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将军的抗日第一枪

梧桐树

　　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我们应该不能忘记一位抗日英雄。他就是打响抗日第一枪、在哈尔滨沦陷后会贝李顿密使，揭露日军侵华罪行的马占山将军。他于1931年11月4日在黑龙江省嫩江桥地区指挥了著名的江桥抗战，这是中国军队首次有组织的大规模对日宣战。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军迅速侵占中国东北大部。时任黑龙江省政府代理主席兼指挥员的马占山将军面对日军进逼齐齐哈尔的威胁逼，拒绝投降，并公开宣称“守土有责，不能为降将军。”

1931年11月4日，日军4000余人在飞机、装甲车掩护下进攻嫩江桥，马占山将军率部奋起反击，激战持续16天。至11月19号有序撤退。江桥战役是否抗战第一枪虽有争议，但江桥抗战是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军队首次有组织的大规模抵抗，被视为中国抗日战争的起点，打破了日军“速占东北”的计划和不可战胜的神话，激发了全国抗日斗志，这是肯定的，其精神被评价为“一寸山河一寸血”，成为抗战精神的象征。

　　马占山将军（1885-1950），祖籍河北丰润，清朝嘉庆年间，祖父逃难东北，定居吉林省怀德县（今公主岭市）毛家城镇，生于一个贫农之家，18岁时因被诬偷马愤而落寇，从“牧童”到“山大王。”1905年日俄战争结束，他率同伙下火接受怀德县衙收编，“金盆洗手”，任哨官维挂地方秩序，开始戎马生涯。1908年，划归清政府直属部队。1911年投奔奉军，凭借战功从哨长逐步晋升至东北陆军骑兵师师长、骑兵第二军军长，成为奉军中的高级将领。但马占山的军阀恶习日益长起，抽大烟成瘾，“一日不可缺少”，而且和其他军阀一样，嫖女人，娶小老婆，除了原配夫人外，马占山另聚有四房姨太太。

抗日战争改变了马占山将军的人生。1928年调任黑龙江陆军步兵第三旅旅长。1929年任黑龙江省骑兵总指挥兼黑河警备司令。1930年被派往黑河地区任镇守使兼第三旅旅长，统辖沿江十余县，整饬边务，扶助工商，发展地方经济。

　　蹂躏声中，“草莽英雄”再也不甘混迹绿林。1931年，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张学良奉行不抵抗政策，辽、吉两省相继沦陷，日军直逼黑龙江。10月，马占山将军临危受命任黑龙江省政府代主席，率部在嫩江桥阻击日军。双方交战16天，日军投入总兵力30000余人，参战总兵力计10000多人。中国方面守军总兵力计13000余人，参战人数仅3000人。日军除常规机枪外，配有坦克、重炮、装甲车等，而中国守军仅有少量追击炮和机枪、步枪。双方两军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此日军伤亡总数达6000人以上，毙亡者4000人左右。中国守军将士殉国者2000余人，负伤者无数。江桥一枪，创造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正义战争典范，点燃了东北抗日烽火，被誉为“为国家争国格，为民族争人格”的壮举。经拼死鏖战，终因力量悬殊，抗战失败。1932年，险恶情势下，马占山为保存实力，虚与委蛇，诈降日军，曾接受伪黑龙江省省长和伪满洲国军政部长一职。4月1日午夜，马占山将军率卫队200余人携巨款、辎重等军需反正，潜出齐齐哈尔，返回黑河。5月15日，马占山将军率部2000余人，通电全国，重组抗日救国军，再次从黑河出发，二次抗日。马占山部及各路义军几次计划改打哈尔滨、齐齐哈尔，在松浦、呼兰、海伦、罗圈店等地与敌惨烈激战，重创日军，虽有胜战，最终均告败退。12月14日，马占山将军与苏炳文等，率部退入苏联，1933年6月绕道欧洲回国，抵达上海。7月11日在天津赋闲的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的马占山将军到庐山，在西麓株岭拜谒了岳飞母亲和夫人的陵墓，此刻的马占山满怀重拾河山的壮志，无心浏览庐山秀美风光。马占山将军曾赋诗一首刻在庐山景点之一“月照松林”：“百战赋归来，言游匡山麓。爱此嵚椅石，状如于菟伏。摩挲舒长啸，狂飙振林木。国难今方殷，国仇犹未复。禹迹遍荆榛，恐汝眼唯熟。”寄情抒怀，豪气冲天。他多次向蒋介石请缨上前线抗日，却始终不被起用。

　　1936年，马占山将军参与了“西安事变”，率先在张、杨提出的“八项主张”上联书，支持联共抗日。全面抗战爆发后，马占山才重新回到前线，任东北挺进军总司令，与傅作义配合，积极参加了绥远保卫战，阴山血战，又与八路军协同作战。而此时，马占山已经年逾半百。

　　马占山虽为国军将领，却与延安中共领袖交往默契。。1938年5月，马占山将军访问延安，与毛泽东等中共领导人会面，商讨联合抗日事宜。马占山将军一行走在前往延安的稻草铺附近的路上，打猎时佩枪炸膛，炸断了三根手指。经过延安医院全力救治，马占山将军的手指保住了，毛主席得知后更是担心不已，马不停蹄，亲自前往医院看望他。看到毛主席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马占山将军赶紧坐起身子说道：“不知毛主席来，有失远迎。”随即二人闲聊了几句后，毛主席却突然话锋一转：“马将军，我看你过几天就赶紧回去吧，万一你死在延安。蒋介石铁定是要借机抹黑我的。”而马占山则用坚定的眼神望着毛主席说道：“毛先生尽管放心，我死不了，伤好了一起抗日！”看着已经生出两三股白发的马占山将军，毛主席也不免为之动怀地说：“马占山将军已经年过半百，仍然坚持在抗日前线与敌人周旋，这种精神值得全国敬佩。”并赞他是“始终如一、抗战到底”的民族英雄，称赞其部队为“抗日先锋”。马占山将军眼眶不禁湿润。二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毛主席却视他为8年的老同志，“八年之前红军已与马将军成为抗日同志”，高度评价马占山将军，加深了他与毛主席的友谊。

　　1938年，马占山将军率部驻守陕北府谷地区，依托黄河防线与日军展开游击战。1938年至1943年期间，进行了固阳战役和哈拉寨战役等，其部队与日伪军交战30余次。1941年冬，马占山将军陪同邓宝珊将军至陕西榆林市红石峡，挥笔写下“还我河山”四字，表达了驱逐日寇的抗日决心。

　　马占山将军的改变抑或说政治上的成熟，是许多人没有预料到的。抗日战争时期，马占山将军做出了巨大贡献。抗战后，马占山将军早已对我党有了全新的认识。针对内战，他无疑持反对意见。蒋介石任命他为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命他率部配合傅作义部进犯绥东和察西等解放区，在第一次和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作战中败下阵来。此后，本就不情愿参与内战的马占山将军便称病避居北平。

　　到了1948年，马占山将军虽病着，但不妨碍他各处奔走，只为争取北平的和平解放。天津解放后，马占山将军接受中共北平地下组织的要求，多次劝说“把兄弟”傅作义，认清大局，弃暗投明。当傅作义接受和平谈判，考虑谈判代表人选时，马占山又向傅作义建议派邓宝珊去，从而促进了和谈的顺利进行。1949年1月上旬，傅作义将军宣布起义，而马占山将军的作用和贡献意义是重大的。

马占山将军生前曾被国民政府授予陆军中将加上将衔，诈降时被伪满洲国曾短暂授予上将军衔，但随其反正抗日即被裭夺。

新中国成立后，马占山将军定居北京，因健康原因未任政府或军队的正式职务。1950年6月初，马占山将军接到毛主席托人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出席人民政协全国委员会一届二次会议。马占山接到电话后，心情非常激动，但因癌症缠身，没能参加会议。对此，马占山遗憾终生。同年11月，马占山见自己病情加重，遂叫女婿陶英麟代笔，给家人留下了感人的遗嘱：“……我亲眼看见我中国在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之领导下，全国人民获得解放，新民主主义已顺利实现，人人安居乐业。……我嘱尔等务须遵照我的遗嘱，在人民政府的英明领导下，诚心诚意去为新中国的建设努力奋斗，实事求是做事为人，不可稍懈。”1950年11月29日，马占山将军因患肺瘤，生命终结，终年65岁，坎坷、传奇的一生在此刻落幕。

　　本篇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而作。图片和资料来源于网络和书报杂志，致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