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背与竹筠山

吴德祥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次去了井口村,回来后告诉了德荣。德荣说,井口的村貌村居没什么特色,要看山村特色就要去看石背。于是,去石背的事就撂在我心里了,总想着要抽个空去转转。2010年整个春节,老天总是阴沉着脸一阵儿雨一阵儿雪的没完没了,直到初八,总算把干干净净的太阳给盼来了。于是急忙呼朋唤友,结果只有小东应邀前往。也罢,有一个伴也够了。各自骑上摩托车就迎着明明媚媚的阳光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山野间,早已开了的李花梨花经历了春节漫长的雨雪摧残,已变得零零落落了,倒是一些刚开不久的野山花还正艳艳地迎着干净的阳光开放。春风和煦地吹在脸上,令人陶醉!到了长峰村,问了一位路边干活的农妇,她告诉我们说,去石背要沿那条水泥路上,到了有一条没铺水泥的岔路口时,就要往没铺水泥的那条路去,否则就会跑到井口村去。于是我们继续向更深的山里进发。到了坡顶,果然有一条黄土路叉开,还好,虽然路弯绕多,但路大,能通大车,还有一座高耸雄峻的石峰不时迎面闪现。那石是页层岩,一层层看去分明,灰白色的,岩上寸草不生,在群山翠绿中格外凸出。其实石背的村名就是这石峰来的,石峰的背后。石峰也随着山路的弯转变换着形状,一会是峰,一会转了个山弯看去又是一列长长的岭,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了。到了村庄时,看去那石岭又成是孤峰一座了。</p><p class="ql-block"> 石背村在一片树林的后面,处在“U”形的山凹里,房屋都建在周边的山壁上,凹底只有二、三座土木瓦房,和两口池塘。山壁上的房子前面底部都是砌着高高的坎,有的四、五米高,还用长长的木条支撑着房子二层的吊脚楼,看上去危悬着。房屋多是土木结构的瓦房,也有一些是砖墙,大约只有20来座房屋。在山壁上高低错落。石台阶陡而折曲,颇为奇特。在房前屋后,种着芭蕉、桃李等果树。</p><p class="ql-block"> 我们刚一下车,就被这种奇特的村居形貌迷住了,忙不迭掏出相机拍摄,连小东也用手机拍摄。正在拍,一个老人就从高高的坎上的旧木房的窗口探出头来,问我们到这里是不是找谁。同时,在另一边也是建在高坎上较新的砖墙房屋的走廊上,也伸出一个老妇人、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伙子的头来看我们。走廊上晒着一排腊肉和被子、衣服等。我们说明是来玩的,不找谁。接者一个提着桶正从台阶上去的妇女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吃饭。我们于是一边拍照一边也从那台阶上去。</p><p class="ql-block"> 走上台阶,迎面是房屋的大门,门内那妇人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进去屋内,我才发现原先看到的二层楼房,其实有一层成了地下室。我们进去的那层已是二层了。屋内中是一个L形的天井,天井长形的两边是同样平的主厅和次厅(与一般客家人的上下厅不同),厅两边各两个厢房和私厅;另两边各是前门厅和后门厅。屋里一位60多岁的老人在泡茶,房间里一位年轻人正在看电视。还有一位6、7岁的小女孩奔前走后,见有客人来显得非常高兴。老人招呼我们喝茶。我向他打听了村里的一些情况。老人告诉我,这里人姓萧,是清末时期才从另一个叫萧屋岭的山村迁来的。原来这村里有十多户人家,因交通不便,现大部分挣到钱的人家都迁到外面去了。现常在这里住的只有三户人了。</p><p class="ql-block"> 与老萧谈了一会,我请求老萧带我到村中走走。老萧就带我们从后门出去。走出后门,又是一条高高的石台阶左右折叠。走在村中,我发现村子就是由上下左右折叠的石台阶连起高低错落的土木瓦房构成的。老萧带我们去看了他们那破旧的祠堂。他指着祠堂神位上的木神龛说:“原来那里有雕花木屏的,如今被人偷走了。”走过祠堂,在高高砌起的石坎有一列由三合土包裹的老围墙,围起了一座古朴精致的屋子。门是侧面开着的。我走上台阶,迎门看到里面有一位老人在坐着。老萧叫我不要进去。他告诉我,那屋里住着一位93岁的老妇人。我们走下村子的底部时,老萧的孙女来叫我们吃饭了。我还想到另一面的高处去拍村子远景。就让小东和老萧先走。当我正在拍时,却发现刚才看到的93岁老人已走出了屋子,正坐在门口晒太阳。我于是又赶回去那屋边,和老人打了招呼,还好,老人耳聪目明,她说,她已93岁了。老了,不行了。并问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告诉她,我是来玩的。老人抬头,目光向远处望去。我抓紧她远望的那一刻,拍下了她远望的神态。这时老萧在叫我了。于是匆匆离去。</p><p class="ql-block"> 在老萧家吃午饭时,他的儿子回家了。他儿子叫萧木寿,以前曾以杀猪卖肉为业,现主要以种烟草为主业。萧木寿说,方圆几十里的村庄他都走过,因为以前杀了猪,就要用摩托车载着肉挨个村庄游卖,因此认识了很多人。席间得知,他的儿子(就是先前在房间看电视的年轻人)现就读于福建莆田学院专科。小伙子不爱说话,问一句就答一句,只顾自己吃饭,吃完饭就又回房间看电视了。</p><p class="ql-block"> 吃完饭后,我和小东就向萧木寿告别。萧木寿说,他也还要去地里干活,就不多留了。于是匆匆告别。又到其它刚才没去看的几座房屋间转了一回,没发现有更特别的建筑和景观。就骑上车返回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竹筠山自然村处在连城四堡乡与长汀县馆前镇的分界处,与馆前镇的长峰自然村接邻,却属于四堡乡中南行政村,原来有十多户人家,离四堡乡政府驻地约6公里,是四堡最边远的村庄。上世纪九十年代,政府实施“幸福工程”计划,在四堡乡交通便利处的雾阁与马屋之间划了一块地给该村建房,因此大多数人家都迁了出来。但有少数几户离不开竹筠山的田地,还是没有迁出来。据说现在还有三户人家还住在竹筠山。关于竹筠山,还有一段有趣的真事:前几年,从马屋到云峰的那条乡道因暴雨塌方,车行不了。一天晚上,恰巧竹筠山有一位村民报案说,他家有一位患精神病的年轻男人,有暴力倾向,请求警方前往将其送到精神病院。四堡派出所接案后,立刻驱车连夜出发前往,但马屋到云峰的路又行不了,案情紧急,只有绕道长汀县馆前镇进入竹筠山了。于是从四堡经清流县的长校镇、里田乡,再转入到宁化县的曹坊镇,进入长汀县的馆前镇,再进入到四堡镇的中南村竹筠山自然村。到本乡的一个村,居然绕了四个县,耗时近三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真是一个真实的奇事了!</p><p class="ql-block"> 2010年的正月初八,我和小东从石背返回四堡,穿过长峰村后,有一条路岔往竹筠山,我提议顺便到竹筠山看看。小东同意了。于是就岔向竹筠山去。</p><p class="ql-block"> 刚进村口,就见两小片的的古松树林,约计有20来棵,每棵树都有二三百来年的树龄,有的须二、三人才能合抱,而且形状奇特美观,颇似黄山松的造型,平顶,长枝侧向一边。在路边的一棵最大的松树下,还建了一个圆形的木结构的小房子,颇似哨所。中间一条长形的凹坑田,田坎的两边山脚建着房屋,房屋正门一律面向田坑。靠东南的一边是人家住房,西北的则是杂屋房或烤烟房。房前是路。进村口时,曾遇到一位青年男子。他看我在拍松树,就告诉我说从坑田边的路下去,村尾有一棵松树更奇特,也更大。我于是向那条路走去。小东说有些困了,不想走了,就在村头的树下坐下休息等我。</p><p class="ql-block"> 沿路而下,并观察坑田两边的房屋。在一户人家门口,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上身穿着淡红色的衣服,下身着蓝色牛仔裤,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是个美丽女子,不仅身材苗条,而且脸面也端丽迷人。我把镜头对着她,她不仅不回避而且还摆了个好看的姿势。但毕竟太远了,我的相机又是傻瓜机,因此只能拍出个轮廓来。我本想过去,但特意过去,又觉得有些唐突,怕引起人家误解,反而尴尬,因此没有过去。</p><p class="ql-block"> 走到村尾,果然在路中有一棵很大的古松树,奇特的是,该松树不仅没有了顶,而且只有很短的两根枝条。巨大的树干擎着很少量的绿枝,显得极不相称。我估计是被雷电劈成这样的。大松树的旁边有一小片树林,还有二三棵也有百年以上的古松。上面坑田的水就从路边的水沟流入林后的一片更大的山坑田。</p><p class="ql-block"> 当我拍完照片返回时,还见那女子坐在门口,我本想过去向她了解一些村里的情况,又怕小东难等,就匆匆走回到村头。见小东坐着,把头伏在膝盖上。我叫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来。这时看到村头有个老人在看我们,于是对小东说,过去问问那老人一些情况。小东就和我向那老人走去。</p><p class="ql-block"> 老人把我们招呼到家里喝茶,并互相问起各自的情况,得知老人姓马,这村子是清末才从四堡马屋迁来的。老人三个儿子,都赚了不少钱,现都迁到四堡的“幸福工程”村去住了。只有老人夫妇俩在这里住。老人的老伴娘家是上枧人,姓邹,与我同村,她还知道我父母亲。我想起以前我有一位同学和一个认识的人都在这里代过课,就问起来,老马说,对对对,学校就在对面的那破房子,倒塌了。</p><p class="ql-block"> 和老马聊了一会,就告别了,刚走出门。就见刚才那女子拿个什么东西从路上走过来。我特意放慢脚步,以为她会走到这边来。可是再回头看时,却不见了那女子,只好悻悻回到村头,骑上摩托车返回。</p><p class="ql-block"> 一路山花烂漫,明丽的阳光洒满山野。</p><p class="ql-block"> 2010年2月26日星期五</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