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眼中的“妈妈”

长生堂~陈萍

父亲眼中的“妈妈”父母是天山托木尔峰下的牧马人，因60年代山区交通与孩子上学不便，我7岁与大妹6岁被送回老家一湘乡外婆奶奶家上学！在我14岁重回父母身边时，陌生与敏感，很少看到父母很恩爱的动作。但冬天炉火旁的鱼骨头是母亲对父亲喜好的支持，我们子妹六人便自觉不去触碰；而夏天灶台边垒好的劈柴则是父亲对母亲的呵护……他们就是这样默默地彼此扶持，走过了39年的婚姻！ 回看他们的一生； 父亲是20世纪50年代未的湖南支边青年，因万人开荒大赛中获笫一名，奖励准一月探亲假，回家娶亲，他己提前给奶奶去信帮找结婚对象，条件只要愿意跟随回疆即可，并可安排商品粮工作。 当他踏上了到家门时，就开始了相亲之路，因为他回家的目的不仅是探望家人，更是希望寻找一个与他志趣相投的伴侣，希望能在边疆开辟安营扎根，生娃育女稳健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有商品粮工作优越条件，他先后见了五位姑娘，有漂亮的高中毕业生，也有老师，还有探亲的姨表妹，最终经过与姑娘真减交流，及见家长后，他选择了一位27岁，皮肤黝黑，身材中等，话不多的女性，带回新疆开始新的先婚后爱人生之旅。 当年，一张木板拼凑的双人床，家徒四壁一室一厅的土坯平房里，就开始了他们共同新的生活和工作；因为他的梦想是要生一个班的孩子，当时“砍土馒”下“万人标志”的开荒生活，己经无法维系他的梦想，他与爱人商量，换个单位到牧区去，在那个吃食堂的60年代，吃饱饭已成了选择职业的第一要务，因当时妻子已怀孕5月；当时能供他选择的三个单位，他并不满意两个单位的工作轻松，而第三个单位多的两个福利条件，最让他心动，第一每月每人多15斤人口量，第二工作时间自由，牧耗牛与牧马带拉运输马，那时牧区的交通基本靠马运输，根本没有汽车一说。关键是愿意去的人不多，因为条件艰苦，医药不便，孩子上学无法解决，青菜，水果更是没有。他考虑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不用操心上学的问题，先吃饱饭，养好身体，干几年有资本了，等孩子大了再说其他。…… 带着新婚的甜蜜，他们就走入了牧区的生活，几经周折，他成了农场第一代牧马人牧马人，天山下托木尔峰草场的守护者，运输队队长，她成了牧区的炊事员和放牛人…… 他们克服了牧区没有蔬菜自自开荒种土豆，没有办法和少数民族交流就自学维语，为了，为保护马匹和牛群家人安全父亲学了维语，方便交流；用每早晚土豆玉米粥省下的三人口粮，换了一个刚出生的三代小猎犬；照顾的比小婴儿还娇，喂水要常温40度，肉粥要新鲜的肉熬，否则失了猎犬对活物的噢觉；……养大了猎狗，父亲为了孩子家人能吃上点免费的野味又拜师学打猎，因一手好枪法，在71年打狼队长被狼咬死，临危受命连续当了十八年打狼队长； 要说学到打猎这一身本领，还得从好心照顾一个孤身东北老知青说起；那一年的冬天非常的冷，早晨父亲给孤身的老刘去送过冬粮食，发现他高热已经昏睡在地窝子床，脸色涨的潮红，房间冰凉，而脸上却有豆大的汗珠；情况紧急下，无药又不好在陌生人家乱翻东西，父亲连忙给他物理降温，用的是他平常外出御寒的烈酒，前胸，腋下，后背搓完后看老刘的脸上的汗在逐渐消退；父亲忙给他盖好被褥。帮他生了炉火，烧了开水又煮了半锅玉米糊糊，这是老刘也醒了过来，让他坐起来吃了半碗。然后告诉老刘，他要去把剩下的粮食送到各个牧区，大概得半天的时间，晚上再带药过来，锅里还有多半碗玉米糊糊，下午如果饿了，让他自己热热吃。父亲把门帘透了条缝，快中午时匆忙骑着马把未送完的粮食用急行军的速度送完后，当父亲回家后，先给母亲说，现在我又渴又饿，快给我做一小盆手擀面；母亲忙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父亲简短的把老刘的事儿说了一遍，就说我没好意思在他家吃饭，路上你给我带的饼子又凉又硬，急赶路也没心吃，从早上到现在我一口饭都没有吃，肚子已经被几十里山路颠了个底朝天呐，一点存食也没了。母亲忙做饭，在父亲吃饭时，忙把家里库存的发烧的药找出来，又给父亲找出来那件一直舍不穿，舍不得穿的军大衣，怕父亲晚上在老刘家冻着。……这一次的照顾和老刘结下了情缘，以后老刘也成了我家餐桌上的一道常在的风景。这一照顾就是10年，老刘东北汉子也是讲义气的人，也不好一直在我家白痴就把他一生最得意的打猎本领，点点滴滴教给了父亲； 一日三餐都在我家，后来弟妹也一直习惯于叫他刘叔，都很熟悉了，那时的人都很珍惜粮食，就是他教会了弟妹们饭后伸舌把碗从边向中间舔干净； 就因为这还闹过笑话，有次考察的干部到我家吃饭，他们吃完饭后去外间，只只看到碗和身子在动的几个小萝卜头，听到声音，几个萝卜头抬起头，鼻尖还粘着玉米糊的可笑样，把他们逗的蹲坐在地上，眼里泛着酸，对父母的为人也更加的佩服。 父亲因有师傅教，短时间学会了打猎……在长达26年的牧区生活中，父母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上孝顺双方父母，和睦双方的兄弟姊妹，母亲家有七兄妹，父亲家4兄妹；并在家乡留下了很好的口碑，父母育有的六个子女也都己长大成人…… 他们也终于从牧场搬回了农场的家，一个四间房的院内养的有土鸡和大火鸡，后院有是三十多平方米的菜地，还有十几棵苹果树，后院西头是猪圈，内养两头老母猪和七八头，四五十公斤的猪仔，一条老猎狗看守着后院财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欣欣向荣；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人生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时，他的爱人生病了便血，这一症状一拖就是五个月，呼唤回疆的大女儿，陪同母亲去地区医院检查，诊断的结果是直肠癌，六个儿女商量后立马住院做手术，在住院做完所有的检查后，科主任悄悄的把大女儿叫到了办公室，“你妈这个情况不容乐观，我个人建议回家静养，我们也可以遵照家属的意见做手术，凭我的经验但恐怕你妈下不了手术台” 听完这话，大女儿泪如雨下，请教科主任，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科主任安慰的说：“”回家静养，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最起码你们家人有时间可以尽尽孝，我给你们开一点补药，回去输点液吧”…… 女儿擦干眼泪，回到病房给母亲说“妈，咱们回家吧，病情不是很严重，医生说多给咱们开一点补药，回家输液就好了，您看白蛋白开几支？”老妈说“你爸身体也不好，开个七八支吧，我输个两三支，给你爸也输个四五支吧” 女儿很是诧异，原来经常争吵父母还有这一份深情呢？经过医院、家里、诊所来回的调养，亲，还是没有撑过病魔的折腾…… 去世那天半夜，守夜的女儿急哭喊父亲，“妈不行了”，他匆忙洗了件衣服就去摸爱人的鼻孔，真的没有呼吸了，他给女儿说：“赶快我端点热水，你赶快给你妈擦擦身，她太爱干净了”，端水时，女儿听到外面的炉灶响了一声，只听爸哽咽地说“你妈不在了，炉灶也塌了一半”…… 相濡以沫的老伴不在了，六个孩子的相伴，也让他去了沧桑一生的半条命…… 随着岁月的流逝，他越回想婚后相互扶持和鼓励，越是给儿女们更多的说母亲的生前点点滴滴，每一次说到情深处，儿女们都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光与内疚，这是一份生死之后才可以感受的爱，她用岁月的陪伴让他体验了先婚后爱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