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欧上厕所

五缘

从西欧旅游回来好多个月了，一直想与大家分享这次行程的点滴。可是从哪里说起呢？这可犯了难。不是在西欧看到的听到的不够丰富，也不是没有感受。而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浪费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我可不想“谋他人财害他人命”。

现在资讯发达，世界各国的介绍在网上多如牛毛，并且非常详细。各位去欧洲游览回来的大咖们移步换景，叙述更为详尽，也有众多深刻的观感呈现在观众眼前。我自认不是高手，写不出花团锦簇的欧洲美景，也写不出惊世骇俗的深刻感受。诚惶诚恐之间，一直未曾下笔，确实不知道写什么内容才是大家没看过想看的。

现如今说点老实话也难。欧洲基本都是文明富国，世界公认，你要称颂几句，会有人骂你“崇洋媚外”，是个“欧分”；假如你要拿国内的高大建筑对比西欧几十年没有“旧城改造”的现状比较，自我夸耀几句，会有人骂你“五毛”，“月亮下看胯下那玩意——自看自大”。我既不想当“五毛”，也不愿做“欧分”。所以一直按笔不动。思考良久，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说别人没说过的“厕所”。

先从一个听来的故事说起吧。

说有一个亚洲人要去荷兰，行前做攻略，看到有人说，现今荷兰人是世界上个头最高大的人。到了荷兰，一直盯着人看，觉得也不是这样，好像和“东大人”高矮差不多。

及至进了厕所。傻了眼，那里的尿坑真是很高。他掏出家伙，左比划右比划，却总是达不到那个高度。“靠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这话深入他心，出门在外，要彰显东方文明，千万不能丢了国格。他面对尿坑，手握家伙，跳起来，高度够了，可不能悬空，地球引力太大，把他立马拉回地面。他知道这样不行，最后只能像布鲁塞尔街头那小孩，调高幅度，搞了个定向喷泉，方才解决了问题。

肯定的，这是那些闲得蛋疼的无聊矮人杜撰的笑话。

我到了荷兰，吃了牛排，喝了牛奶，当然也要进厕所。我觉得男厕所的尿坑是比我们家的要高些，但绝没有笑话中那么夸张。也许，编笑话的人确实太矮想象也太丰富。倒是另一个小确幸让我印象深刻。

那天去看大风车，下车就尿急。走进公园大门边的厕所，傻了眼。没想到这个厕所特别，它不设投币箱，也没人值守卖票收费，只能刷银行卡。

哦，忘了介绍一句，西欧的厕所除了商场饭厅里的，其余都是要收费的，连观光游览区的厕所也要收费。且不提供厕纸，要用纸还得另买。这让习惯了厕所不收费还带免费厕纸的我们不太习惯。觉得他们太穷了抑或是太抠了。

这厕所也是奇葩！我们所到之处，商店也好，如厕也罢，一般都用现金不用银行卡。欧洲不太用微信支付宝，多是现金支付。这里却不要现金，非得要刷银联卡。他们出门还像我们十年前那样带上卡和钱包，这不但没有微信支付方便，同时也给小偷带来了扒窃机会。一路上，导游碎碎念，提醒大家防火防盗防掏包。尽管如此，我们有几个团友在巴黎闹市还是差点被掏了包！

我们没带卡，就算带了，也是国内的银联卡，就怕用不上。零钱倒是换了一大堆，就是准备上厕所用的。我站在关卡面前，尿急的抓耳挠腮，看着一个个方便的人进去又出来。终于想出个办法，把我手里的零钱，给同样进厕所的游人，请他用银行卡给我刷一下。

可是语言不通。我侧身关卡旁边，试着陪上笑脸，举起手中的硬币，向从我身边过去的女士晃晃，还指指她的卡。她看我一眼没有同频，刷卡进去了。也许她也内急，也许她也和我一样，是外来的游客。

一位男士动作迅速，没等我请求，他就刷完卡进去了。我一急，在他身后“哈罗”一声，算是打个招呼，再用硬币指指他的卡和他身后的刷卡机，他马上有了反应，回头一笑，转过身给我刷了卡。“三克油”，我递上硬币，这才进了厕所。

到巴黎凯旋门附近，有个五层的商业大楼，里面商品琳琅满目，顶楼是一平台，居高望远，可以看到巴黎半个城市。导游说，今天余下的时间，大家就在这栋大楼玩，里面有免费厕所，可以上顶层打望，可以在商铺闲逛，买点手信。

我们首先是找厕所。人呐，饱点饿点、热点冷点都能忍，就是排泄不能忍，尤其上了岁数的我们，尿频尿急，不能忍更不愿忍，这样绝症那样绝症不都是忍出来的吗！现在日子好过了，老年人都变着方想长寿呢。

进了大楼，不辨方向，到处都是铺位，到处都是商品。语言不通，怎么办？好不容易看到两个东方美女鹤立鸡群，特别亲切。赶忙上前打问，还真巧了，是中国人。她俩说厕所在五楼。她们上三楼，“一道走一道走”。看到老乡，路上得聊几句呀。这一聊，没想到其中一个与我是同城老乡，她老家就在我们区相邻的另一个区，她来法国留学。这下可亲热了，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她非要拉着她朋友带我们上五楼如厕。我们那里肯，千恩万谢，说我们能找得到。她见我们客气，就详细讲了地方——出了电梯往那边走，走多远。这给我们带来一股暖意，一扫刚才遇上小偷的不快阴霾。

就这个问题，我们请教多年在欧洲生活、带团的导游。他说欧洲人观念不同，厕所为你救了急，服了务，你付服务费是应该的。多数饭店酒店都要另收服务费就是这个道理。不存在“穷”抑或“抠”。

东大的理念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高兴开心都来不及，欢迎你进厕所，还不忘叮嘱“随便屙哈”，哪里好意思收你的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