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里的故事，藏着一声叹息（散文）

嘉陵江

雨里的故事，藏着一声叹息（散文）

那天雨下得急，我站在屋檐下避雨时，遇见了另一个躲雨的女人。

我们没聊几句，话题就绕到了方才那个脾气暴躁的男孩身上——下雨天等妈妈，却满口“烦死了”“你真烦人”，连我想逗他转移注意力都没管用。后来他妈来了，还说“以后妈妈5分钟内，一定出现”这样的话。女人轻轻摇头，说“是他妈没教育好”，我点头附和，“肯定是太溺爱了”。

接着，女人给我讲了个故事，听得我心里沉甸甸的。她邻居家有个男孩，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自打出生起，爸妈就把所有偏爱都给了他，他说要天上的月亮，大人绝不会摘星星，凡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

可这份没边的溺爱，没养出懂事的孩子。男孩上了小学、初中，就再也不肯进校园，整日在家无所事事，唯一的消遣就是抱着手机玩。日子一天天混过去，他没学过一点本事，也没懂过一点人情世故。

直到有一次，他插着电看手机，不知怎么就起了火，床都烧着了。火灭后，男孩活了下来，胳膊却被烧得变了形，拿东西都得拐着弯，成了残疾。本以为这场意外能让他醒悟，可他依旧浑浑噩噩，还是守着手机过日子。更让人揪心的是，他脾气变得越发暴戾，不顺心就想踢打爸妈，吓得爸妈只能躲出去，两个姐姐也不敢在家多待。

最后，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自己。他不干活，没收入，只能挨家挨户去要饭。起初或许还有人可怜他，可日子久了，愿意给的人也少了。偶尔爸妈会偷偷塞点钱给他，他拿到钱，也只够买几包方便面果腹。

如今他已经二十多岁了，本该是顶天立地的年纪，却瘦得不成样子，拖着残疾的胳膊，依旧每天抱着手机消磨时光。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女人的声音轻了下去，我望着雨幕里模糊的人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如果当初那家人少一点溺爱，多一点管教，教他学会承担、学会生活，这个男孩的人生，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这场雨里听来的故事，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留下的，是绵长又沉重的叹息。