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的心结

汪山茗

老友约我喝茶，一见面就感觉他在痛苦中。

老友告诉我，不久前将老父亲送上了山，可他背负的不只是失去亲人之痛，而是前一天还在打麻将乐呵的父亲，晚饭后只感觉有点胸闷，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他不愿意去，说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后看在我们全家动员的面子上，老父亲还是去了。医院诊断说得放支架，结果支架放好了，老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心结是，自己成了杀害父亲的帮凶。

我只能以“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来开导，只要你的决策是出于孝心就是善，老父亲的手术是否成功是老父亲的命运与因果，不要把老父亲的因果背到自己身上来。

老友说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他问我一个问题：如果我的家人面对这样的选择，我会不会选择放支架。

我的回答是：如果是急诊抢救，不放支架有生命危险，必须选择放；如果我的老父亲还活着，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个人会投否定票。但我家兄弟姐妹众多，结果还由少数服从多数决定。

我投否定票的原因在于，从传统医学的视角看，身体内除了吃进的可以消化的食物，其他异物都是“邪”。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体内正气的使命就是干掉邪气，从现代医学视角看就是排异反应。为此，西医发明了免疫抑制剂，其作用就是将正气弱化，不让正气干掉支架这个邪气。也就是说，装了支架后既非一劳永逸，也非万事大吉，一方面得长期服药以抑制排异反应，另一方面正气弱化到支架的邪气也干不了，那别的邪气同样也干不了，支架手术会使这个人对其他细菌、病毒的抵抗力显著下降，成为弱不禁风的病殃子。

对心血管医生来说，血管阻塞到什么程度可放支架有其规范，服用免疫抑制剂也能很好地控制排异反应，降低了他所负责领域的意外风险。站在患者的角度，要考量的是对自己这一辈子的生活是利大还是弊大，不放支架也许只有一种风险，长期服用排异药物可能带来多种风险，在我认为能保守治疗的还是保守治疗更稳当。

老友问学物理的我怎么会懂得那么多。我说我退休后网上学习中医，还翻了些传统养生甚至道医等书。动因在于新冠疫情期间权威媒体发出一次又一次辟谣，当时判定是不是谣的依据就是能不能杀死病毒，一切杀不死病毒的做法都是造谣。后来放开后，发现民间的大蒜、白酒解法虽杀不死新冠病毒，但病毒闻到这些异味后会避而远之，民间智慧更经济有效。

人生只有一次，退休后的日子更是与医疗关系密切，针对当今中国医疗话语权牢牢掌控在现代医学的现状，学一些传统医学知识，目的不是开方子给自己治病，更不会去给他人治病，为的是明白事理，力免你老父亲这样一步踩空的悲剧发生。

对我辈退休人员来说，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