倪大红、林永健、迟蓬、秦海璐、杨幂、欧豪、蓝盈莹等联袂演绎。讲述的是20世纪上半叶，鲁南农村一叫天牛庙村宁、封、费三家两代人的生活故事。本片以十足的年代感和烟火气，还原了那个年代以鲁南为代表的山东乃至北方农村生活，展现了以土地为命的农民艰辛又充满希望的生存史。

　　剧名“生万物”看似朴素，却体现着老子道德经里道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思想。这对长期出于农耕经济的我国农民来说，这个生万物的一就是土地。我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在《乡土中国》就如此分析到：中国乡村以农耕经济为基础，形成‘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的稳定结构。这种农民与土地的深度绑定，揭示了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而这部扎根土地的年代剧，用人民网剧评所说，是用最质朴的方式讲述最震撼的故事。

视地如命

　　本片以天牛庙村两代人依赖土地的生生息息，将农耕文明“土地即生命”的本体信仰，展现在了观众面前。剧中所有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如这两代人的爱与恨，生与死，以及悲欢离合，都围绕着土地展开。这种 “乡土哲学” 随着剧集的一集集的演绎，特别是通过宁、封、费三个家族家长的所想所作所为，将农民以地为命的主题，展现的淋漓尽致。

　　地主也是村里首富宁学祥（倪大红饰演），就是不卖地换5000块大洋，赎回被土匪绑架的女儿绣绣。为了保地契，他宁愿舍弃女儿的抉择，被解读为“超越亲情的伦理抉择”。宁绣绣被绑架后，他与费左氏联手做局，不惜用二女儿苏苏替代大女儿绣绣出嫁费家，同样也是看重费家娶他女儿50亩地的彩礼。由此，造成了宁绣绣姐妹初始的不幸婚姻，以及绣绣与他关系的彻底决裂。后来绣绣母亲说她丈夫宁学祥“你把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是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改不了。这段话，是对宁学祥土地是命生存哲学的最好概述。

　　几代都是普通农户的封二（林永健饰演），同样嗜地如命。在别人看来只不过几块坡地，但在他眼里就是命根子。听闻宁家出事后，他认为绣绣被马子坏了没人要，就立马去提亲，心想宁家还不得上赶着送上丰厚嫁妆，结果被宁学祥骂了个狗血喷头。后来他从费家租到地后，高兴的晚上睡不着觉，算计着如何种地增收，用余粮换钱再买地。封二临终前给家人说的最后的话，就是你如何对待土地，“它心里都有数啊。你要是对它亲，对它诚，它就用收成来报答你。”这话语，透露着对土地的挚爱。

　　地主婆费左氏（秦海璐 饰），结婚不久就成了无儿女的寡妇，为了留在费家获得以土地为主的家产，她张罗为64岁的公公娶小妻，小妻生下孩子3岁时公公去世，5岁时孩子娘也去世，费左氏成功成为一家之主。她在人前永远是知书达理的大嫂，但内心却充满着算计和冷漠。特别是对小妻生下的费文典，她表面上是慈母，其实没半点真情。她根本不在乎费文典娶谁和幸不幸福，只要能生下费家孩子保住土地等家产就行。所以她才会与宁学祥合谋用宁家二女儿苏苏，取代其姐姐绣绣与费文典成婚。

　　宁、封、费三家主嗜地如命形象的生动展现，得益于三位老演员出色表演。倪大红通过微驼的脊背，眯缝的双眼等，使宁学祥“渣爹”形象深入人心。林永健眯缝的双眼和唠叨的话语，无不透露着内心精于算计。秦海璐笑里藏刀的表情，把地主婆阴险毒辣饰演的活灵活现。这正如某艺术评论家所言：最高级的塑造，是让观众“看到人性的真实。"这种真实，是农民对土地的依赖，是地主对土地的贪婪，甚至是靠地为生的人对土地一种超越亲情的信仰。

以地谋生

　　本剧始终传达着土生万物的认知，即有了土地，才有粮食、有生命、有万物。就像剧中女主人公宁绣绣所说：“土地不仅仅是庄户们的依靠，更是庄户们情感的寄托。” 本剧以平民视角，讲述了天牛庙村人始终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即垦荒、置地、买牛、婚娶… 每年播下种子，收获麦子，这片土地不仅滋养了他们，更教会了他们生活的智慧。丰收时全村人都会为之欢庆，灾年时村民们又会伸出援手，互相扶持，他们就是这样以地谋生，生生不息。

　　宁家长女宁绣绣（杨幂饰演），是剧中以地谋生极具代表性的角色。她因被土匪绑架，不得不下嫁本村农户封二的儿子，接手了既陌生又繁重的农活，逐渐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地主家大小姐，磨砺成为农活样样精的庄户人。她的善良、勤劳及贤惠本色，更是人见人夸，就连最初十分看不惯她的公公封二，最后也对她赞赏有加。日积月累的劳动，绣绣从土地中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一步步把苦日子过出花来，也逐渐理解土地对农民的意义。

　　老实憨厚的农民封大脚（欧豪饰演），是封二的儿子。他深知“人哄地一时，地饿人一年”的道理，一心想着好好种地，坚信有了吃的，这日子就会越过越亮堂。虽读书少，但他身上的责任、担当和乐观心态，无不显现着他做人的魅力。他从小就喜欢绣绣，一听说绣绣被土匪绑架，不顾危险只身上山营救。绣绣被父亲伤害，发狠下嫁前来为儿子求亲的封二家后，封大脚是一心一意待老婆好，他与绣绣的感情线，始终是剧中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欧豪用出色的演技，把出身贫寒的“封大脚”庄稼汉憨厚朴实的本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本剧最能显现天庙村村民以地为生情感的，是开春的“打春牛”。封二带领着村里人数最多的封姓村民，在场院举行着打春仪式，祁拜今年好收成。他们很虔诚地跪倒在地焚香祈福，封二把一根羽毛放到竹筒里，在场的人眼见羽毛慢慢飘出来，预示着春气动了可以耕种了。在场的乡亲们为此欢呼雀跃，现场的气氛不仅感染着宁绣绣，也激活了观众对土地的敬畏和热爱。‌‌

　　天牛庙村村民以地谋生，视土地为生存之源之本，揭示了土地与农民的鱼水关系。这种关系也正如费孝通所说，“靠种地谋生的人才明白泥土的可贵”。农民的春耕秋收，期待的是土地更多产出，而那个年代人们的生存温饱，更取决于土地的奉献。本剧剧名《生万物》，显然是对土地与人关系最本质的揭示。

为地搏命

　　那个年代，土地作为乡村和农民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其本身以及它产出的粮食，自然成为图谋不轨的人，与之相关利益集团和阶层，特别是之后侵入我国的日寇，觊觎和抢夺的重要目的物。本剧展现了天牛庙村民，为保护与生命和生存息息相关的土地和粮食，与来自内外勾结的掠夺势力，特别是日寇的抗争，甚至是以命相博。

　　因为土地日积月累的种种矛盾和冲突，以及我党领导的土地革命的发展，天牛庙村人数最多的封姓，封铁头等人参加了农会，封四则入了匪窝。当封四引土匪进村时，引发了打马子，保家卫村的天牛庙保卫战。封大脚冲入敌阵救下绣绣，最后在宁可金、宁绣绣、封大脚等共同努力下，村民合力赶走了马子，宁可金怒斥封四，“你还是不是天牛庙的人？整个这村有一半姓封，都跟你沾亲戚。”最终，始做蛹者封四死在了土匪枪口下。

　　后来，当日寇掠村抢粮事件发生时，没有文化的村民集体觉醒，他们用最朴素的认知“麦子不能变成打中国人的子弹”，选择宁愿饿肚子，也不能让粮食落入敌人之手的抵抗。封大脚与绣绣带领村民，用一天一夜抢收部分麦子后，将剩余麦田付之一炬。这种“烧麦抗日”的决绝，展现了天牛庙村民视土地及村庄神圣不可侵犯的硬气。

　　天牛庙村围绕土地的纠葛，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不同的结局。一生贪恋土地的顽固地主宁学祥，临终前要给绣绣本就准备做嫁妆的15亩地，绣绣没要，最后他将600多亩土地都献给了民主政府，他与女儿宁绣绣和解。封二早于宁学祥，因土地劳作积劳成疾去世。费左氏因小叔子费文典牺牲精神失常…

　　时间推移到1964年，作为贯穿全剧的核心人物之一的封大脚，在家乡沭河发洪水参加加固堤坝时被洪水冲走。他的牺牲象征老一辈农民对土地的终极奉献。‌本剧的最后，年迈的绣绣回到故居。她触景生情，一个个的回忆着逝去的亲人，感悟着时代无论怎样变迁，土地总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基。看到这里，我自然也在心里升起一种对土地的敬畏和热爱之心。‌‌

最后的话

　　这部36集的电视连续剧，我是搜出一集集看完，因为所有的故事，都与我关注的农业和农村发展史那么贴近。有评论说这部基于原著改编‌的《生万物》，保留了原著80%的情节，围绕土地斗争的情节却有所弱化。但不论怎么说本剧让我更深刻理解了，当年为什么我党只一句“打土豪分田地“口号，就能“唤起工农千百万“。解放战争我军新式整军运动，政治动员只一句敌人要夺回我们家乡已分给农民的土地，我们干不干，原本还是国民党兵的解放战士，就一个个杀敌勇气倍增。

　　《生万物》所讲述的天牛庙村村民，围绕土地所发生的一个个故事，反映的是我国农民群众依靠土地，靠自己努力改变生活的奋斗和抗争精神。绣绣的“把苦日子过成花”，更闪耀着普通农民生命的光辉。这正如本剧导演刘家成所分享，我拍《生万物》，就是想传递生命力、希望和温暖，让我们永远拥有冲破险阻、砥砺前行的勇气和力量。本剧倪大红、秦海璐、林永健等老戏骨云集，杨幂、欧豪等青年演员的出彩演技等，让本就精彩的剧情更是锦上添花。

　　这部以天牛庙村几十年历史叙事的剧，可以说是以小见大，反映的是时代变迁中我国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的历程，以及代代农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期望和努力。都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看看这部值得一看的剧，它一定会带给你独有的体验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