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帽出城

岩云

懒得开车，仰或为了几两碎银，随决定弃车出行。而今时兴做功课，出门也不能例外，据准确消息班车最早一班七点发车。已经不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可还是早几天便开始谋划，提前一天做了准备，当天早上六点起床，到车站六点四十，时间不晚。售票员还没到岗，吃了个闭门羹。接连好几个人热情的迎上来问“去哪里”，一句实话实说把他们打发了个痛快，扭头便走了。“最早八点二十”看来来早了，不是早一点。“不是七点吗”“进入旅游淡季，七点的车取消了”原来不是情报有误，而是错过了季节。车站退出来，早餐还有些早，提着行李沿路晨练，总有人问“去哪”，为钱而问问的实在是热情，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索性先“考察”几个早餐店，总有些抵触的情绪干扰，老是担心车站附近食品“安全”，也怕“乱人”用餐多不卫生，索性进入一目测“过关”店，看了半天问了半天，夫妇模样的店员用心的介绍着。“豆浆一个”“还要啥”犹豫中一碗豆浆已端了上来。“打包带走的”那是为“安全”考虑。老板重新一瓢入杯。满腹迟疑中买了小笼包子，行至火车站广场。忐忑中慢慢下咽，第一个感觉还好，第二个便开始有些后悔，坚持怕浪费，可最后还是剩了一个，豆浆虽稀但还是有些豆浆味的，吃完自感有些矫情。过了七点重返车站买票。“身份证”忙乱中放行李于售票窗台，扫码付款取票装好证件。“行李过安检”进入车站找到车，七点二十。踱来踱去，总有人问去哪里，有点不想搭理，沉默中挥挥票。有一小凳孤零零的空在台阶上，索性坐上去歇歇，屁股冰凉，因为那小凳是铁做的。长长“嘶”了一声，半天才把屁股暖过来。各路的师傅们或叼着烟，或纵着肩，兴高采烈的调侃着一些能调侃出笑声的话题。偶尔一个师傅抱怨“一早上没等到一个人”，随后骂骂咧咧的闪过去。抬头看看，站台上的确有几分冷清。坐在小凳上，风不依不饶的吹着，苗条之躯有些不适，强忍到八点上车。乘务员吼叫着检票，坐等十八分钟，提前两分钟开出车站，挺准时的。汽车出站便右拐进了柳林沟。“车坐错啦”好有南辕北辙之忧。强忍疑惑，行一二百米，掉头。“我们换车”难道被卖啦。“那个车上有空调”借口很降嘛（征服）人。半天找不到车钥匙，乘务员带着埋怨接连打电话，终于找到了。“哎呀，能不能上快点”乘务员嘶吼着，乘客们无语中慢腾腾的上着。汽车重新出发，步入正道，八点四十上了南高速。车行十公里，出了南泥湾隧道，天忽然突破重雾豁然开朗起来，山青的过于（厉害），一下子点燃了心情。行至桃宝裕，青山绿水很养眼，游人闲散于稻田路旁，乘务员号召乘客下车打卡。“能停的地方都会让大家游览一下，半小时后准时上车”听起来挺人性化的。不想打卡，厕所总要走一个，最主要的是腿脚也要活动一下。母亲打来电话“不得回来就不要回来了”“我已经在路上，可能还得一个多小时”“那好了”重新上车出发，南泥湾山色葱郁，稻田泛着一些微黄，路边的高粱开始染红脸颊，玉米长成了本来该有的模样，景色不断的提振着精神。乘务员提醒“系好安全带”，因为马上要到麻洞川交警队门口了。随后开始预定摆渡车、景区门票，乘务员反复的说明着全票、半票、免票规则，大概意思可比景区购票优惠十元，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十里乡俗不一般，天气也不例外，怪不得小时候就听说过隔犁沟下雨。麻洞川往下，玉米长势明显的差了许多，要么个子矮小，要么接近干死，要么根部焦黄，看来难有好收成了。半道川天气阴沉着，影响着人的心情。“系好安全带”抬头一看马上就要到了，路边又有警察在盘查。自驾灵活方便省事费钱，弃车赶乘费时费事不便省钱，各有利弊得失参半，好在不急不忙不赶时间，回家是实还蹭了个旅游之名，搭麻放颤倒也心宽。下车过桥看时间，十点四十。不料远远望去，母亲拄着拐棍在大门外眺望。“站这干嘛”“没事转转，刚出来”走向大门，小门虚掩着，看得出不是出来转转，更不是刚出来。一汪酸汁霎时侵入心田。“我的个娘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